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到父亲的来信,已经答应要来悬德州看望她。
韩溪抬眼看向正在处理公文的南宫坤,他眼帘微低,红唇微抿,黑发如墨,闪着淡淡的光泽,每一侧轮廓都透着温和的气质。
韩溪想了想,提笔洋洋洒洒写了封回信。前些日子她一共寄出两封信,另一封应该很快也会有回音。墨白和南言轩尚在夜城,前两天刚捎了消息回来,说一定会在上元节前赶回来。
墨白都已经计划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街上看表演,放花灯,吃小吃。
父王和母妃逍遥快活,悬德州所有公务由南宫坤暂理。州府已经把筹备上元节各项事务整理成册呈上来了,各县乡都要照顾到,他不时提笔修注。
终于理清章程,他从繁杂的公务里抽身,走到韩溪身后,注意到信封上的名字,低声问她,“给伯父的信?”
每年都是他随韩溪,她在哪里,他就留在哪里,从未变过。只是今年不同往年,他也曾私心想着,韩溪会带他去见她的父亲。
明明都答应成亲了,她却还是没有松口回夜城。所以从送走墨白和南言轩那天起,南宫坤心中一直闷闷的不痛快。
明显委屈的情绪,韩溪把玩着手里的信,随意的回了一句,“恩。”
南宫坤靠她更近些,脸上神色复杂,眼中的光亮渐渐暗淡,似在提醒她一般,“州府呈上来的册子我已经批完了,上元节马上会开始准备。”
“恩,”韩溪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我给父亲回信,嘱咐他可以跟着墨白和王爷一起回来悬德州,也省得路上孤单。”
“真的?”南宫坤精神大振,“伯父会来?”
“恩,这次父亲来,应该会多住一些时日。”
南宫坤忽然觉得紧张,他如果跟伯父提亲,不知道会不会被打出府?还是跟母妃和父王说一声,让他们在路上给伯父多说说好话才行。
“紧张了?”韩溪调侃他,伸手捏了捏他的手,眼角透着一丝飞扬,“丑媳妇总要见公公,你也该拜见我父亲了。”
大概是被她的话逗笑了,南宫坤紧张的情绪缓解,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指腹还在她掌心轻轻揉了几下,“我会好好努力的。”
他声音低醇,微带暖意,清润动人,“上元节过后,让父王和伯父择个近一些的好日子,我们就成亲吧,好不好?”
韩溪放任心中的悸动,从未有一刻觉得这般心安快活。
她尾音带着一丝鼻音,笑吟吟的答他,“好!”
今天先生课业早结束,南宫静急忙收拾东西,韩溪和她约好了,一定会亲自来指导她学习骑马。为了学骑马,她特意留在悬德州,没像往年一样跟着母妃回夜城。
她已经偷偷练习许久,有点迫不及待,今天一定会把韩溪吓一跳!
“告诉你们一件事,坤王爷竟然和他的师傅暗生情愫,真是败坏伦理纲常!”
“坤王爷的师傅有好几个,你说的是哪一个?”
“韩溪韩大人知道吧,就是她。”
“真的假的,我们可从来没听过,不会是你信口开河吧?”
“当然不是,二哥何繁荣和坤王爷是好友,我堂姐亲口说的。韩大人与坤王爷已经私定终身,就因为这,堂姐才一病不起的。”
“没听说韩大人是南宫坤的师傅啊?”
“坤王爷的庄园就是托二哥买的,听二哥说韩溪年岁已高,不知是用什么手段,把坤王爷迷的神魂颠倒!”
坤王爷清俊英朗,一向有不少女子爱慕他。听郭婷爆出这么大的消息,大家都凑在一块,叽叽喳喳的八卦。
郭婷的父亲官职不高,她自然没有见过坤王爷。秋枫是她堂姐,听秋枫说起此事,有几分感同身受,更多的还是窃喜。
南宫静在书院总是趾高气昂的模样,这下她也出糗了!
何秋枫让郭婷一定要守口如瓶,可她年纪还小,正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今日课下凌江又去找南宫静献殷勤,她却备受冷落。
她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凌江是她求而不得的人,却总偏爱另一个她讨厌的女人!
郭婷的妒火烧光她的理智,她故意说出坤王爷和韩溪的事情,就是要让南宫静丢尽脸面。
南宫静果然如她所料,小脸涨的通红,高声呵斥,“不许你污蔑韩溪和哥哥!母妃说了,韩溪与哥哥情投意合,是全天下最美好的事情!”
