路上确实冷，何清远只给程非遥拿了围巾，自己却忘记戴手套。
买元宵很快，就是结账的时候得排队，排队的人多。
程非遥没有在超市里逛，安安静静的跟在何清远身后，人一多就抓着何清远不松手，人生地不熟，找不到了还得去柜台广播。
何清远想牵手，碰到手指的一瞬间拐了个弯，握住了手腕。
结账的时候，江夏打电话来，何清远正在付钱，把手机给程非遥。
“出去等我。”何清远说。
回去的时候，程非遥抱着元宵坐在后座，一路上有熟人跟何清远打招呼，他都说是亲戚家的妹妹。
江夏回家吃饭去了，家里只剩爷爷奶奶和他们两个人，正月十五按老习俗是要吃饺子的，奶奶下午包了一下午。
程非遥是爱吃饺子的，一包元宵她也就吃了两三个，饺子倒是吃了半碗。
“远儿，晚上出去看着点妞妞，人多，她不认地儿，可别走丢了。”吃完饭，奶奶去烧水，叮嘱何清远。
五点半左右天就黑了，何清远带着程非遥，站在江夏家的窗户下边喊。
程非遥声音小，也不敢喊，何清远就帮她喊，喊完就跑，跑了几步拐进旁边的小胡同。
江夏的哥哥出来，看着程非遥，“找谁？”
“我找江夏。”程非遥背着手说，两只小手在身后不停的搓来搓去，看起来十分害怕江夏的哥哥。
江夏的哥哥长的壮了些，人也严肃，说话声音还大，往那儿一站，净会吓唬小孩了。
何清远在小胡同里蹲着，支着耳朵听程非遥的动静。
江夏刚洗完头，正在吹头发，完全没听到别人喊她，大哥一跟她说放下吹风机就出去了，衣服领子还往里卷着呢。
散着头发出来，看到程非遥一个人在那儿站着，二话不说直冲着小胡同去了。
揪着何清远的头发就把人给揪出来了，“我说你这胆儿是蚂蚁腿儿吗？上我家找我都不敢。”
何清远也不敢使劲儿躲，江夏拽头发拽的实在着呢。
“先松手先松手。”何清远瞄了一眼程非遥，程非遥无辜的摆摆手，江夏看到他这小眼神，立马松开了手。
程非遥在一旁看着他们，也没说什么，单纯的笑了笑。
“你收拾好了没，走不走？”何清远问江夏。
江夏甩甩头发，“走，等我去扎个头发，再穿件衣服，等着我啊。”
程非遥刚说好，江夏一转身，何清远立马揪住她的头发，拖着她往胡同口。
这打架一般的架势给程非遥吓的呆住了，跟在何清远身后一个劲儿的打。
直到出了小胡同，何清远才松手。
江夏立马报复，手脚并用的要打人。
“何清远，你死定了！看我今天不把你薅秃！”
何清远拉着程非遥就跑。
江夏在后面喊，“你拉她做什么？当人质吗？别让我追上你，追上你就把你就地枪毙！何清远，我槽你大爷！”
何清远突然不跑了，站在那儿，背着江夏，等她过来，程非遥的手还握在他掌心呢。
江夏哪有何清远跑得快，身高腿长的，一步抵江夏的两步。等江夏追上来，一巴掌甩在他背上时，他阴着脸转过去。
“江夏，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让我听见你再骂脏话。”
何清远的脸一下严肃起来，江夏大气不敢出的站在那儿，定定的看着何清远，“我...我没，我就是急了，我...”
“是不是跟喻非学的？你一个寒假都跟他在一起耍，就跟他有样学样。”何清远指着江夏鼻子说。
程非遥抓了一下他的手。
这会儿不早了，多的是去逛灯会的人，好几个人从身边经过，都看着他们。
“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脏话，骂一个脏字儿我就打一次喻非，我说到做到！听到没有？”何清远轻挑着眉眼
江夏的手指扣着裤缝儿，“不是他，我没跟他学。”
“我问你听到没有？”何清远声音突然挑高。
江夏低下了头，手慢慢背到后面去，“听到了。”
程非遥甩开何清远的手，走到江夏身边去。
“走吧，跟在我后面，别走丢。”何清远说
骂人可以，气急了打人也可以，不停地问候别人的父母，何清远认为，不可，这个人是江夏，更不可。
何清远蹲在地上，程非遥站在她身边，踢着脚边的残雪玩，长街边上的土地上，还有很多残雪未化。
江夏先回家里一趟，然后又跑去喻非家里，何清远和程非遥两人在长街边上等着。
“别踢了，那雪又脏又湿，回头鞋子不好刷。”何清远看着她。
程非遥仿若没听见，继续踢着，何清远也没再说第二遍。
过了几秒钟，程非遥问了一句，“你总是这么喜欢管别人吗？什么都要管。”
何清远侧了一下身体冲着她，“什么？什么意思？”
程非遥又开始踢，“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爱踢就踢，我也没说第二遍啊。”何清远皱起了眉。
程非遥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到底什么意思？”何清远问。
“我真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一问，我就是看你对江夏太凶了，他亲哥都不一定会这么管她，你对她挺好的。”
路对面江夏正跟喻非往这边走，何清远站了起来。
他在那两人来之前跟程非遥说：“换作别人我不管，江夏不行，我管她多着呢，她也乐意，你要是看不过去，你可以在她耳边吹吹风，你们怎么高兴怎么来，别在我这儿阴阳怪气。”
程非遥看着他，眼神里一片惊讶和疑惑，还有些生气，何清远看不懂，她的眼睛一向会说话，但何清远还没有修炼到特别能读懂的地步。
江夏和喻非两人已经走过来，喻非还是那副颓里颓气，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随意的跟何清远打了个招呼。
“我何，晚上好。”
何清远只是抬抬下巴。
江夏问程非遥怎么了，何清远看过去，只能看到她低着头在沉默，想来是自己刚才话说重了。
何清远向她伸手，被她侧身躲过，看着她和江夏并肩前行。
生气了，一生气就躲人。
喻非一条胳膊搭在他肩上，“怎么，把我程惹生气了？”
何清远抖一抖肩，把他胳膊甩下去，一脸不爽的样子，“你少叫她。”
甩开人立马往前去追，喻非在后面小跑几步跟上，把自己的毛线帽往下拉了两下，看着眼前人的背影骂一句：傻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