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朱永炆正在书房看书,刘四慌慌张张一头撞进来:
“殿下,外面。。。外面。。。”
朱永炆皱着眉:
“你慌什么?外面怎么了?”
“外面又来了一个和杨丽红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她。。。她在外面击鼓。。。她说要见。。。见您。。。”
朱永炆放下书,笑着道:
“本太孙正等着呢,她终于来了!”
刘四很惊讶:
“您。。。您说您在等她,她到底是谁呀?”
“想知道她是谁,随我出去会会她!”
刘四随朱永炆来到大堂上,升堂后,朱永炆道:
“下跪何人?为何击鼓?”
“民妇杨氏,叫杨丽红,听闻当朝皇太孙已亲临衢州,今日击鼓是为我相公申冤的!”
朱永炆道:
“我就是皇太孙朱永炆,你相公有何冤情?”
‘杨丽红’伏地叩头:
“太孙殿下,民妇可把您盼来了,请您一定要主持公道,为我相公申冤报仇!他死的好惨。。。”
‘杨丽红’说到最后泣不成声,朱永炆走到‘杨丽红’面前道:
“杨氏,请你抬起头来!”
‘杨丽红’抬起头,朱永炆大脑跳出三个字:
“太像了!”他明白了方才刘四惊慌的原因。能找出和徐军遗孀如此相像的一个女人,张忠发走这步棋,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朱永炆很快使自己镇定下来,道:
“杨氏,你相公是怎么死的?你要状告何人?”
杨氏拭去眼泪,制住哭,道:
“民妇的相公徐军生前是钦差大臣李检之大人身边的护卫,我相公说李大人是皇上派来查衢州那帮坏蛋贪官的。前不久,我生产的那天晚上,我相公怀里揣着一本账册回到家里,说是张检之大人托付他保管的重要东西,千万不能落在那帮坏蛋贪官手里。。。李大人出事后,我相公很担心那些人找上门来,就把账册交给我,让我带着账册先到娘家躲一阵,我带着账本,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就去了娘家。。。可我相公他。。。”杨丽红又伤心的哭起来。朱永炆暗暗赞叹:这女人的演技真好,这么好的演技,总要陪她把戏唱下去,道:
“杨氏,你相公是好样的!李大人没看错人,你相公用生命保住的账册,你带来了吗?”
杨氏从包袱里拿出账册,举过头顶道:“这就是那本账册,谋害张大人和杀我相公的凶手,全都在这本账册上面!民妇今天把它呈上来,就是要您抓住这帮贪官,为我相公和李大人报仇!”
“杨氏,你今天立了一大功劳,李大人生前所做的这本账册,记录了他所查贪官贪污的证据,也是衢州大案成功告破的重要依据,本太孙一直在寻找这本账册,呈上来吧!”
刘四拿过账册呈给朱永炆,朱永炆翻看了一遍,上面除张忠发和赵知县外,其他有重大嫌疑的人员都造在册,道:
“不错,这就是李检之大人的笔墨,这上面牵扯的人数和账目,本太孙还要逐一查证,最后再做定论,杨氏,你先在城内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本太孙将杀害你相公的凶手捉拿归案后通知你。”
朱永炆向刘四点头,刘四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杨丽红’道:
“你先用着,等案子结了,还有重赏!”
‘杨丽红’少做推辞,接下银子道:
“多谢太孙殿下,民妇告退!”
‘杨丽红退出去后,刘四道:
“殿下,您明明知道她在演戏,为什么还有给他银子?”’
朱永炆笑道:
“做戏就要做真,稳住敌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懂吗?”
刘四咧嘴一笑:
“懂,又不懂,这些都是您想的事,奴才只做一样,就是伺候好您!”
朱永炆笑骂道:
“没出息,你去把刚来的二位大人请来见我!”
少时,跟着刘四进来两人,上前拘礼:
“微臣甄文龙,微臣薛啸天,拜见太孙殿下!”
“二位免礼!你们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皇上思虑周全,派你们二位来太好了,衢州大案越到最后才是关键,离不开二位的鼎力相助,拜托二位了!”
两人道:
“请太孙殿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
朱永炆手里拿着两本账册,把其中一本递给甄文龙道:
“这本账册是刚刚那个假杨丽红呈上来的,请你速查这本账册上几个嫌疑人的库银出入账目,如有问题,立即拿人!”
“微臣遵命!”
甄文龙带着账册退出去。朱永炆把另一本账册递给薛啸天道:
“这本账册是李检之大人生前所造,请你立即抓捕这本账册上的所有贪官,抄家并按照账册上贪污的银子尽数没收。”
薛啸天翻了一下账册,道:
“殿下,这一页上,周桐名下划一横杠是什么意思,请您明示?”
“忘记告诉你了,这个周桐有立功表现,按照账册上贪污的数目尽数没收后,不要抄他的家。”
“微臣明白!”
薛啸天拿着账册退出去后,朱永炆回到桌旁,忽然发现桌上有张字条,上面写着:
“一品香茶楼见——玉娇。”
他随喊道:
“刘四听令!”
李四应声道:
“奴才在!”
“伺候本太孙更衣,我们去一品香茶楼喝茶!”
刘四叫起来:
“什么?奴才没听错吧?您点兵点将,都开锣唱大戏了,还有闲功夫去喝茶?”