南宫静年纪尚小,自然是不能理解。在她的认知里,韩溪是干娘,他们是一家人,这样有悖于伦理。可听了母亲的解释,她慢慢释怀了。
韩溪一直很宠她,哥哥和韩溪在一起也非常幸福。既然家人都很开心,为什么要因为虚名伤了感情?南宫静虽然不是很懂,但哥哥和韩溪开心,她也会衷心祝福。
南宫静话一出口,四周一片哗然,她的话已经证明郭婷所言非虚。
郭婷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自古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难道还不算乱了纲常吗?”
南宫静两条黛眉几乎要拧在一处,“郭婷,你休要胡说!”
保护南宫静的侍卫飞身立在她身后,他们一早就听到书院内的议论,已经安排一人回去报信。此刻侍卫表情肃穆,眼神凌厉的盯着郭婷。
郭婷下意识躲避,可终究不愿矮了气势,她挺直腰板,“怎么,这是要杀我灭口吗?那你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父王和母妃管辖悬德州数年,从未仗势欺人,我虽年幼,也不会坏了家风!”南宫静冷笑一声,“但你辱我兄长,欺我家人,我要与你单挑!”
她还未跟着韩溪学功夫防身,加之她的身高矮郭婷半头,即便拼尽全力,还是被郭婷招呼的毫无反手之力。
南宫静狼狈的倒在地上,她拒绝侍卫的帮助。周围人表情各异,就算为了哥哥和韩溪,她也不能轻易认输,于是强忍着疼痛站起来。
韩溪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书院,她看到一直受宠爱的小姑娘,强忍着屈辱的泪水,为了维护她和南宫坤,瘦小的身子站的笔直。
南宫坤去了文县不在,她得知消息就立刻赶来,此时此刻,韩溪的心剧烈的绞痛。她心爱的小姑娘被人欺负,这如同火辣辣的鞭子抽在她身上。
“韩大人,属下办事不利,自请责罚!”
侍卫叩首请罪,书院内的人才恍然大悟,眼前进入书院的人竟然是韩溪韩大人!他们慌忙跪下行礼,很多人都没有见过韩溪,有胆大的人偷偷的打量她。
她大步走过去蹲在小妹面前,低声询问,“有没有伤到?”
南宫静睫毛扇合,强忍的泪水忽而落下,她圈住韩溪的脖颈,埋首在她的颈肩,“没有……我给你丢人了……”
韩溪轻声哄她,稳稳的将她抱在怀中,“早跟墨白说过,来什么书院,鱼龙混杂的能学到什么好!我让人安排最好的先生到府上,明天起不许来了!”
南宫静撇撇嘴,窝在韩溪怀中没说话。
她看向叩首请罪的侍卫,眼神满是压迫,“亏你们跟着纯大将军,想来悬德州水土养人,如今竟连这点差事都办不好!”
侍卫将头垂的更低,惹恼了韩大人,他们近一年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是你动手的?”
郭婷见韩溪气势凌然,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如今看她的阵仗,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攒着被击溃的勇气,高声辩道,“是南宫静要与我单挑。”
韩溪冷笑一声,面上笼着一层寒霜,“我与南宫坤的事情,你听谁说的?”
“我堂姐……何秋枫。”
“真是放肆!”韩溪眼神冷冷的,闪过轻蔑和讥笑之意,“我的官职是先皇亲封,夜城之乱中我功绩赫赫,南国五年前闹疫病也是我救下万千性命。连当今圣上都不会言我一句是非,你有几分能耐,敢在我背后嚼舌根,动我的人!”
韩溪环视众人,“你们也听她胡言?”
众人俯身更低,“自然不敢。”
郭婷不过养在闺阁中的小姐,家中无权无势,现在冷静下来,赶忙匍匐在地求饶,“韩大人宽宏大量,是我无知冲撞,求大人宽恕!”
到底郭婷还是孩子,韩溪不能做的太过分。她胸中的怒火还未散尽,烦躁的响了暗哨,崇明落在身侧,“大人有何吩咐?”
“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大人放心,三日内必达。”
韩溪嘴角浮起一丝冷意,“行了,你下去吧。”
“先生有失教导,你年纪小更应该谨言慎行,”韩溪眼眸流转,寒光尽现,“先罚你在书院抄《道德经》,三日内不准离开!”
