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水阁的刺客拢共只有五十余人,除却有几人外出执行任务,剩下的便全在这擂台边了。
虽说刺客人数不多,可个个都是精英,每年还会有人被送进这枯水阁,至于谁送来的,白慕挽就不知道了。
白慕挽看向擂台上的怀世新,装作平时的样子,冷冰冰的语气让周围气压降至零点,“年年都是老样子,不如我们这一场换一种玩法?”
怕引人怀疑,白慕挽接着道:“和我打,你没有赢面的,怀世新,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莫要不领情。”
今天就算是平日里看不惯白慕挽的卿苌珞也开始好奇白慕挽要搞什么花样,怀世新刚被白慕挽用言辞羞辱了一番,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白慕挽看向阁主,眉头一挑,行礼道:“阁主,我想不用簪子和怀世新比一场。”
顾旻汕微皱眉头,道:“不用簪子,那你用何武器与他打?”
白慕挽看向自己的篮子,她现在还不会用上火药,现在光用绿矾油就可以让怀世新瞬间败下阵来。
“回阁主,我只需几滴液体,便可让怀世新败下阵。”
顾旻汕来了兴趣,道:“那我且看看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多谢阁主!”
白慕挽从筐中掏出绿矾油,迎着怀世新好奇的目光,她看着怀世新那张脸,有点不忍心,最终还是决定滴在他手臂上。
但前提是她必须要躲过怀世新的攻击。
白慕挽有些肢体记忆,躲个一招两招那还是没有问题,只是略显拙劣罢了。
略带生涩的躲避别人不会注意,可顾旻汕就不一定了。
两招过后,白慕挽来到怀世新面前,朝着怀世新微微一笑,瞬间滴了两滴绿矾油在他手臂上,手臂上的衣物在慢慢变黑,液体透过衣服开始腐蚀肌肤,如火在灼烧一般,让怀世新立马疼得苦不堪言。
但他还是没有立马败下阵来,换了一只手继续,可白慕挽又不是好欺负的主,转身躲避在怀世新的另一只手臂上也滴了两滴,顿时,簪子落地,怀世新捂着手臂,躺在地上,不断拍打着手臂,表情扭曲,看样子就已经是疼得不行了,连台下的人也纷纷为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普通的绿矾油也只是稀硫酸,腐蚀性远没有那么强,只是昨晚的白慕挽经过一系列操作,将这稀硫酸变成了浓硫酸,自然腐蚀性也就大大增强。
“白慕挽胜!”宣告胜利的那一刻,白慕挽俯身去看怀世新的伤口,已经开始发黑,她掏出石灰水倒在怀世新的伤口上,然后撕扯掉他手臂上被绿矾油腐蚀的衣物,道:“扶他下去用水冲洗伤口!”
怀世新被几人扶下台,怀世新的眼眸里有着对白慕挽的恨意。
白慕挽看向台下众人,冷冰冰地道:“可还有人愿意上台与我一战?”
此话一出,台下又是鸦雀无声。
随着一声锣鼓敲响,比赛结束,第一名自然是白慕挽。
可是就在此时,台下有人开始阴阳怪气,“阁主,这不公平,白慕挽使用暗器!”
这熟悉的声音,不是卿苌珞又会是谁?
白慕挽早知道会有人这么说,她早就准备好了措辞,“几滴液体也算得上是暗器?”
“毒药怎么不算暗器?”卿苌珞说得理直气壮,白慕挽只想一个白眼送给她。
“敢问卿苌珞,你见过会腐蚀衣物以及人手臂的毒药吗?”
白慕挽就是笃定了这个世界没人见过绿矾油,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果不其然,卿苌珞一时间答不出来,白慕挽看向台上看戏的顾旻汕,道:“阁主,我刚刚所说的您也同意了,我也没有使用武器,只不过几滴液体而已,我也是想趁早结束比赛,向阁主讨一个奖赏。”
白慕挽口上虽这么说,可她还是知道自己耍了小聪明,赢得不光彩,但是事实就摆在那儿,她不得不这样做。
顾旻汕微眯眼睛,看向顾裴仕,顾裴仕倒是一脸不悦,质问道:“白慕挽,你刚刚所用的是何物?”
听顾裴仕这语气,白慕挽感觉他多半是个硬茬。
“回副阁主,是在下自制的绿矾油。”白慕挽很傲娇的说出这话,台下的卿苌珞一脸不服气,就宛如白慕挽所说,生气的卿苌珞像极了一只河豚。
看着高处顾旻汕和顾裴仕稀奇的样子,白慕挽就确认了她的想法,他们没有听过绿矾油,他们应该还只停留在绿矾能治病的基础上。
“哦,你自制的?”这次是顾旻汕开的口。
“回阁主,正是。”
“你莫不是想趁着这次比赛,让自己出一把风头?”顾旻汕的猜测和事实一点儿也对不上,可白慕挽很高兴他可以这样想。
白慕挽低头道:“阁主,属下也只是想让各位见识一下属下的新发明,如有不妥,烦请阁主惩罚。”
白慕挽之所以敢这么说,纯粹就是看上了枯水阁是个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不管出了何事,阁中保的人一定是强者。
“没有不妥,我宣布,此次执簪赛的花灯为白慕挽所有,你可以凭借花灯向我提奖赏。”
果然,白慕挽又赌对了。
“回阁主,属下想用之前所得花灯与今日的花灯一起向阁主提一个奖赏。”
白慕挽抬头与顾旻汕四目相对,顾旻汕眉头一皱,随即散开,“准了。”在他印象里,准确说,在枯水阁所有人印象里,白慕挽不是一个会要奖赏的人。
白慕挽微微一笑,“阁主,请准许属下从此退出枯水阁!”
又是一片寂静,就连卿苌珞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你,你再说一遍!”顾旻汕语气有些发怒。
白慕挽可不怕他,平静地道:“恳请阁主恩准属下从此退出枯水阁!”
这样的奖赏,顾旻汕是不会给的,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不给就失信了。
“容我再考虑考虑,慕挽,你跟我走一趟。”顾裴仕狠狠瞪了一眼白慕挽,随即扶着顾旻汕打算离开。
“跟你走一趟,那我还回得来吗?”白慕挽一个俯身从筐里拿出火药,一拉,一扔,刚刚顾旻汕坐的地方瞬间爆炸,威力不大,但伤害还是大的。
那地方瞬间起火,他们即使是刺客,但也没有见过此等场面,他们的武器在进场前也通通被收缴,于是只能纷纷躲避。
“老阁主说过,我不想成为杀手,谁也不能逼我成为杀手!”白慕挽玩味地看着灰头土脸的顾旻汕和顾裴仕二人,一脸邪笑,“放我走,否则我炸光整个枯水阁,顺便也让你们尝尝绿矾油的厉害!”
“我跟你拼了!”顾裴仕朝着白慕挽飞奔过来,白慕挽心里有些害怕,但面上依旧装作镇定从容的样子,“顾裴仕,站住!”
他可不会听白慕挽的话,还好她早有准备,拿出还没用完的绿矾油,一滴两滴滴在顾裴仕的腿上,顾裴仕瞬间苦不堪言地躺在地上,白慕挽瞬间离得远远的。
“顾裴仕,你觉得你打得赢我?又或是真不怕我的绿矾油?”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顾裴仕声嘶力竭,而白慕挽就想笑,“毒妇,你们忤逆老阁主所言,逼我成为杀手的时候,你们心不毒吗?你们早就料到我会有反心,所以你们一个二个派人来我身边监视我!”
周围人害怕白慕挽,也见识过她的武功,都不敢上前,只敢躲在假山后面看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