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太阳的余辉散在云间,温暖祥和,南言轩沐浴在一片光辉中,眸色澄明,一如初见之时,让她怦然心动。
墨君洛眼中升起一丝潮气,她努力扬起一抹明艳的笑容,伸手怀抱住他,两人彼此相望,她忽然很感激上苍,让她能够遇到他。
刚才韩溪与墨君洛的互动他都看在眼里,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信任和默契,一种难以说明的感觉在心中蔓延,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情绪,“你很早就认识韩溪了?”
南言轩的唇距离她很近,她能清晰感觉他说话时带来的震动,墨君洛耳尖微红,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只好含糊的解释,“只是一见如故,她帮了我很多。”
“的确,你的身体和身手都比之前好太多,”南言轩眸色微沉,他偏过头,惩罚似的咬了墨君洛的耳垂一下,“我不喜欢你和她走的太近。”
墨君洛轻呼一声,下意识申辩,“我和韩溪不是……”她猛地意识到现在韩溪已经是女儿身了,只能小声的说道,“她和我身份一样,你怎么连女人的醋都吃?”
南言轩不明所以,他疑惑的看了墨君洛一眼,墨君洛轻捶他一下,“韩溪和我是朋友,像家人一样。”
南言轩想到刚才和韩溪的对话,心中那种难受的感觉更强烈了,他低头吻住墨君洛,强势的撬开她的牙关,和她纠缠在一起。
感觉他有一丝不安,墨君洛柔顺的仰起头,热烈的回应他,一手轻抚他的后背。南言轩满意她的柔顺,动作变得轻柔,他摩挲着她的唇,感觉她的心跳同他一般剧烈跳动,她的唇柔软甘甜,一时间让他忘乎所以。
许久,他才放开她,墨君洛感觉有些缺氧,她脸颊绯红,唇瓣红肿却闪着晶莹,南言轩轻抚她的唇,“等我从北国回来,就让圣上赐婚,把你娶回家。”
墨君洛有些哽咽,眼泪簌簌的往下落,这应该就是求婚吧,原来是这么幸福的感觉,她有些飘飘然,忽又涌起更多的不舍。
“感动的哭了?”南言轩温柔的擦掉她的眼泪,宠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墨君洛扑进他怀中,哭的越发凄惨,他这么好,可惜她终究配不上他。南言轩耐心的哄着她,直到她终于不哭了,他才松口气。
南言轩无奈的摇摇头,“怎么之前没发现你这个爱哭的性子。”
墨君洛好不容易才调整好情绪,听他调侃她,故意凶巴巴的样子,“你后悔啦?”
南言轩凑近她,一手扣住她的腰,他似被蛊惑一般又深深的吻她,感觉她软在他怀中,这才放开她,两人鼻尖相抵,“永不后悔。”
墨君洛凑上前亲了他一下,眼睛亮晶晶的,“我爱你。”
南言轩心情激荡,只觉心中盛开万千烟花,璀璨绚烂,他忽觉眼眶发热,许久才轻声回道,“我也爱你。”
韩溪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能离开视线,她早该习惯,若理智能控制情感,或许她也不会觉得心下一片荒凉。
脑中浮现刚才说话时南言轩志在必得的模样,韩溪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她怕伤了墨君洛,也是她失了先机,最终只能错过。
她没再挑衅,不过面对南言轩,她说不出祝福的话。韩溪微微叹气,眼眸低垂,像是一个丢了全世界的孩子。
南宫毓的身体在针灸下日渐恢复,可也只暂时恢复了正常如厕,他要的不仅是这样,这次韩溪和南宫泽刚走进园内,就看到丫鬟们紧张的从屋内退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就听到屋内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都滚出去!滚!”
南宫泽大摇大摆的迈步进去,南宫毓面色不善的看向他,“你又来干什么?!”