她侧头柔声哄着南宫静,“今天不去骑马了,我教你练功好不好?等墨白回来给她个惊喜。”
“以后不来书院了,在家让先生教,能随时吃你爱吃的点心,你不是最喜欢吃透花糍?每天都让王厨给你做,你要怕墨白责罚,我去跟她说。”
南宫静眼中闪过期待的光,可她也担心母妃不同意,一时间有几分犹豫。
韩溪亲亲她的脸颊,“不急,我们先回去。”
悬德州各县乡都收到诏令,两日内大小官员都赶到州府,若是不能来的,官位就保不住了。一时间大家心内惶惶,不知发生了何事。
李知州恭敬的给韩溪行礼,“韩大人,人都齐了。”
韩溪淡淡的点头,她撩了撩头发,红唇轻齿,清冷的声音如寒冰渗人,“请诸位来只为一桩事,近日出现我和谦王爷的不利流言,既然有人窥探,不如我亲自与众人说。”
她的目光落在何大人和郭大人身上,两人俱都一激灵,吓得冷汗直流,跪在地上求告。
“韩大人,下官并未有窥探之心,小女不懂事,请大人宽宏大量!”
“是,是,下官回去一定严加管教,请大人饶过小女这一次!”
“宽宏大量?”韩溪静默几秒,嘴角扬起一抹冷意,“我可没那份胸襟!”
府衙内气氛紧张,众人战战兢兢,不敢多言语。何大人和郭大人面如死灰,两人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郭大人在心里埋怨女儿数千次,惹谁不好,非要惹韩溪!
南宫坤从文县回来甚感疲倦,因为念着韩溪,他依旧先去找她。崇明似已等他多时,俯首行礼,“坤王爷,韩大人让你速去府衙。”
“可有何事?”南宫坤不解。
崇明并未多做解释,“王爷去了就知道了。”
南宫坤刚进府衙就注意到韩溪,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身翠绿烟纱散花裙,鬓发间斜斜插着一支玉钗,略施粉黛却容色明艳,自有一股动人的气韵。
他还是第一次看她身穿裙衫,直直走到韩溪身侧,眼神落在她身上便未离开。
南宫坤步态间透着疲乏,韩溪眉目间染上一抹疼惜,“一会儿就回去歇息。”
韩溪话音刚落,就听府门外有熟悉的声音高喊,“圣旨到!”
府衙的人都整齐跪着,韩溪携手南宫坤跪在最前面。传旨的是郭公公,他勤勉侍奉先皇,如今还在圣上身边服侍,虽年事已高却最得圣心。
郭公公传的是一道赐婚圣旨,南宫坤颤抖的接过圣旨,几乎不敢相信的看向韩溪。
“我的事,劳烦公公辛苦这一趟。”
“韩大人真是折煞奴才了,”郭公公慈爱的望着韩溪,“先皇若能有知,定会为韩大人欢喜。奴才能来这一趟,是奴才的福分。”
数年未见,韩溪也变了不少,看向南宫坤时眉眼皆是暖意。郭公公想到圣上收信时落寞的神情,微不可闻的叹息。
为成全她的心意和体面,特别安排郭公公来传旨,韩溪自然感念南宫泽的圣恩。
圣上赐婚,自然再无人敢非议。众人俱都向韩溪和南宫坤道贺,气氛一时热闹非常。
“我与坤王爷有圣上赐婚,只因圣旨路途中有些许耽搁就惹出一些流言,我若轻易饶过,不知情者以为圣上昏懦,岂不坏了圣上清誉?”
有人因他而非议韩溪!南宫坤神色俱厉,“何人竟如此大胆?!”
何大人与郭大人早已软跪在地,此时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坤王爷无需挂怀,”郭公公微微扬声笑道,“圣上有言,韩大人于江山有功,无端冲撞者皆是南国的罪人,韩大人由先皇特封官职,可自行处置。”
“法不责众,此事由你二人的女儿惹出,自然由你们承担。”韩溪抬眸望向何大人和郭大人,“为官者应心怀百姓,恪尽职守,不该徒惹事端。崖州尚缺县丞,你们调职前去,也算将功补过。”
崖州,那可是挨近荒蛮与沙漠之地,人烟稀少,环境恶劣。
何大人与郭大人腿脚发软,几乎要当场昏厥。韩溪当众宣告,此事已无回旋的余地,他们无可奈何,只能叩首谢恩。
韩溪要的就是威慑,目的已达成,她自然心情大好,“郭公公在府上多住几日,悬德州风景如画,可四处转转。”
郭公公自然不会推却,“那就有劳韩大人安排。”
南宫坤手中紧紧握着圣旨,虽然已经看了数遍,还是忍不住摩挲着上面的字。
字里行间中,都是韩溪深沉的爱。
安顿好郭公公,韩溪刚踏进内室,就看到南宫坤倚在床榻边,凝望着圣旨出神。
“怎么不休息?”韩溪不解,伸手欲拿过他手中的圣旨。
南宫坤似被吓了一跳,见是韩溪,他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怀抱着,“韩溪,我……很高兴!你应该跟我说的,这原本该我去做。”
韩溪静静的回抱着他,是她之前太怯懦,也伤到小坤,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与你将为一体,今后永不分离,自然不分你我。”
南宫坤一直以来的不安尽数散去,他只觉心中流淌着一股暖流。她的深情像一粒石子投进他的心湖,令他沉迷心醉。
他抬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凑近吻上她柔软的唇。满是情意的吻,韩溪闭上双眼,爱情的悸动让她沉醉其中,无可救药的沦陷。
韩溪在回忆的点点过往中,感受到缘分的奇妙。
今年风调雨顺,生活富足,大家已开始热闹的准备。所以还没有到上元节,街上却已经有了节日的气氛,不少地方都已装饰好,每个人都满心期盼着。
韩太尉并未对南宫坤过多挑剔,这几日小心陪着伯父伺候,他感觉伯父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亲切,颇有看乘龙快婿的满意。
南宫坤终于放心,开始催母妃给挑个良辰吉日。
墨白暗自给他一个白眼,伸手就要掐他,没大没小!
