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墙上的水痕,看来床都是被淹了的,只是应该清理晾晒过了,没有被子,只有硬邦邦的床和草席,不过幸好是夏天,还不怎么冷。走一天也累了,硬板床也睡得着。
第二天一早,针线就借来了,趁着张母做早饭,张清开始动手做口罩。饭上桌,口罩也做了几个,做得简单,两层布加两根细布条,可能防不住,但聊胜于无,一人一个出门带上,李武没带,怕带上上衙门引起误会。
杨大夫见了还夸奖张清有想法,做得很好。“这哪是我的想法啊。”心里自嘲着。饭后李父出发回去拿草药,张母做口罩,张清帮杨大夫的忙,李武去找县令,各司其职。
果然,有权力的人做事就是不一样,午饭没多久,就有官兵上门带走了这里的病人。因为杨大夫让他们都别走,坐在这里休息,所以现在也方便,一下全都一起走,不用去找了。
又有两个官兵来帮忙拿东西,张清拿着做好的口罩,想上去给他们一个,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李武走进来,接过口罩“衙差大哥,这个你拿着带上,以防吸入瘟病。”衙差大哥看着他们都带有也就拿来带上,虽然别扭,但谁都不想死。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破庙,这县令还是有执行力的嘛,布置得还像那么回事。两个区域分开,里面都有干稻草,外面搭了个棚,给大夫配药煎药的,露天有口大锅,下面还架着柴火。张清点点头,正准备夸夸县令,耳边传来:“不错吧,我布置的。”听口气还蛮得意的。
“我就说嘛,以现在的条件,这算的上专业了,很好了,还以为是县令做的呢。”
“他没来,给我调了10个衙差大哥,听我调遣,这里布置好后,还得还回去五个,他们还要去守城门,持有他的手令是可以出城的,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很好了,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干得不错!”听了张清的夸赞,李武心里暗戳戳的开心。
本来是不让张母来的,让她在医馆做口罩,非要跟着,说可以做做饭,煎煎药,把工具带上,空了就做。拗不过,还是让她跟来了,现在正在帐篷的一个角落做口罩呢。
这里有两个大夫,杨大夫和孙大夫,两人一会儿商量配方,一会儿抓药,一会儿喂药的,忙得很。两大夫负责诊断病情开药方,各自的徒弟负责煎药,送药。张清也加入轻症区的煎药,端药,照顾病人,每个人都很忙。
已经很晚了,远远地看见一人拿着火把走来,走进一看是李父,热得满头大汗,肩上挑着两大袋草药,背上还背着一袋米和一些蜂蜜,李武忙接过东西,张母忙着给他擦汗,边擦还抱怨着:“这么远的路,你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
“这不是想着我们一家人吃住杨大夫的不好,就把家里的米都拿来了,还想着抓几只鸡来,拿不了这么多,就只拿了这些。到医馆没人,都说来了破庙,边走边问终于找到了。”
杨大夫握着李父的手说:“李老弟,你怎么这么客气,这么远的路,拿着这么多东西,还是走路来的,还一天就往返,这得多难啊,坐下好生休息,喝口水。”张母忙递过一碗冷掉的汤药,李父咕咚咕咚两口就喝干了,可见是渴坏了。
“干草药,不重的,您快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张清伸手抬了抬,她还抬不起来。
“父亲,对不起,我该和您一起的,让您一个人挑来,是我的不是,这虽是干草药,可前段时间潮湿,吸了水分,也不轻了,您快去吃点东西,休息吧。”张清非常自责。
“这叫什么话,你个小丫头能拿多少,还不如我一个手指头拿得多,你父亲有劲,别自责了,没事,现在再去跑一趟都没有问题。”李父故作轻松。
张母轻轻打李父一下,嗔怪着:“那你再去啊,去把大路通出来呀!”李父笑笑没说话。
杨大夫和孙大夫把草药倒出来挑选,用得上的拿出来,发霉的扔掉,用不上的重新拿个袋子装起来。孙大夫又来感谢李父的雪中送炭。
一会儿张母端了一碗粥和一个馒头给李父,李父边吃边同张母说:“我们可能暂时回不去,就让王家嫂子再帮我们照看一下家里,许她一天一个铜板,这样可以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本来兔子草每天都要去割,也麻烦,还有鸡鸭也要每天喂,有人随时去走动走动才好,是该给点工钱。”
夜已深,大家都准备休息了,两大夫和两徒弟轮流睡,而张清和张母有一个小帐篷,毕竟是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