南宫泽吊儿郎当的耸耸肩,一副受伤的模样,“大哥,不是吧,若不是本王的针灸,你恐怕现在躺在床上等死,人要有感激之心。”
南宫毓死死的盯着他,仿佛要看透南宫泽的想法,的确,当初韩溪带南宫泽来的时候,他总觉得两人不安好心。
将他的病情传播出去,让南国百姓耻笑他;亦或者告诉圣上,取消他的副将军?结果南宫毓的猜想都没有发生,除了施离和毋晨,也就他们两人知晓,外面一点传言都没有。
韩溪看他警惕、凶恶的眼神,淡淡的开口,“大皇子是不信任我和三皇子,那我们告辞了。”
看韩溪转身要走,南宫毓冷冷的质问,“为何本王治了半天,还是不能……”他终究无法开口,嘴绷成一条直线。
“毋晨是你最信任的人,针灸过程都有他参与,”南宫泽好笑的看向他,“素闻大皇子疑心病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南宫泽,你休要放肆!”南宫毓终是按捺不住,猛地拍桌而起。
南宫泽向来不把心思放在无用的人或事上,若不是为了韩溪,他才懒得来。于是他当下冷脸,眼神似利剑,“你以为本王愿意看你丑陋疲软的地方,你不能人道关本王何事!”
见韩溪抬眼看他,南宫泽立即大义凌然的改口,“出兵在即,你身为副将军,身体不容有失,本王是为了南国,更是为南国的百姓着想!”
南宫毓何尝不明白眼下的情势,否则,他也不会让南宫泽和韩溪来看病,每次都要忍受他们审视嘲笑的眼神,他如坠地狱,只觉再没更丢脸的时日。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直到毋晨也来了,南宫毓才冷冷的说道,“但愿三弟所言不虚。”
韩溪适时开口,“大皇子病根深种,要彻底解决需要时间,你如今身体已算恢复,等从北国回来后再治疗段时日,相信会有起色。”
南宫毓看向毋晨,毋晨回复道,“韩大人所言不虚。”
南宫毓别无他法,只能阴沉着脸点点头,语含威胁之意,“韩大人,你别让本王失望。”
治疗结束,南宫毓看南宫泽脸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嘲笑他,“韩溪下手不轻啊。”
南宫泽白了他一眼,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你懂什么,打是亲,骂是爱,我们家韩溪就这点不好,太热情,这种福气你羡慕不来。”
南宫毓嘴角微微抽搐,不想和他一般见识,那天南宫泽抱走韩溪他还很担忧,毕竟他们若在一起,对他更是不利,可这些时日看下来,韩溪明显对南宫泽没意思,他这般死缠烂打,真是丢皇家的脸,不过能让南宫泽丢脸,他乐见其成。
这个节骨眼上,南宫泽出错越多,对他越有利。父皇的其它皇子都各分封地,宫内只有他、南宫泽和南宫谦还未分封,这就意味着,太子会从他们三人中选出。
南宫毓根本没把南宫谦放在眼里,他根本不敢跟自己争,只有南宫泽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无论声望还是出身都高过他,可他够狠心,才获得今日的势力。
只要他被立为太子,这些昔日嘲笑践踏他的人,他必将不会放过!
南宫泽出来后,就看到毋晨和韩溪在说话,他疾走几步过去,抬手自然的搭在韩溪肩上,“毋先生对我们家韩溪很关心啊。”
韩溪已经对他免疫了,欢快的和毋晨告别,她胳膊肘怼开黏人的南宫泽,抬脚大步离开。南宫泽捂住胸口,甜蜜的笑了笑,紧跟着追了出去。
离开大皇子府,韩溪猛地停住脚步,南宫泽猝不及防,不小心撞了韩溪一下。
韩溪眉头紧蹙,不耐烦的开口,“治疗结束了,别跟着我!”
南宫泽面露尴尬,他是皇后之子,从来都前呼后拥,几乎没人敢给他脸色瞧,即使在神火堂那两年,因为有南言轩,他也没怎么受苦。
他看向韩溪,她冷若冰霜,眼中对他没有一丝眷恋,南宫泽似被伤到一般,“溪儿,这么些时日,我以为你多少对我有些情谊,我们相处的不是很愉快吗?”
