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湛面无表情的提醒阿辽，“你觉得这个要求合理吗？”

　　“林公子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了下盘棋强行让他在这儿坐了一个多时辰，阿辽，你很少这么不理智的。”萨乐君似笑非笑的打量阿辽。

　　林子豫倒很干脆的开口，“阿辽兄弟，这盘棋我认输了，这样我总可以离开了吧？若是你还想和我对弈，咱们另找时间。”

　　因为这盘棋，让阿辽对这个林子豫多了几分印象，也有更多的借口接触对方。

　　一天过后，萨乐君带着苻湛在京城漫无目的闲逛，不止是等待那位毅二哥召见，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查看‘变了天地’的京城是个什么模样。

　　林舒自然也带着侍女同行，一路上看到任何新鲜的东西都会询问苻湛的意见。

　　“湛哥哥，你觉得这个簪子好看吗？”林舒拿起坠着熠熠星光的水晶发簪问苻湛。

　　萨乐君其实也挺喜欢这种点缀着细碎水晶的簪子，毕竟女人天生对亮闪闪的东西没有抵抗力的。

　　苻湛留意到萨乐君的视线，他从另一个首饰匣子里暗处了一个装饰着大朵繁花的花钿放在了林舒的面前，“这个看起来自由活泼，别具一格，更适合你。”

　　林舒没想到苻湛会为诶她主动挑选首饰，顿时眉开眼笑，羞赧的拿起金色的花钿，对着铜镜比了一下效果。

　　“确实好看，不如让莹莹帮你直接戴上去。”萨乐君也称赞了几句。

　　苻湛难得主动一回，还不动声色的找了珠翠斋的掌柜把银子给付了。

　　他愿意花银子给林舒买饰品，并非是为了讨林舒欢心，纯粹是为了偿还那份生辰贺礼。

　　金色的花钿架子不菲，那是万足金锻造成的图案，花了上百两的银子。

　　不过苻湛不止买了这一个花钿，还为萨乐君买下了那支做工繁复而贵重的水晶簪子。

　　在京城里的贵族妇人都喜欢佩戴珍珠玛瑙、金镶玉之类的发簪，细小水晶闪烁的簪子倒是鲜少有人会买。

　　毕竟古代的审美和现代截然不同，可这簪子的价格远比万足金制成的花钿还要贵重。

　　苻湛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替萨乐君买了下来。

　　在京城的街头巷尾闲逛，只要有林舒这个大小姐加入，逛的铺子都是脂粉、衣物、首饰诸如此类的东西。

　　不过也给了苻湛机会，他不止一次想要为萨乐君买点东西了。

　　这么多年的陪伴中，萨乐君演绎了不少角色，娘亲、师傅、人生导师，教会苻湛成长，给了他勇气，也指导他如何正视对手。

　　苻湛固执的不肯用母子关系来定义他对萨乐君的感情归宿，他对男女之情了解的不多，可他又能一眼识破林舒对他的一样情感。

　　所以，在他束发进入古代成年男子的阶段时，将他对萨乐君复杂的感情归类于懵懂的依恋和占有欲之中。

　　萨乐君是他一个人的，可以是娘亲、师傅、人生导师……

　　也可以是陪伴他度过余生的另一半！

　　这个荒谬的念头萌生于苻湛第一次遗精，他连续几天都梦到了萨乐君，以及她的那双手。

　　他薄如刀锋的唇吸吮萨乐君掌心的触感，久久挥之不去！

　　在苻湛看来就是所谓的肌肤之亲，那是他第一次对女人产生所谓的欲望，偏执的占有欲，近乎病态的感情并没有让他苦恼太久。

　　“湛哥哥，你看这套冰蚕丝的长裙好看吗？”林舒问完之后，才发现苻湛走神了。

　　林舒顺着苻湛的目光望了过去，发现他居然在看着萨乐君的方向。

　　“湛哥哥，你是想要为乐婶子买裙子吗？”林舒压低声音问，“要不要我帮你？”

　　苻湛先是点头，随后摇头。

　　“你不知道为乐婶子挑什么尺寸，我可以帮你的。”

　　林舒从未怀疑过苻湛对萨乐君的母子情，毕竟认识了这么多年，她虽觉得萨乐君做苻湛的娘亲有些显小，可封建伦理是不可逾越的鸿沟，没有人会知晓苻湛见不得人的心思。

　　苻湛在林舒的介绍下，知晓了如何帮萨乐君挑选合适的尺寸。

　　“湛哥哥，现在天气炎热，你可以选丝绸或者彩缎面料的裙子，还有坠着珠子的也很漂亮。”林舒只要能和苻湛多聊几句，就倍感愉悦，远比给自己挑衣服还要热情。

　　在林舒的眼里萨乐君就是苻湛唯一的亲人和长辈，她心里再瞧不上萨乐君是个寡妇，面子上也要迎合对方。

　　“这款的花纹听独特的，而且还有波光潋滟的促织银线，裙边还有流苏。”林舒将她钟意的几款夏季的裙子都介绍了一遍。

　　苻湛却看中了他自己选的丝绸刺绣裙，裙子上有树枝和展翅高飞的鸟儿，腰间有褶皱能勾勒出腰线的美，繁复的刺绣图案没有任何饰品。

　　区别于林舒介绍的串珠和流苏裙，苻湛选的这款样式更淡雅精致，带着原始古典的美。

　　“湛哥哥觉得这件适合乐婶子吗？”

　　林舒读懂了苻湛眼里的情绪，也开始详细打量这裙子。

　　“会不会太素雅了？刺绣的图案也不大气，都是树枝花纹和鸟儿的翅膀。外面罩着一层裙纱倒是精致华美，反而像是小姑娘喜欢的。”

　　林舒点到为止，她觉得这裙子更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姑娘穿。

　　萨乐君毕竟妇人，不适合这种清纯典雅的裙子。

　　苻湛没有回应林舒的话，他脑海里仿佛已经浮现了萨乐君穿上这裙子的模样，戴着那个细小水晶装饰的发簪，站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绝对是相得益彰的美！

　　“就买这件裙子。”苻湛抬手示意包起来。

　　林舒抿了抿嘴角，欲言又止。

　　原本站在屏风后面闲逛的萨乐君也选了一套松月纹的蓝白夏日袍，她没有留意林舒的表情，反而对着苻湛抬了抬手，“你过来让我比一比，最近天气热的厉害，你这袍子也该换了。”

　　苻湛觉得他和萨乐君挺心有灵犀的，居然都在为对方挑选衣服。

　　他快步走了过去，看了一眼萨乐君为他选的冰蚕丝袍子，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恩，大小合适。”苻湛不用试也能确定萨乐君没有选错尺寸。

　　萨乐君笑着点头，“那就买了。”

　　林舒却有点不甘心，上前阻止，“这蓝白色的松月纹太老气了点，婶子不觉得湛哥哥穿上更显得老成吗？我看这件金线促织的星辰大海更适合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