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师父这么厉害，师娘也一定很厉害吧？”

　　季柯有些自来熟的坐在陆承言对面，满脸的好奇。

　　“不厉害，靠你师父养。”陆承言莫名的想逗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季柯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师父主外师娘主内。

　　“那也没什么，主要是师父太厉害了。”

　　现在在季柯心里，师父就是他人生的标杆，比任何人都厉害。

　　“你说的很对。”陆承言微微点头，淡声道。

　　“师娘，你也别太自卑，”季柯伸出手，有些同情的拍拍陆承言的肩膀，“别觉得你的光芒被师父掩盖了就自惭形秽，你也有你的长处。”

　　陆承言嘴角抽了抽。

　　何止掩盖了，他都快要被闪瞎了。

　　吃饭期间，季柯一口一个师父叫的热切，看他是认真的，宋舒月也愿意教他，何霖也没说什么，只叮嘱他好好学，将来为县衙出一份力。

　　季柯连连点头，举起酒杯敬了何霖一杯。

　　一顿饭没吃完，季柯就已经喝醉了，脑袋磕在桌子上，大有一副要睡死过去的架势。

　　何霖将他抗进空厢房休息，一家人又在饭桌前聊了会儿，随后便各自回房睡了。

　　又过两日，一切平常。

　　清晨，何霖到县衙上值，刚刚迈进内堂，便听得底下的捕快在议论。

　　“头儿，医馆里来传消息，姓齐的那个王八蛋醒了。”

　　一看到何霖来了，几个人急忙走了过来，“那个混账羔子，命还真大，这都没死成。”

　　几人一个个咬牙切齿的，可见是真的想让他死。

　　“我去医馆瞧瞧。”

　　何霖马不停蹄的直奔医馆。

　　医馆里，一张单薄的床上，虚弱的躺着一个近乎面目全非的人，两条腿和一只手已经完全废掉，身上大伤小伤无数，骨折数处。最怪异的是，明明受了这么多伤，却都不是致命伤，仿佛是故意要留他性命，只是为了让他痛苦。

　　“齐安。”

　　何霖站在床前，喊了声他的名字，齐安缓缓睁开眼睛。

　　好些年没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听着竟还有些陌生。

　　齐安的视线慢慢聚焦，看向何霖。

　　又是他，何霖。

　　他的死对头。

　　齐安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没想到他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认识的人竟然会是他。

　　“你想问什么？”齐安艰难的开口，声音沙哑。

　　“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又是谁把你送到了县衙？还有那些证据，全都是一个人做的吗？”

　　“是。”齐安开口，却只回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是谁？”

　　何霖不死心的问。

　　“我不能说。”齐安虚弱一笑，眼里迸出一丝精光，“你也不会想知道。”

　　何霖抿抿唇，心下的猜测更确定了几分。

　　“总归我已经没有活路了，有些话，我注定要带到棺材里去，你也不必再问我。”

　　说完，齐安便闭上了眼睛，眼里逐渐漫上不甘。

　　他这一生，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宏图，便已经折断了。

　　何霖垂手看他，知道现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便转身离开了医馆

　　夜里，凉风突起，天气有些冷，也半时好像下起了雨，窗外有些细微的声音，逐渐又归于平静了。

　　夜半，拍门声一阵比一阵激烈，宋舒月朦胧的睁了睁眼，隐约听到有人开门。

　　何霖披着一件披风，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季柯。

　　“头儿，齐安跑了！！！”

　　何霖眉头一蹙，急忙跑进房间穿好衣服。

　　“怎么了？”宋柔睁着睡眼坐起身，问。

　　这个时辰来敲门，可见是发生了不小的事，“齐安那个王八蛋逃跑了。”何霖眉头微蹙，却还是柔声安抚妻子，“你别担心，我去县衙看看。”

　　说完，何霖便换好衣服，提着刀出门了。

　　院子里重归安静。

　　何霖同季柯赶到医馆的时候，几位同僚都到了，连钱大人也到了。

　　医馆的门被踹开，里面的东西砸烂了不少。

　　现场留下了很多痕迹，对方显然十分嚣张，并不怕他们追查，连脚印都能看见。

　　“齐安这个狗东西，半条命都没了，竟然还这么能折腾！！”

　　兄弟几个连连咒骂，何霖蹙了蹙眉，没说话。

　　他前一日刚刚来看过何霖，他还虚弱着，凭借自己的能力根本跑不了。

　　况且他们还留了两个弟兄守着。

　　两个弟兄被打晕了，医馆里的郎中跑出来时，只来得及看到几个人的背影。

　　“是几个黑衣人，五大三粗的，都蒙着面。”

　　何霖问了郎中几句，他当时吓得不轻，也记不住什么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