他还好意思说!韩溪眼神似粹了寒冰,“三皇子,你堂堂一位皇子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多少也为别人考虑一下,你行为幼稚,不是我欣赏的类型,请你自重!”
韩溪话说的极重,南宫泽只觉心内俱焚,他动心时间虽短,可这些时日,他也付出了真心,只希望可以打开她的心扉。
可她这般伤他,南宫泽大步上前,猛的将韩溪抵在墙角,低头吻住她。韩溪正要开口说话,却像邀请他一般,两人舌尖相碰,俱都一愣。
南宫泽愉悦的笑了,韩溪狠狠的咬他一口,南宫泽痛的闷哼一声,可依旧没放开她,顿时两人口中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韩溪一掌推开他,南宫泽嘴角留下一丝血渍,衬的他眉眼妖娆多情,韩溪一时间仿佛从他的眼中看到类似深情的东西。
原本抬起的腿缓缓落下,南宫泽绝美的笑起来,“你是本王的人,本王认定了!”
韩溪头疼的扶住额头,“疯子!”
南宫泽仿佛没听到她的绝情,他凑近她,指着脸上的青青紫紫,好看的眉眼流露出委屈,“刚才南宫毓笑话我了,说我没用。”
韩溪眯了眯眼,危险的开口,“他敢笑话你?”
南宫泽听出她语气中的维护,顿时开心极了,他无辜的眨眨眼,可怜兮兮的模样,“恩,他笑话我了。”
南宫泽不能真动手,南宫毓倒是可以,正好她有气没地方出。韩溪阴恻恻的笑了笑,南宫泽只觉周身一冷,下意识想到南言轩,不禁哆嗦一下。
“南宫毓从北国回来,你真会治好他?”南宫泽很怀疑。
“怎么可能,”韩溪冷笑一声,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让南宫泽知道,“通过这段时日的治疗,他再也硬不起来了。”
南宫泽一脸震惊,针灸过程都有毋晨参与,而且他也没发现任何问题,确实是治疗的绝妙方法,怎么会……
“你还有的学,”韩溪想到南宫毓日后的下场,只觉心情舒畅,“毋晨,我们是旧相识。”
“什么?!”南宫泽瞠目结舌,毋晨,唯一能够比肩韩溪的人,竟然是自己人!
韩溪有意将毋晨引荐给南宫泽,便没有隐瞒,“我外出时认识的高人,只不过他更擅长制毒,若不是有他,我也很难研究出进入赤蜂的配方。”
话说她与毋晨的相识的确是缘分,两人互相欣赏,彼此切磋的过程中友谊也更加稳固,毋晨志在仕途,所以几年前两人分别,他本要回故国谋条出路,途中救了严琳一命。
严琳与他相同的遭遇让他心生同情,他便帮助严琳实施复仇计划,所以他跟着严琳来到夜城。大皇子不够器重他,毋晨对大皇子也有诸多不满,他已经跟严琳说好,帮她复仇后就分道扬镳。不曾想能再见韩溪,这让毋晨心生快慰,韩溪为他指了条明路,他思虑再三,决定投靠韩溪。
南宫泽不太相信毋晨,“既然他帮助严琳复仇,墨君洛未除,他怎可甘心为你所用?”
“我自有我的办法。”韩溪冷哼一声。
想到南言轩和韩溪对墨君洛的维护,他心中就升起一股愤慨,“墨君洛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你和十三哥都失了理智?”
南宫泽话音刚落,就明显感觉韩溪神色一变,面含嘲讽,“一个人若只用眼睛判断,那他和废物也没什么分别,至少瞎子还会用心去感受。”
南宫泽想到这几次和墨君洛的接触,他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可还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即便她变好了,之前犯的错也应该承担责任。”
韩溪知道无法解释清楚,她语气淡漠而疏离,“你没资格评论她。”
墨君洛既然已经答应他,南宫泽就拭目以待,眼下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惹韩溪不痛快,所以他聪明的闭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