朱永炆从刘四屁股上轻轻踹一脚: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正因为要唱一场大戏,先放松一下不可以吗?”
刘四挤眉弄眼道:
“可以,当然可以!”
主仆两人换上便装,来到一品香茶楼,进门,小伙计笑脸相迎:
“公子,您请!有位姑娘在上楼左手第一个雅间等您呢!”
刘四摇头晃脑的调侃:
“奴才就说么,怎么突然想起,来这儿喝茶,原来是佳人有约。。。嘻嘻。。”
朱永炆懒的理会刘四,问小伙计道:
“你认识我?”
小伙计忙摆手:
“不认识,等您的那位姑娘说她等的少年郎身穿玫红色大褂,模样英俊,小的一眼就认出您了,因为今天茶楼的客人里面没有您这么英俊潇洒的少年公子。”
朱永炆拱手道:
“多谢!”
小伙计又神秘兮兮的凑上来道:
“那姑娘很美,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刘四啧啧称赞:
“到底是做生意的,嘴巴就是会说话,把某些人说的心里美滋滋的,乐滋滋的,佩服!”
朱永炆忍住笑,推一把刘四:
“走了,废话真多。”
二人上楼,朱永炆正要叩门,门却开了,玉娇笑着道:
“朱公子,里面请!”
刘四知趣道:
“你们进屋去,奴才在外面守着。”
进门后,朱永炆拿起桌上的茶盅道:
“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在江浙的灾后重建中,正因为有姑娘的相助,才能顺利进行建设工程!在衢州姑娘又出手相助,我先干为敬!”
玉娇将茶一饮而尽道:
“太孙殿下客气了,救人于危难,乃仙家本分。今天约你来,是想告诉你,张忠发府上后院假山背后,有一座地下密室,藏着他多年贪污的银子,还有很多金银财宝,这座密室的上面是荷花池,所以极难被发现。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些贪官们,以皇上的脾性,不仅要他们自个人头落地,而且一定会株连九族,请你从中斡旋,不要这样做,很多人特别是不谙世事的孩子都是无辜的,他们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也算是积德行善。”
“请姑娘放心,我记住了!”
玉娇起身道:
“我替他们先谢谢您!对了,人神共治的工程,最迟明年四月份,便可大功告成。”
玉娇化一道白光,在朱永炆眼前消失,朱永炆感觉怅然若失,他闷闷的走出门,刘四看他脸色不好,不敢多一句嘴,默默跟在他后面,回到官署时,天已经黑了,朱永炆喝了一碗燕窝粥,便上床睡觉。
第二天,朱永炆早早起床,简单吃了点东西,骑上马和薛啸天带着人来到张忠发府上,在后院的假山背后,虽然找到密室门,但发现内设有机关,两个士兵不小心碰触机关,当场丧命。朱永炆道:
“大家小心了,不要靠近这里,去大牢把张忠发带来!”
薛啸天迅速去大牢,把张忠发带回来,张忠发披头散发,看到大家找到他的密室,竟然哈哈大笑:
“你们找到我的密室又如何?有本事进去呀。。。”
薛啸天上来,给了两拳:
“快说,密室机关怎么破?”
张忠发扭过头去:
“不知道!”
薛啸天一阵脚踢拳打:
“快说!再不老实,打死你!”
张忠发“呸”的一声,道:
“我张阎王,坏事干的多,贪污的银子也多,还杀了李检之,自知死罪难逃,拔出你的刀,给我个痛快!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薛啸天冷哼一声:
“自己招认了!我薛家的八辈祖宗见了你这号人,只会踩死你!”
朱永炆忽然想起来,昨天玉娇临走时,手在桌上有意识的画了一个八卦图,手指在八卦图上敲了三下,他喊一声:
“大家过来!”
薛啸天生怕朱永炆有什么闪失,连忙拦住他道:
“太孙殿下,您想到什么,告诉微臣就行,千万不要过去!”
朱永炆指着密室门,道:
“看到那个八卦图了吗?在上面敲击三下!”
薛啸天亲自上去,用自己的剑柄,在八卦图上敲击了三下,密室周围所有的暗器都不再发出攻击,只听“咣当”的一声,密室的门也慢慢自动打开了。。。张忠发眼睛似乎在滴血,他发疯似的扑向朱永炆:
“谁告诉你的?我要杀了你!”
朱永炆向旁边闪避,脚下一滑,若不是薛啸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就掉落池水中了,薛啸天只顾着救护朱永炆,张忠发真不愧是将门之后,身上有些功夫,飞扑上去,用身上厚重的枷锁硬生生的将薛啸天的脑袋撞碎,跟随在薛啸天身边的副将,拔出薛啸天的剑,斩下张忠发的头颅,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甚至有些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地上已有一滩血和两具尸体。
。。。
张忠发和赵知县所造的账册上,经甄文龙二十多天的核查,有三个知县的库银支出账目偏差大,正如朱永炆所愿,衢州贪官已全部清理干净。在他再三恳求下,皇上终于答应,周桐流放宁古塔,参与谋害李检之的人犯斩立决,免去株连九族之罪,没有参与谋害李检之的贪官除没收财产外,有的被判长期监禁,有的被判流放宁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