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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四月阴霾

大明妖女传 恋清风明月 3844 2024-11-12 19:31

  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朱永炆对于昨晚经历的一切,没有任何印象,像往常一样,他睡醒后,伸个懒腰,习惯性的去看他的小泥鳅,见玉盘里空空如也,才忽然想起他的小泥鳅昨日就不见了,他拿起白玉盘问一旁的刘四:

  “你说,小泥鳅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会不会被宫里养的猫咪给祸害了?”

  “完全有这种可能,听说最近宫里的猫咪有好几只呢。”

  朱允炆狠狠的将白玉盘摔在地上:

  “必须!马上!给我全部杀光光!现在就去!”

  “是!小殿下,奴才马上派人去办。时辰到了,快过来换衣服,用完早膳,还要去学堂呢!”

  朱永炆忽然想到什么,急急忙忙换好衣服,喝了半碗粥,道:“昨天肖姑娘醒过来,我陪父亲在藏画阁耽搁了,回来就困觉,没顾上去看看她,我们先去舞乐坊看看肖姑娘,再去学堂。”

  刘四道:

  “先去舞乐坊再去学堂,怕时间来不急,要不咱们还是先去学堂,下学后直奔舞乐坊如何?”

  朱永炆戳一下刘四的脑门:

  “反了你,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刘四揉着脑门:

  “当然是听您的!”

  他们正待出门,太子府一个奴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在地上:

  “小殿下,不好了,太子用早膳时突然晕过去,太子妃让您赶紧过去!”朱永炆听罢拔腿就往东宫跑去,刘四紧跟在后面,他们来到东宫太子府,进门后,朱永炆见床榻上父亲双目紧闭,太医跪在旁边诊脉,母亲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泪,见他进来,把他揽在怀里,哭成个泪人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朱永炆眼眶里溢满泪水:“母亲不要担忧,孩儿昨天和父亲在藏画阁呆了很长时间,没见父亲说身体有什么不适,父亲是暂时昏迷,他不会有事的。”

  这时外面传:

  “皇上驾到!”

  从门口到里面齐刷刷跪倒一片,朱永炆扶着母亲随众人行跪礼:“恭迎皇上!”皇上进门后,急火火的走到太子榻前,慌得几位太医院使叩头跪拜:

  “微臣拜见皇上!”

  “太子这是怎么了?可查出病因?”

  太医院太使道:

  “回禀皇上,太子突然晕厥,脉象起伏不定,臣等尚未查出病因。”

  “传朕的口谕,把太医院的太医们统统给朕招过来,务必尽快查出病因!”

  “微臣遵命!”

  “你们都起来吧!”

  太医院两个太使起身后,不停的用手揩着额头上的汗水。太医们经过两天的忙乱,太子终于睁开眼睛,但是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动,朱永炆日夜守在父亲身边,亲手侍奉汤药。这天夜里,朱永炆刚把药喂父亲喝下去,过了一会,太子全部把药吐出来,朱永炆正在给父亲擦洗身子,皇上进来,看到孙子如此孝顺,既心疼又感动:

  “孙儿,这些事可以让奴才来做,这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

  朱永炆过来见礼后说:

  “我是父亲的儿子,为父亲做这些事,是应该的。”

  皇上抚摸着朱永炆的头:

  “朕的孙儿长大了,懂事了,皇爷爷高兴。”

  太子在病榻上躺了半月,病情越来越严重,近几天阴雨连绵,似乎给大明皇宫更添了几分沉闷与阴霾。这天一早,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在东宫太子府的正殿里,跪着太医院十几位院使,皇上板着面孔:“你们给朕说说,半个月过去了,为什么太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而你们个个束手无策?”

  “禀皇上,太子病发突然,臣等尝试过很多药方,太子的病还是没有起色,如今,太子的身子越来越虚弱。。。臣等实在无能为力。。。”太医院的长使颤颤兢兢。皇上猛地拎起清瘦的长使:

  “无能为力?一句无能无力就把朕给打发了吗?朕养着你们这群庸医有什么用?”将长使摔出去一丈多远。

  跪伏在地上的十几位太医浑身发抖,副长使颤声道:

  “皇上,太子。。。恐怕。。。时日不多了。。。臣等无能,请皇上恕罪!”皇上身子摇晃着转过身去,双手颤抖,抓着扶椅:

  “太子还能撑几天?”

