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

　　尚莲雪身怀六甲，艰难地逃过白炽言的搜捕，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山村。转眼，她就要生了。

　　“娘。”屋外进来一个矮小的男孩，才七八岁。

　　他就是白凤倾的哥哥，名唤白顾之。

　　他少年成名，聪慧无双，小小年纪，就有通天的本领。

　　可惜，因为父亲有了新的姨娘，她图谋不轨，母亲劝阻，却被赶尽杀绝到这个地步。白顾之也不得不随母亲出逃。

　　“顾之，外面很冷，你把这个穿上，去买个包子吃。”尚莲雪从身后拿出一件她刚刚缝好的棉袄，又拿出了两个铜钱。骤然，她脸色一红，兜里只剩三个铜钱了。

　　白顾之接过棉袄，却没有拿铜钱。他懂事地说：“娘，顾之不饿。顾之还要出去给娘挣钱呢。”

　　尚莲雪摸了摸他的头，什么话也没说。

　　大街上。

　　白顾之穿的虽然是新的袄子，但是针脚粗糙。

　　“哟喂，哪儿来的乞丐啊，去去去去去，我这儿做生意呢！”店里的掌柜驱赶他。

　　白顾之也不求他，只是挺起自己的傲骨，继续找活计。

　　他又冷又饿，缩在街角。

　　“诶，你看你看，那边有个小乞丐！”旁边的孩子叫道，还带了好几个人来欺负他。

　　白顾之扶着墙站起来，对着刚打完他的人说：“站住。”

　　那孩子也站住了，笑着看一个路都走不稳的人能拿他怎么样。

　　白顾之心里的火一下子涌了起来，只记得昏迷之前，他揍了对方一拳。

　　意外的是，白顾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身边还有一个很慈祥的人。

　　“你醒了？三儿，过来给他道歉！”那妇人呼唤道。

　　先前欺负他的那个小孩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声音细若蚊蚋：“对不起。”

　　妇人轻蹙眉头，“行了，出去吧。”

　　接着她转过头，“孩子，你叫什么？”

　　“白顾之。”

　　妇人转身，手里多了一碗汤，“来，喝了吧，暖暖身子。”

　　白顾之饿了好久，接过汤就咕噜咕噜喝下。

　　碗放下时，鼻尖上都是细密的汗珠，脸蛋也红彤彤的。

　　妇人满意地笑了笑。

　　又拿来一件衣裳，“来，孩子，穿上吧。”

　　白顾之：“我……我不能要……我娘还等着我呢。”

　　“你娘？”妇人有些讶异，“她在哪里？我把她接过来，这天寒地冻的……”

　　“我先回去了，我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弟弟。”白顾之也不知道娘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见白顾之执意要走，妇人也不好拦着他。

　　白顾之出去之后，身后多了一个男人，“夫人这是为何？”

　　“做善事，积德。”妇人手里握着佛珠。

　　白顾之跑回了小村子，却不见了娘。

　　“娘！”白顾之沿着尚莲雪走过的脚印，大喊。

　　终于，在不远处，他看见了。

　　娘躺在地上，身边站着的，竟然是……白炽言。

　　“娘！”白顾之飞奔过去，但似乎为时已晚，尚莲雪被白炽言打了一掌。

　　雪白的地上，多了一抹嫣红的血色。

　　“顾之，和我回去，我就救你娘。”白炽言说。

　　白顾之咬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