南言轩揽过墨白,“有必要这么急吗?”
南宫坤理所应当的应了一声,“那是当然,父王权当体谅儿臣!”
倒是可以理解,南言轩难得温情脉脉,“你早些择个日子把他嫁出去,有韩溪管着,也省得他整日来烦我们。”
南宫坤哀嚎一声,这都是什么父母!
墨白脑子飞快的转着,上元节过后,二月初八是个不错的日子。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她只好再次去找韩太尉协商。
韩太尉很能理解墨白迫切的心情,于是当场定下二月初八让两人成亲。
能看到女儿出嫁,可是韩太尉一直以来的愿望,如今终于实现了!
“坤儿这孩子不错,年纪虽小,却很稳重,你能嫁他,我也放心了。”
韩溪正喝着鱼汤,闻言一时呛住,低声咳嗽起来。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南宫坤伸手替她抚背消食,韩溪斜眼瞪他,他才悻悻然收手。
韩太尉眼角微湿,欣慰的直点头,看南宫坤的眼神愈发慈爱,“溪儿这孩子自幼不在我身边长大,总是聚少离多,你今后可要好好待她。”
南宫坤拉过她的手握住,郑重的保证,“伯父放心!”
等到了上元节的夜晚,悬德州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一派喜气洋洋的欢乐气氛。街上人群聚集,都仰头望向天边的烟火,不时发出惊叹和笑声。
南宫坤带着韩溪在一处靠近河边的雅间里喝茶、吃点心,这里视线极佳,无人吵闹,抬眼就能看到漫天烟火,绚丽多姿。
“一会儿烟火结束,我们去一处安静之地放花灯。”
韩溪笑望着南宫坤,知道她喜欢安静,他肯定一早就安排好了。
墨白还说今年一起,她照例被南言轩拐了去,不知在哪里过二人世界了。此时韩溪很享受南宫坤的特别安排,第一次觉得过上元节这般幸福。
韩溪很期待一会儿的花灯活动,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
“跟我走!”南宫坤拉起她,两人在街道上飞奔。
响在耳边的欢声笑语,掠过身边的人群,韩溪的心情如飞扬的裙摆,迎风而起。
南宫坤牵着韩溪,远远能看到河面上已经飘着不少花灯,将带着人们的希望和祝福飘向远方。
人声渐渐远离,两人来到一座桥下,不远处挂着喜庆的灯笼,透着温暖的光。
虽没有置身在喧闹之中,却能清晰感受到热闹的气氛。
韩溪忍不住赞叹,“果真是个安静的好地方。”
南宫坤接过护卫递来的花灯,转身分给韩溪一个,“许愿吧。”
韩溪思虑片刻,心愿附诉笔端。抬眼看向身侧的人,他精致的侧脸有着化不开的柔情,微微低着头,虔诚认真。
南宫坤和韩溪小心翼翼的将花灯放入河中,画着悬德州风景的花灯美轮美奂,随着水流缓缓飘向远处,成为满河烛光中的一个。
韩溪浅笑嫣然,“许的什么愿?”
“我心愿已成,唯愿你,”南宫坤将她的一丝碎发别在耳后,“幸福无忧,心愿达成。”
清风微拂,韩溪眉目如画,浅然一笑,她眸底柔情四溢,轻轻靠在他怀中。
南宫坤伸手环在她腰侧,“你呢?”
她微微仰着脸,“不告诉你!”
南宫坤不经哑然失笑,他低头浅浅的吻她,“良辰美景,姹紫嫣红,于我而言,皆是因你,才万般动人。”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情一往而深,终落地生根。
从此晨起日落,春去秋来,清风微恙,万物花开,你我相知相伴,互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