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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六晚:驻守边镇

似君:恍若隔世 楚潇沁05 4498 2024-11-12 20:41

  事情不遂人愿。

  二皇子那边的攻势越来越强烈,我不同意成为瑶世赫的女儿,后来他请皇上降旨,让赵大人收我为义女。

  圣旨宣告我三天后入住赵大人府上,得到圣旨我产生很强的无能为力感,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只能静待事情任其发展。

  得到圣旨那晚,我一人坐在亭子里呆坐,如若换做其他女子,嫁给高高在上的二皇子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而此时的我却像马上踏入万丈深渊。

  我情愿我们从来没遇到过,也不愿让他经历我嫁给二皇子,伤他的心。可在匡朝,我如蝼蚁一般渺小,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那三天我没有去见他,也吩咐下人,如是公子来,不见!

  这样也好,直接断了念想。

  如期,三天后我登上去赵府的马车,上马车前看了眼瑶府的方向,那条路繁华热闹,而我心如死灰,揪心的疼痛。我吩咐管家等我离开后通知瑶熠轩,他会让别苑的下人们得以妥善的安排,至于别苑,回望了一眼,我要还给他,毕竟当时多亏了他的帮助,才得以低价让我的生活安定下来。

  不舍地与别苑里的人、物一一告别,没带走任何随从,我不想让他们跟着我去受罪,真要哪天我回不去匡朝,他们的归宿会不保。

  面无表情,心如止水,我坐在车厢里摇摇晃晃地跟随着车轮往前。

  赵府,比别苑阔气得多,但稍逊色于瑶府,能成为赵大人的义女,是多少人的梦想,可我却不如此。我明白从踏进赵府的那一刻,和二皇子的婚约便更近了一步。

  赵大人,原名赵荀,是个正直廉洁的官员,做人本本分分,对国家一片赤诚。府上有妻妾三人侍奉,可都没能生得一女,我入府的那刻,便多了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后来听说有一女婴夭折,若还活着恐怕年岁和我一般。我正好补了女儿的缺,从我入府那日,赵府上上下下均如获至宝一般,集万般宠爱于我一身。

  在赵府过得自在,吃穿不愁,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加上爹娘的关怀,哥哥弟弟的守护,我渐渐有了些许归属感,可在我得意安然的时候,内心的不安常常会侵袭我,时刻警示着我和二皇子的婚约,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有些不安地想要逃避。

  爹娘总是满意的,尤其是能把女儿嫁于二皇子,虽不论将来是否能称王称后,和皇子结亲总是在朝堂上多了份底气,在同僚前多了份优越感。

  很久没有得到瑶熠轩的消息,我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每当大家谈笑开怀的背后,我暗暗记挂担心着他的情况。自从进到赵府,我的行踪变得不那么自由,毕竟和在别苑不同,我在赵府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牵引着府里的上上下下。可就算自由又能怎样?我能去找他吗,答案自然不行,给了他念想,但终归抗拒不了皇令!

  就这样在匡朝,一天天平淡地度过,任凭命运的齿轮推动着,婆娑着岁月。

  “君君姑娘,君君姑娘,有封书信给您的”,丫鬟从老远跑着喊着,脸颊上的肉随着身体抖动着。我有些迟疑,许久没看见过书信了,在二十一世纪没见过,在匡朝这也是第一次收到。

