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受了伤,何志衡整日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何清圮被罚禁足,柳姨娘这几天也染了风寒,没精力去管何清圮。
眼瞅着岁末来袭,何清钰也是忙活起来了,落霞山庄的红薯与晚玉米大获丰收,亩产千斤以上。这个好消息立刻让何清钰忙活的焦头烂额。无他,那些个农官围着何清钰七嘴八舌地不停询问问题,搞得何清钰头都大了。要不是男女有别只怕这些个农官恨不能拉着何清钰不走。
何清钰躲在田地里查看农田的施肥情况。因为来年要把所有的地都种上高产量的种子,土地是否肥沃直接影响到最终的产量。
“小姐,莫公子来了。”
香儿提着裙摆小跑过来,有些气喘吁吁道。
“莫非?”
莫非来找自己只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何清钰抖了抖鞋上泥土,快步回到山庄。
“发生什么事了?”
何清钰见到莫非,他神色凝重,看样子事情很严重。
“二师兄发现南越似乎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
原来向文跟着画皮师先是到了南越后来发现画皮师与南越王室有勾联,之后小心打探,才知道画皮师是南越王室的人。之后发现画皮师将制作的美人傀儡带回大悦的锦州,分别安插到当地各个重要官员府上。更发现画皮师与青阳城里清河王在密谋什么,原本向文打算继续探查,只是被清河王身边的高手给察觉了。遭到了追杀,无奈之下向文选择金蝉脱壳这才逃了出来。只是也深受重伤,如今正在乘凤阁养伤。莫非则是来告知何清钰这一重要消息,商量一下如何处理。
事关大悦,何清钰让人赶紧去请南宫彦,南宫彦知晓后一脸严肃,他道:
“一个月前我收到你二哥何志博的密信,他在查一起谋杀案时发现死者与凶手之间有阴暗的勾当,顺藤摸瓜查到了清河王。说有证据表明清河王与南越王室存在着惊天阴谋。”
“我二哥?”
何清钰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何志博查到这要命的消息岂不是会有危险?向文一个宗师都受了重伤,更何况他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文弱书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次日何清钰就收到消息,何志博死了!
“怎么可能?快说清楚怎么回事?”
来人是何志博身边的小厮,他身披桑麻,哭红了眼眶道:
“公子在查案时突然窜出来一股黑衣人,他们武功高强,公子胸口中了一剑,那剑直接让公子血流成河,奄奄一息。公子就这么去了!”
“为什么不抢救,不是有药吗?”
“小姐给的药自是吃了的,可是还是没用呀!”
何清钰慌乱的心终于定了,药吃了就好,那龟息丹是一种可以保命用的丹药,无论重伤也好,中毒也罢,只要吃了这药就能护住心脉保十日性命!
“公子自上任以来,推广高产稻谷,为民除害,深受百姓爱戴,如今身死。前去悼念的人很多,小的前来报信,只怕见不到公子最后一面了。”
“什么见不到最后一面?你们把他埋了?”
“锦州那边实行海葬,公子应该会是海葬。”
“等等等,二哥受伤,不对身死是什么时候?下葬日期是哪天?”
“公子是在初九咽了气的,小的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他们定的是十九下葬。”
哎呀我去!今日十八,不就是明天!何清钰管不了那么多,龟息丹能保何志博十日性命,可是如果海葬,那何清钰纵使通天本领也救不了呀!郑姨娘听说何志博死了已经哭晕过去了,大夫人正在照料她。何清钰管不了那么多了找个没人的地方闪进空间,又瞬移去找到南宫彦交代几句,便马不停蹄地往锦州赶。空间瞬移也是有时间与距离限制的,纵使何清钰中间不曾停歇赶到锦州也已经第二日早上了。何清钰先去县衙去找,结果发现县衙没有,忙拉着人问,竟然一大早就被送去海边下葬了。
尼玛!要不要那么积极呀!何清钰连口气都没喘直接去了海边。就见海边围满人,所有人神情悲伤,不停地抹眼泪。
“我二哥呢?我二哥何志博呢?他在哪里?”
何清钰抓住一个捕快忙问道,那捕快擦了眼泪用手指向海面。何清钰心哇凉哇凉的往海面一看,遥远的地方飘着一个黑点,要不是何清钰视力敏锐都看不到。那可不就是何志博躺在一叶小舟上吗。何清钰忙一脚踹飞脚边的一艘小船,运用内力划着小船追去。约一盏茶的功夫何清钰追上那小船,只见小船摇摇欲坠,上面还摆满了菊花,何志博安静美好的躺在上面。船已经渗了水眼瞅着就要将小船吞没,何清钰甩起长鞭将何志博卷起来拖上船。
风浪有些大,何清钰内力耗尽,已经没有力气划回去了,看到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小岛。何清钰将小船靠岸,将何志博从船上拖出来,何清钰艰难地将何志博拖上小岛。这岛不过一里地大小,上面一些杂草树木。何清钰将何志博拖到一处柔软的草坪放好,神识散开检查何志博的情况。心陡然一沉,何志博心脉全无,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
生死一线,何清钰不曾犹豫直接拖着何志博来到羽灵空间,将何志博浸泡在仙泉水中。何志博情况很糟糕,在仙泉水中浸泡了两个时辰也未曾醒来,何清钰再次用神识探查,发现何志博似乎还隐有中蛊的迹象,怎么回事?
何清钰见何志博伤口恢复的七七八八,便将何志博从仙泉水中拖出来,用小刀刺破何志博的手,将鲜血滴入罗盘之中。指针悬浮快速旋转,竟真是中蛊。这些人是多想何志博死呀!不仅刺杀还下蛊。这蛊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查出来,何清钰打算先回去再说,出了羽灵空间,何清钰朝海面望去,见有几艘船靠过来。何清钰认出就是在岸边送行的人,那些人看到何清钰似乎很愤怒,上了岸怒道:
“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阻止大人下葬,意欲何为?”
