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养不熟的狼崽子
最初,祁景辰是想杀了所有人的,但再想想,这些人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奴才,杀了也没多大的意义,再加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内部折损太不明智。
祁景辰一行人并未回永王府,而是直奔京华成衣铺,经由密道去了城外一处隐蔽的庄子。
而祁秉文的解药,也在同一时间送进了宫。
在没有解决西陵和离王的麻烦之前,祁秉文暂时还不能死,但他的身体垮了是事实,现在只能静养,势必会让太子监国。
祁景辰之前答应楼如意在一天时间之内弄垮太子,因楼如意出事后就耽搁了,现在人已经救出来,那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将太子的罪状写下,贴在了皇城内几处显眼的地方。
弹劾太子的奏折,几乎人手一本,哪怕祁秉文不上朝,也会堆满勤政殿的御案。
相信不到明日午时,就能传来太子被废的消息。
他紧紧的抓着楼如意的手,看着面颊红肿,满脖子血痕的她,心揪疼着,“如意,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没有护住你。”
楼如意抬手覆上祁景辰深陷的眼窝,宽慰的笑笑,“没事,都是皮外伤,不碍事,这几日让你们担心了。对了刘念天是西陵皇子,若是把他控制住,西陵复国军肯会忌惮。”
“我已经让人将刘念天和冯远的府邸控制起来了,暂时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我要将离王和西陵的人一网打尽。你什么都不要想,这几天好好休息。”
楼如意的眼神暗了下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费尽心思的帮楼家平了反,结果到最后还是被扣上了一顶叛国的帽子,还让楼家的人被挫骨扬灰,真是……”
“与你无关,你的身份是天注定的,祁秉文凭着这点借题发挥,谁也奈何不得。至于楼家人的尸骨,在被扔去乱葬岗焚烧之前,我就已经带出了陵墓,依旧葬在南郊别院附近,你不要担心。”
“那侯府的产业?以及河道的事……”
“河道的事没有受影响,至于侯府的产业,自然是被祁秉文收了,不过他也不敢妄动,只能眼馋的看着,毕竟所有铺子的利润,都被你用在河道治理上,他一个帝王,还不敢明着打这些银子的主意。”
说到这里,祁景辰顿了顿,有些遗憾的说道:“就是可惜了你的及笄宴,怕是不能风光大办了。”
楼如意压根不在意这些虚的,笑着道:“及笄宴都是办给别人看的,我只要身边的人在就好。傅粼哥怎么样了?”
“好在箭上没毒,抹几天药就好了。你先歇会,我去看水烧好了没有,沐浴完就躺下休息。”
祁景辰一离开,楼如意就撑着绵软的身子下了床,傅粼因她受伤,她怎么都要去看一眼。
她对这处庄子不熟悉,加上庄子很大,她找了许久,才找到傅粼的房间。
傅粼趴在床榻之上,一张脸惨白无血色,床边堆满了染血的纱布,看得楼如意的双眸微闪。
苗天正在帮傅粼上药,可肩胛骨处的伤口无法止血,想来是割破了肩胛骨下的动脉,但因骨头的阻碍,缝合非常有难度,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只能等楼如意休息好之后再处理。
楼如意体内软筋散的毒还没解,加上贺鹏喂的又多,她现在抬腿跨门槛都费力,一不小心就绊了一下,人直直的朝地上砸去。
傅粼听到声音,眨眼就出现在门口,及时的扶住了楼如意。
但因用了力,好几处绑好的伤口都渗出了血,肩胛骨处更是汩汩流着血水。
他上身没穿衣服,扶了楼如意之后就往回走,却被楼如意拉住了手,主动带着他往床榻而去。
苗天站起身,一脸不悦的说道:“如意,你怎么起来了,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他故意没给楼如意解软筋散的毒,就是不想她乱跑。
楼如意没好气的瞥了苗天一眼,“师父,要不是你的缝合技术不到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苗天炸毛,“你个小没良心的,为师为你操碎了心,最近压根没合眼,没得你一句感激就算了,怎么一开口就揭为师的短,养不熟的狼崽子。”
楼如意松开傅粼的手,慢悠悠的上前挽住苗天的胳膊,撒娇道:“要是师父给我解了软筋散的毒,我肯定会特别感激师父。”
要不是她手里没草药,早就自己解了。
傅粼知道楼如意的用意,将染血的外衣披在身上,拒绝道:“如意,你先去休息,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你的脸白得装鬼都不用化妆了,这能叫没事?我的缝合之术还行,花不了多少的时间。再说,没看到你这个样子也就罢了,看到后我又怎么能安心休息?”
赶来的祁景辰替楼如意说话道:“有伤就要治,耽误不得。”
他知道,楼如意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了,与其在这废话,还不如趁早治完了事。
苗天看了傅粼一眼,见他没再反对,就掏出一粒丹药给了楼如意,嘴里却不爽的嘀咕道:“又不是我不让治,是傅粼这小子不肯,最后怎么就变成是我这糟老头子不顾人命了?”
楼如意服下丹药,摇着苗天的胳膊说道:“我师父最会替别人着想了,接下的几日,徒弟做饭报答师父可好?”
想要馋得人流口水的药膳,苗天的眼里冒起了小星星,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师父这就给你打下手。”
此时是夜半三更,缝合伤口没人掌灯还真不行,不过楼如意拒绝了,“师父你老年纪不小了,这种粗活就让祁景辰来吧。”
苗天想想也是,他可是医圣,如此的大材小用太掉身份,没做犹豫就走了。
楼如意的软筋散虽然解了,但她自从被抓就一直紧绷着心神,此刻也是强打着精神,祁景辰看她这样,立马给她输了点内力。
肩胛骨下的动脉不好找,更不好缝合,楼如意开了好大一个十字刀口才扯出断裂的血管,花了快半个时辰才处理好这一处的伤。
等将傅粼崩裂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之后,天已经快亮了。
楼如意疲乏的站起身,刚要走就被傅粼叫住了,“小妹,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世吗,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