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郇梦予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那似乎是红光满面,又似乎是血肉模糊。她很害怕,心里一阵阵地惊惧起来。她紧缩着自己弱小的身体,瑟瑟地在床尾窝着。
她胸口有些痛,因而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她思感心口,感觉到心跳异常地快,似乎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突然她头部紧绷,头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让她有种求死的冲动。她感到疼痛渐渐传到了耳根,自己感到耳根有灼痛的感觉,然后又发烫起来。她咬紧牙关,坚持着不让疼痛的感觉压倒自己。
会好的,她想,过一会就好了。果然,疼感渐渐消失,虽然还有些麻痛,但已好了很多。然后她感到脑袋清醒了许多,连日来那种让自己昏沉的感觉都消失了。她试着回想一些东西,思维快速地运转起来,画面流畅地出现在脑海里。她心里很高兴,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而且各项机能也好像正在慢慢恢复。
萨卫成沮丧地站在院长室里,他现在心里满是自责和愧疚。
院长一脸的严肃,他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院长,都是我的责任,我以为用针灸的方法可以帮助病人恢复,结果没想到会让病人出现异常。“
“现在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病人还是昏迷不醒,其它的状况还不太清楚。“
院长没再说什么,郇梦予这种情况一般都会被推断为植物人,但因为她有一个顽固的主活医生,而且和他关系特殊,所以才会拖着。郇梦予的病情是由脑震荡造成的神经休眠引起的,其实针灸也是治疗这种病情的方法之一,只不过郇梦予看来是不适合这种方法而己。
“院长,我是她的主治医生,一切责任都由我承担,您说吧,要怎样处罚我。“
院长沉默一下,说道:“你先回去吧。“
萨正成刚想离开,却被院长叫住:“等等。“萨卫成紧张地转回身。
只听院长说道:“以后要慎重一些,如果有什么想法,要跟我说一下,我们医生可不能把治病当儿戏。”
“我明白。“萨卫成说完就退了出去。
其实按医院的规定,萨卫成应该是不能继续给郇梦予治病,但院长想到其他医生也无法治好郇梦予,而如果放任郇梦予不管,那么这也有损医院的形象,所以才要萨卫成继续为她医治。因为萨卫成一心想要治好郇梦予,就会费尽心思地去想医治的办法,希望他会创造奇际吧。还有就是由萨卫成医治郇梦予,病人的家属也会比较放心。
“对不起,然销。“萨卫成坐在郇然销对面说道。
郇然销并不怪他,他也料想过这样的结果,女儿的病情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医治好呢。“不用自责,这也不怪你,要不是我让你这样做,那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不,然销,这个方法是我提出的,都是我太不严谨了。“
“你为我们家做了那么多,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只能说世事无常吧。“
“谢谢你的信任。“
路上的人像简单的游魂、携带着各自的梦境飘游在光风无限的世界。一切静密得可怕,仿似独自一个人在这个虚荡的空间里。
郇户户面色淡然地坐在教室里,脑里胡乱地想着各种浮躁的语句。请借你一双温柔纤细的手儿,折痛那带点晶莹玉露的血色玫瑰。东边的日落,像是早晨的霞艳,如此凄美,如此难过,而你却告诉我,那是今天的日出。
“会消失吗?“户户看着窗外说道。
“什么?“坐在她后面的安秩永问道。
“人。“她的声音轻得盈弱着,幌惚般地渺茫。
“当然谁都会死嘛。“
“有何不同呢?“
“呃这个,不太明白。“
“是吗,这样不同的。
“你没事吧。“安秩永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很担心。
郇户户趴在桌上,眼睛依然看向窗外,眼神却似平断了线般,找不到定点。
安秩永不去打扰她,自己继续追逐他的大学梦。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下午一放学,郇户户就拉着安秩永往外跑,当两人来到一家KTV后,郇户户毫不思索地拉着安秩永走进去。
安铁永大呼救命,虽然他蛮有钱的,但平时除了聚会或有人请客外,他都不经常光顾这种地方。
郇户户拉着他进入一间包间,然后坐在沙发上。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安秩永小心问道。
“唱歌!“
“你唱歌拉我来干嘛啊,不会让我做听众吧。“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付账。“
安秩永大汗一冒,幸亏今天带有钱出来,本来他是想拿钱去买心念了很久的球鞋,可现在只能摇头兴叹。
郇梦予先点了一首《挥着翅膀的女孩》,但唱了一会儿,觉得不够味,就换了一首《玻璃杯》。但又觉了得这首歌自已都唱腻了,就又换了一首《还是会寂寞》,这回总算可以唱下去。
安秩永在旁边不敢出声,生怕打扰到她。但觉得既然来此,也要吃点东西,就叫了一些零食。自己边狼吞虎咽边听她那还算优美的歌声。
郇户户又唱了几首歌,却感觉找不到感觉,就换成了《勇气》。她这回可真有勇气,放声大唱起来,虽然不能把天花板震下来,但也足以让安秩永不能安心吃东西。
安秩永捂着耳朵喊道:“户户,你不用那么激动吧,虽然你心里有很多苦闷,但也不用用这种方式释放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你解闷的木偶啊!“
声音一下子静了下来,郇户户拿着话筒静静地站着,她眼闪烁着泪光,但眼泪还没流下来,此时音乐转到下一首,《轻诉》。这次她没有用喊的方式唱歌,而是用轻柔的声音唱着。
“月影寒冷的时候,轻诉心声的飘渺,摇摇如水,柔柔流淌,是那深夜的梦,徘徊在暮秋的星辰,灯火斑斓,人影孤单,天边的晨昏线,划不开明天的尽头,流着温情的眼泪,还在幸福中沉醉,梦里有梦梦影梦流动,情来生情情去情无踪,心房空,伤感更浓,昨夜今宵此生此刻,如梦初醒,弱雪残冬,似是而非。“
安秩永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坐着。这回总算是转回正轨。现在郇户户真情流露,歌声也动听起来。
等郇户户唱完《轻诉》,安秩永为她鼓掌唱彩。郇户户脸上露出微笑,心情欢悦起来。可是心里忽又沉痛了下来。是因为《茉莉花》的旋律。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莱莉花,芬芳美丽满枝芽,又香又白人人夸,让我来......“
郇梦予似乎听到了歌色,这歌声如此熟悉,带起自已儿时的回忆。一曲《茉莉花》连结了自己和妹妹之间真挚的感情,它承载了无数个温暖的夜,曾是柔和的微茫,疼爱的时光,请不要害怕,不要哭泣,有姐姐在。
郇梦予有点伤感,户户在自己心里太需要保护。她表面上虽然有点任性,有些不服输,但这只是希望不要失去什么,不要受到伤害。她害怕这些,她的心很脆弱,很容易受到伤害。
“你怎么了?“安秩永问道
郇户户坐下来,轻声说道:“我想姐姐了。“她眼泪转了出来,但她咬着下唇忍着不哭出声音。
安秩永见她这样子也有点难过,不知该怎样安慰她,他心里郁闷起来,怎么自己不太懂安慰别人。想了一下,他终于找到话说:“你为什么不去看你姐姐?“
郇户户眼泪停止了,她较头看着安秩永。
安秩永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他小心说道:“你,你又想干什么!“
郇户户盯他一眼,说道:“付钱啦!“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夕阳渐渐西沉,像剧幕的落帏,人生的又一出戏上演完了,黑色的夜幕又要覆临大地。人生有无数个剧目,却有多少是感人的,有哪个是幸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