  “谁的?”,我淡淡地问。

  丫鬟呼哧呼哧地站定,“看门的交于我,没说是谁送来的?”,她递过来,无辜地眼神看着我,摇摇头。

  “瑶熠轩?”他的名字首先冲到我脑海里,想到这里我有些迫不及待,脸上散发着激动,手也有些抖动,看了眼身边的丫鬟,我急忙收住兴奋转脸过去。

  来不及细拆,我把封口处撕的破烂不堪,拿出里面的信往房间方向走去。

  “君君姑娘,见信安好。不知姑娘在赵大人府上过得如何?我倒是打听了些,你过得好我们就安心了。姑娘去了赵府后,我按姑娘的指示禀告给了公子,他让我们继续留在别苑等你回来,他说你会回来,别苑永远是你的家”,看到这里我读懂是管家来信,不是他的,看到那句别苑永远是我的家,我的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湿润了,继续往下看。“所以,我们这些人还在别苑,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等姑娘回来。姑娘待我们是极好的,与我们下人一起修整花圃、玩耍,从不把我们当成下人,姑娘是个善人,善待仙仙姑娘,善待被抛弃的妇人,这点与公子一样,公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也心善!”,此刻我的眼泪已模糊了视线,“有个事情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可我想来想去还是告诉你的好,就算挨了公子的骂,也情愿!我们做下人的能看得出,我家公子对姑娘有意,在认识姑娘前后,公子性情大变。从前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子好,虽说已与柳姑娘有婚约,但对她不及姑娘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子他心里苦,听他身边人说他经常去酒楼,一口不吃静待着。记得当时我苦于找酒楼位置不得法,还多亏公子推荐我现在的位置,后来我才听说他走遍了整个明城的边边角角,才定下此处,苦口劝说主户一定要租于我们。不知姑娘如何看待,我们下人把公子的心思看得明白,公子他从小超凡脱俗,可他遇到姑娘,倒是与普通感情中的男子一样了!哎。。。苦命的公子,和姑娘到底是没有缘分。如今他与老爷提了悔婚之事,可老爷是什么人物,他怒而斥之,我猜想原因有二,一是他绝不允许公子悔婚,这有损声誉与柳家的交情;二是姑娘是与二皇子有婚约之人,老爷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也罢,无论天大之事如今都已过去,老爷在朝堂之上举荐公子去驻守边镇,一年半载不能回来,公子怕是要与姑娘的婚期错过了。也好,这样公子就不会那么痛苦”。听说瑶熠轩要去驻守边镇,我的心如刀绞,以往我还抱怨他在酒楼事情上不帮我,可曾想他默默地做了那么多。这又要因为我去驻守边镇,要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万一伤到身体,我不敢继续想。“这里一切都好,姑娘莫念。——别苑”。

  折好书信放于枕下,急忙吩咐马车赶去瑶府,天不遂人愿,我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到了瑶乾。瑶乾比之前清朗多了,走路说话的样子也比之前稳重。

  “熠轩他?”,我眼含激动,有些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

  “他已经去边镇了,两天前走的”,瑶乾语气里有些惋惜、淡然,薄凉,像是读懂了瑶熠轩的感情,又有些痛恨我的意思,痛恨我为什么带给他哥这么大的伤害。

  我的眼泪啪塔啪塔地,已汇集一气流了出来,我带着哭腔止不住颤抖,“他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瑶乾深深地呼吸一下,蹲坐在大门石阶上,“没有”,他摇摇头,“自从我哥提出悔婚,我爹一直把他锁在房间里,不允许他出来半步,任凭我们如何求情,都无济于事”,他说着垂下头看向面前的地面。

  我呆愣在原地放空眼神,生无可恋地垂下肩。瑶乾抬头看我一眼,站起身来扶着我的胳膊坐在石阶上。

  “你和二皇子的婚约是什么时候?需不需要我写个书信给他?”,瑶乾微蹙着眉头想办法缓解当前的狂乱局面,我看了他一眼,快速勾了下浅得看不见的嘴角,“不用了,那样只会让他徒生烦恼”,我站起身来往马车方向走去。

