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吩咐下人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席间跟青姨聊了些我离开醉仙楼后的事,青姨也与我分享了些醉仙楼每天发生的形形色色的事和人。
“谢谢青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和君君会常来看你”,仙仙带着哭腔越说越悲凉。
青姨欣慰地点点头,眼睛看看仙仙最后回到我身上,那感觉像是看着两个出远门的游子,有离开的不舍和成长的喜悦。
我笑着浅白仙仙一眼,不屑于仙仙动不动哭哭啼啼,怯生生的,“仙仙,别苑离这儿不远,你若想青姨随时来看望。你这许久不出门的缘故,别弄得跟生死离别一样”。
仙仙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便不再唯唯诺诺,她坚定的眼神看我一眼,“你们先吃着,我去收拾下包袱”。放松下来的仙仙轻快地回自己房间了。
仙仙出了房门,青姨的眼神忽地蒙上一层愁绪,思绪像是飘了很远,“哎,仙仙也是可怜之人,双亲已去,只一人孤苦伶仃”。
我放下筷子侧身握住青姨搭在桌子上的手,“青姨”,随后倒头依靠在青姨的肩膀上。
“给仙仙找归宿不容易,哪家哪户愿意找个醉仙楼出来的女子呢”,青姨另一只手拍拍我的手,似乎想告诉我事情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时的我没太在意青姨的这句担心,现在想想,历经风霜的青姨早就料到这条路势必会如此艰难。
仙仙简单收拾包袱后,我俩便与青姨辞别。
踏出醉仙楼的那一刻,我拉着仙仙的手站在醉仙楼界外,“恭喜你自由啦!”。
仙仙用力地攥了下我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我,“自由啦,自由啦”。
小樱与站在一旁等待的车夫相视一笑,随后一块笑着看向我俩,那画面很温馨,很幸福,但也意味着我和仙仙的这条路、这条险路才刚刚开始。
有了仙仙的陪伴,日子开始变得色彩斑斓,我俩一块在空地上养花种草,在秋千上你推我晃,在果树上爬高摘果,在葡萄糖下聊着心事,在屋后的小溪边你追我赶,活脱脱地像两个亲姊妹。
“仙仙,注意脚下的石头”。
在别苑屋后,我和仙仙时常在那里戏水。那是一条溪流的上游,溪水从屋后缓缓流过,洗刷的石头光滑冰凉,映着浓密的树荫,好一个乘凉游戏的好去处。
“来,接我的水”,仙仙来到别苑后倒是开朗了许多,她完全不顾我的提醒,蹲下身体捧起一窝溪水朝着我挥洒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避免溪水弄湿衣裳,我顾不上多想转身提起衣襟用力往前跑,仙仙还在身后嚷嚷着穷追不舍。
猛地,昏天地暗我两眼一黑失去了重心,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看见有人正抱着我。
“君君姑娘,你快醒醒,快醒醒”,他的声音很急促也很耳熟。
“君君,你还好吗?你怎么了”,仙仙的脚步声啪塔啪塔地越来越近,扑到我跟前用力的摇晃我的身体。
“我醒着呢,只是我的额头好痛,好像撞到一个东西”,我用力地支撑着坐起来,轻轻地揉着额头。
等我回过神转脸看才发现,此刻正环围着我的人正是很久不见的瑶熠轩,由于他刚才抱着我的缘故,此刻我俩近的竟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我急忙用手支撑地面弹起身体,“你,你怎么来了?”,我有些羞涩,有些惊喜,有些不知所措,瞬间忘记了额头上的疼痛感。
“很久没见你。。你们,来这儿看看,君君姑娘你的头没事吧?”,瑶熠轩说着站起身来,眼睛直盯着我的额头,脸色有些担心。
“哦。。。没事,早没事了,都怪仙仙”,我嘟着嘴白了一眼仙仙,整理了下襦裙转身朝别苑方向走去,瑶熠轩和仙仙紧追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朋友忘了呢”,在回别苑的路上我嘴里小声嘟囔着,暗暗释放着心里的不满。
“姑娘说什么?”,瑶熠轩似乎没听清我的话,满脸疑惑地问我。
“没,没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管家说你们在溪边”,瑶熠轩嘴角略带笑意,“瑶乾也来了,他正在大厅等我们”。
“哎呦,这位公子哥怎么这么懒,连多走几步路都不愿意”,我嗤笑着往院子里走去。仙仙听说瑶乾也来了,她急忙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
大厅里,瑶乾正躺在椅子上闭眼休息,小樱在一旁伺候他扇着摇扇,桌子上的盘子里零散地放着他吃了半口的糕点,妥妥的公子哥做派。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他才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端坐。
“君君姑娘”,瑶乾见我们走近随口与我打了声招呼,这也恐是看在瑶熠轩朋友的面子上,否则的话,他才不会理会我。
看着他这些纨绔做派,我对他不满的情绪涌上心头,还记得上次去接仙仙的时候,房间里的男人正是瑶乾!我“嗯”了一声没好气地径直走向椅子坐下。
瑶乾见我没好气,便不再与我纠缠,省得哪句不对付再惹到瑶熠轩,挨骂事小,若是像上次一样挨一拳头。。。他尴尬地笑着看向门口,忽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刚走进门的仙仙,“你。。你怎么在这里?”。
仙仙有些害羞,脸唰地一下红了,她羞涩地跑向我身边站着,没有做声。
瑶乾侧身看向我,眼神像是在追问答案。
“她是我的家人”,我拉起仙仙手,勾起嘴角看向她。
瑶乾皱起眉头很是不解,“呦呦呦,还家人,我怎么听说仙仙早就没家人了”,他谄笑着走向仙仙,挑逗她说:“仙仙,我们俩很有缘分呐,听青姨说你离开了,没想到竟在这儿见到你”,说着他抓起仙仙的手。
我站起来猛地抓住瑶乾的胳膊,“放开你的手”。瑶乾挑衅地看着我一动不动,男人的力气可真大,我的手似乎在他胳膊上没起任何作用。
瑶熠轩坐在椅子上瞪了他一眼,“你的脸是不是已经不疼了?”。听到瑶熠轩这句话,瑶乾这才低下头悻悻地回自己椅子上去了。
大厅里氛围冰冷至极,大家也没什么好的话题可以继续,世故的瑶乾看大家都面无表情,他主动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我错了我错了,我跟仙仙闹着玩的”。瑶乾也就这一点好处,挨骂了不记仇,还会主动认错,这是我比较欣赏的一点。
“暂且原谅你了”,我哼笑着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