  长使悲声道:

  “最多三五天。”

  “你们都下去吧!”皇上老泪纵横。。。

  太子在病榻上又挨了三日,四月十六日辰时,这位做了二十多年太子的皇长子朱标,永远的闭眼上了眼睛。

  作为一个帝国的统治者,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筹划好了一切:他百年后,太子朱标继位,其它诸子手握重兵,保卫边境,大明江山世世代代都由他的子孙掌控。为此,他举起屠刀,屠戮功臣,为儿孙们清除一切潜在危机,但历史和命运又不是他所能掌握的。太子死后的三天里,他水米未尽,大病一场,躺在床榻上,眼前总是浮现出太子生前的一幕:在他处决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时,太子跪在地上求情:

  “父皇,这些叔叔们都是曾经和您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功臣,他们总有千般不是,请您开恩,饶恕他们,不要处以极刑。”他当时气急了,顺手操起座椅砸过去,太子避开后,仍然跪地道:

  “父皇,您不要再杀朝臣了,上有尧舜之君,下有尧舜之臣,请父皇三思!”他去御花园折下一根长满刺的荆条,让太子握在手里,太子看着又尖又硬的刺,没敢伸手,他用剑剃掉荆条上的刺,递给太子说:“父皇杀这些人就如同替你剃掉这荆条上的刺,父皇是在为你除掉威胁,你懂吗?”

  。。。

  他从床榻上爬起来,对身边伺候的太监道:

  “扶我去太子灵堂。”

  “皇上,您身子不好,夜已经深了,外面很凉,您还是躺下吧!”

  “不要紧,走吧!”

  太监传来轿子,又拿来外衣替他披上,搀扶着他出门上轿,刚走几步,远远听到太子灵堂传来僧众超度亡灵的诵经声,到灵堂外面下轿后,他脚步蹒跚的走到灵堂门口,只见:烛火摇曳,灵堂忽明忽暗,偶尔有几声夜鹦的尖叫,更添几分凄凉和阴煞,灵前哔哔啵啵燃烧着香火和纸扎,悲痛摧心摧肝,他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金灿灿的棺椁,心在一千遍的呼喊:

  “儿呀,父皇为你清除了一切潜在威胁,父皇百年后,你的路很好走,你一定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你如今却躺在这里,先父皇而去,你让父皇怎么办呀?老天,你为什么让朕的儿子英年早逝?”

  一阵冷风刮来,他禁不住咳嗽起来,正在守灵的朱永炆爬起来关切的问道:

  “皇爷爷,夜里风大,您怎么来了?”

  “皇爷爷来瞧瞧。。。”

  他忽然看见他的孙儿瘦了一大圈,心疼抚摸着孙儿瘦削的下巴道:

  “孙儿,这段时间,皇爷爷不曾好好看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时刘四过来见礼后说:

  “皇上,您劝劝小殿下,他日夜守灵,每天不吃不喝,再这样熬下去,怕。。。”

  朱永炆忙制止刘四:

  “别说了,你瞎说些什么,让皇爷爷担心!”

  “孙儿,你父亲在天之灵知道你的孝心,你把自己身体熬坏了,你父亲能安心吗?皇爷爷一大把年纪,你为皇爷爷想过吗。。。”皇上又剧烈的咳起来,朱永炆很着急的喊道:

  “皇上着了风寒,快送皇上回养心殿,请太医瞧瞧”

  几个太监一起过来,把皇上扶上轿子,送皇上回养心殿,又派人去传了太医。朱永炆目送他皇爷爷离开后,复回太子灵前,忽然看到肖若花捧着食盒过来,跪在他旁边,低声道:

  “小殿下,我刚熬了燕窝粥,你喝一口暖暖胃,夜里凉。”

  “肖姑娘,你昏迷了一个多月,我本想去看看你,可是。。。”

  “你不要说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这么晚了,你还过来给我送粥,谢谢你!”朱永炆很感动。

  “不要言谢,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在灵前是禁食的,朱永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肖若花的热情他无法拒绝,接过肖若花递过来的粥,三两口就喝个精光,朱永炆擦擦嘴:

  “肖姑娘手艺不错,真好喝!”

  “好喝,我天天熬给你喝”肖若花笑笑说。

  朱永炆不好意思道:

  “不用这么麻烦你,让奴才做就可以了。”

  “一点都不麻烦,我先退下了。”

  “你等等,我让刘四送送你。”

  肖若花不忍心逆他的好意,点点头:

  “那好吧!”

  朱永炆喊来刘四,一路上刘四打开话匣子:

  “肖姑娘,你好多天不曾来看我们小殿下了。”

  肖若花搪塞道:

  “你们小殿下天天守在太子身边,我也不方便见他呀。”

  “你说的也是,从太子生病到去世,小殿下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特别是太子去世这几天,小殿下悲伤过度,吃不下饭,日夜守灵,困了就打一会盹。。。”

  他们说着话,不觉已走到舞乐坊门口,刘四一揖:

  “肖姑娘,你进去吧!我回去交差了。”

  “谢谢你送我!”肖若花见刘四离开后,飞上房顶,看着漫天星斗,叹口气,太子病逝,小猴子跑去龙宫给她报信后,她告别父母,几个时辰前才回到皇宫,送走了小白,她又变回肖若花。太子突然病逝,皇宫从此不会太平,真武神君令她们“助燕王”的法旨她没忘,皇帝有众多儿孙,下一位东宫之主真的是燕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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