  仙仙死了,瑶熠轩离开了,我在匡朝彻底断了念想,但我总要把瑶熠轩从边镇救回来,保证他的安全。思来想去我写了一封书信给二皇子,请他来赵府一见。

  翌日,我梳妆打扮,对镜描眉,虽做着平常的事情,但我的眼神如此坚定,今天务必请求二皇子召瑶熠轩回来,这是我能为他做的唯一的事情。

  早早地在大门内站定,丫鬟时不时伸出头确认二皇子的马车是否来到,我双手紧攥着手里的丝帕,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知道二皇子听到我的请求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责怪于我?亦或下令永不允许他回来?还是掉脑袋。。。我不确定,但我有求于他的决心非常大。

  “二皇子的马车到了”,丫鬟刚一撇见马车急忙拉紧我的衣服,像是只面对危险的猫咪,眼睛里放着恐惧的光看着我,如临大敌。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吞咽了下口水深深呼了一口气,提起我的襦裙毅然决然地跨出我的右脚。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可那时却不得不压制着我的慌乱。马车踢踏踢踏地声音慢慢小下来,渐渐地停在府门口,丫鬟迈着碎步紧跟上来,低着头有些发抖。

  随行的侍卫掀开车帘,二皇子含笑探出头一直盯着我走下马车,我暗暗地呼着粗气,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尽力地勾起嘴角看向他,“二皇子”,我作揖行礼。

  二皇子笑着走向我,急忙伸出手扶我起来。我心里忐忑异常,此刻心情还算不错的他,但愿等下不要动怒。

  “君君”,他看了眼旁边的丫鬟。丫鬟有眼色地颔首走开,留下我和他二人走走聊聊。

  “君君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他贴近,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没有应答转身往府院里走。

  “如今你已经成为赵大人的女儿,我早已准备好的聘礼不日就可以送过来了”,他紧跟在我身后,“我们的婚期。。。”,他涛涛地说着。我转身差点儿栽倒他怀中,“二皇子,我。。。”,我嘴里嗫嚅着,尽力平复紧张的心情。俯过身来,二皇子弯腰至与我身高一致的高度,“你有话要说?”。

  眼睛不敢看他,“瑶熠轩他”,我没继续说,想试探下二皇子此时会有什么反应。

  他直起腰,鼻息里出了一口重重的气,脸上有些不耐烦,“本皇子听说他提出与柳家悔婚,现在在驻守边镇,我认为瑶大人做的对,让瑶熠轩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受受苦,好让他知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二皇子能不能请求皇上召他回来”,趁二皇子说到边镇,我急忙说出自己诉求。

  二皇子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他走近我,“这可不是我做的了主的,父皇刚下的命令就让他收回,你要知道君无戏言”,他面色铁青,断然拒绝了我。他说的对,这确实很难办,让皇上收回成命比登天还难。

  “不过。。。”,他贴近我的脸。

  “不过什么?”,我带有一丝希望地抬头看向他。

  “召他回来不是不可以,我俩成婚之日,他大可作为亲朋好友来参加,那日我再请求父皇让他留下,边镇是重地,生死难料,瑶大人为官多年,护他儿子周全无可厚非”。

  听他说的这个建议,我的心仿佛被挖走一般,疼痛难捱,死寂沉沉,我不愿在婚嫁那日见他在侧,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可如若不用这个办法,他只会身处险境。

  “如何?”,二皇子像是试探的语气。

  我不敢过多犹豫,万一他出尔反尔,瑶熠轩岂不是真的生死难料了。

  我勾起浅得看不出的假笑,颔首同意。

  “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三生有幸。如若不是朋友,你这么请求我召他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我的眼睛飘忽不定,耳朵唰地热乎乎的,眼睛不敢直视他。

  “好了,别想那么多,你这个朋友做得很合格”,二皇子把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尽力地逗我笑,可我的心平淡如水,荡不起一丝涟漪。

  我做的一点儿都不够,他为我默默付出的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可怜他因我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二皇子的聘礼在几天后浩浩荡荡地抬进赵府,爹娘和兄长们满面春光,欣喜洋溢在脸上,众人乐而我不乐,众人喜而我独忧。

  时光齿轮前进,而我能做的只有日日拜求苍天护佑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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