“下什么葬呀!他人都没死!”
“你说什么?你说大人没死?你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吗?你到底是谁?”
“我是他的妹妹何清钰,他是我二哥,我自会用尽一切办法救他性命。”
什么?这人居然是谷神?
“你当真可以救大人?”那个捕快激动地问道。
“当然,他是我二哥,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他没事。这地方太冷了我们尽快回去吧!”
尼玛大冬天跑到海边吹风,真心冷呀!众人七手八脚将何志博抬到船上,何清钰抖了抖有些冻僵的身子,暗骂这狗屁海葬习俗。还海葬呢,不就是把人丢到海里去喂鱼吗!搞这么麻烦做甚?
回到县衙,何清钰先是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换上干爽的衣服,喝了一大碗热姜汤,才缓过来。来到何志博的房间,见下人已经替何志博换好了衣服,盖上厚实的棉被,屋里还燃着银碳。
何清钰将手搭在何志博的手腕上,散出金丝去冲击何志博的心脉,却一无所获。这蛊怎么这般狡猾?正出神时听到脚步声,眼眸一瞄愣住了。
“岑岚?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正是从青峰谷跟着自己出来的岑岚,自从打了县令之子,岑岚就突然告诉何清钰要去游历一番。于是乎就潇洒的离开了,不带走一片云彩。何清钰还以为她回青峰谷了呢!只见岑岚端着盆,里面盛着热水,然后岑岚把盆放到盆架上。熟练的把毛巾浸湿然后拧干水分,走到床边给何志博擦拭脸庞。
何清钰一双眼睛跌破眼眶,这是什么情况?似乎知道何清钰的疑问,岑岚边忙活着替何志博擦干净的脸颊与脖子,边慢条斯理地回道:
“我离开京都后便到处游历,走南闯北就想见识这世界的广阔。来到锦州遇到恶霸强抢民女,一时气愤便把那恶棍打死了,遇到你二哥审案。由于我是过失伤人,又是那恶霸逼良为娼,判我见义勇为,但防卫过当。你二哥便罚我在锦州做劳力,负责农桑施肥。我钦佩你二哥为人,心悦于他,但他拒绝了我,我知道他心中有人,可我不在乎,我会等他。”
“不是,这事情太突然了!我没有其他意思!”何清钰忙解释道。
“我知道,你二哥喜欢无双县主,可是她马上就要嫁给清河王世子,不是吗?我觉得我等得起,等到无双县主嫁了人你二哥渐渐死心,我未必没有机会。”
“可我二哥他……”
“我知道,他早就拒绝我好几次了,可是我还是不死心,我难得喜欢一个人,我不想这么轻易放弃。”岑岚仔细地替何志博擦拭手腕,一根根手指仔细温柔地擦拭着,眼眸中尽是温情。
何清钰并不想过多干涉别人的感情,她这几天忙着查验资料,想找出究竟是什么蛊这么神秘狡猾,如此难解。
为了给何志博延续生命,何清钰开了一张药方,岑岚每日熬药,喂药全部包揽。看着岑岚小心翼翼地喂着何志博喝药,精心细致,无微不至,何清钰便打消了继续相劝的念头。
这日岑岚突然跑来说她发现何志博身子有异样,何清钰前去查看,发现何志博手臂上盘结出一处密密麻麻的凸起,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这个是?何清钰大惊,难怪她找不到解法,这是一种附生蛊。
是九十三寨圣尊用来守护他们寨里人的附生蛊,只有他们圣尊才能救。九十三寨不属于任何国家,他们是一群土著,自古以险峻的峡谷山川做屏障。他们信奉金蛊神,以圣尊为宗旨不听任何人的号令。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附生蛊,靠饮用他们寨子里的圣泉防范蛊虫发作,如果没有圣泉就只能依靠他们圣尊的血来解蛊,否则必死无疑。
让何清钰惊疑的是何志博不是查南越与清河王才被行刺的吗?怎么会冒出一个九十三寨?这下情况变得错综复杂。何清钰只得先割开何志博手臂上的凸起,将蛊虫一根根拔除,但是第二日又会重新出现,这样下去只怕要不了几天何志博就算不被蛊虫杀死,也会血液堵塞致死。
何清钰急的团团转,这日何清钰正在发愁如何救何志博时,有人通报莫非求见她。
莫非?他来干什么?何清钰见到莫非,就见他欲言又止,似乎极为为难。
“莫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我能救何大人!”
“你说什么?你能救我二哥?”
“是的。”
何志博房内,莫非拿来一个碗,将手腕割破,将血液注入碗内,不一会儿就注满。莫非将手腕抹上药用纱布缠住。将何志博扶起来,一碗血水一滴不剩的喂给何志博,之后见莫非低喃几句让人听不懂的歌谣。
歌曲唱完,何志博突然呕的一下吐出一大滩血肉模糊的东西。之后何志博竟真的醒了!何志博先是迷茫的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有些疑惑不解,之后头一沉,昏睡了过去。
“他已经没事了,再修养两三个月就会安然无恙。”
莫非言道,他面色苍白,嘴唇也发白,放了那么一大碗血确实很伤身子。何清钰心怀感激,拿出归元丹递给莫非,莫非愣了下,也没矫情,就接过来吞下去。归元丹强悍的生机源源不断的滋养莫非的心脉,莫非抬眸看了一眼何清钰凝视的目光,知晓自己恐怕要好好说清楚了。遂苦笑不已,原以为真的能摆脱过去,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