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躲不开便迎面而上
陈含巧和粱郎中紧紧地盯着安思悦,让她都有些不自在了,她轻咳了一声,“这叫松骨顺气术,若是有人被东西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用此法方能得救。”
“刚才那位大娘运气好,大枣没有将她的喉咙堵死,否则她可没力气走到医馆来。”
两人闻言,看向安思悦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
“不愧是安神医!这个法子我还是第一次听!”粱郎中感慨,“想来这是安神医自创的医术吧?安神医可真厉害啊……”
陈含巧在一旁用力地点了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话。
安思悦听着两人的夸赞,心情略显复杂,她很想反驳这个急救法不是她自创的,可要是解释的话,两人必定会追问,她也不能说创造这个急救法的是个洋人吧?
最后她只能将这些话憋回肚子里,良心煎熬地听着两人的夸奖。
离开医馆前,安思悦将急救法教给了两人,两人学得有模有样的,只可惜没有可以让他们实践的对象。
书院内,江清言温声教着孩子们识字、写字,到了下学的时候,他刚把学生送出书院,便有几个村民笑盈盈地走上前来。
“夫子。”
江清言谦和地对他们轻轻颔首,“今日阿华和小芳都学得很认真,只是明日来时可别再把功课落在家里了。”
村民点点头,随即将手上的菜和鸡蛋塞进了他手里。
江清言没有防备,向后踉跄了几步,他眉眼间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回过神后便要还给他们,“你们不必这么客气,教导孩子们读书习字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拿回去吧。”
“应该是夫子不必客气才是,这些东西不光给夫子,还是给安神医的!”
江清言推回去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就听到村民继续说道:“要不是安神医时常义诊,我们病了也只能拖着。”
“是啊,小病小痛就算了,就怕得了什么大病,拖着拖着就留下了病根了,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能给安神医和夫子拿些自家种的菜和老母鸡下的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江清言,生怕他继续推托。
“那我就替安神医谢谢你们了。”
两人一听,立刻露出笑脸,又和江清言说了好一会的话才牵着孩子离开。
江清言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嘴角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思悦为了避免锋芒太盛刻意减少了自己在村里露脸的次数,可即便是这样,已经被村民们奉若神明的她就算不出现也没什么影响。
江清言代替安思悦接受着村民的夸赞和感谢,每每从书院回来,怀里都是满的,安思悦见了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这日,江清言如往常一样往家中走,为了避免村民的投喂,他特地绕了远路。
“你们别跑着这么快啊,等等我!”
“我们等等你吧,阿壮,你娘炒的蚕豆可真好吃啊!”
江清言看着孩子从他面前嬉笑打闹着,便想开口叮嘱他们小心别磕碰了,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有一个小孩突然变了脸色。
“我、我好难受……我好像噎着了……”
那小孩脸色苍白,张着嘴想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可试了好几次反而更加难受了,围着他的几个孩子顿时慌了手脚,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清言眉头微皱,抬脚准备上前帮忙,却被背着药箱的粱郎中抢先了一步。
“出什么事了?”粱郎中问道。
一旁的小孩七嘴八舌地将情况告诉了他,只见粱郎中眼睛一亮,撸起袖子说道:“前几日我和安神医学了个法子,必定能救你!”
江清言闻言便在一旁看着,见粱郎中双手环在小孩的腋下,随即收紧双手挤压小孩子肚子上方,反复几次后,蚕豆就从小孩的嘴里吐了出来。
粱郎中急忙给小孩顺了顺气,又拿出银针扎小孩的人中轻轻刺了一下,小孩惨白的脸才恢复了些血色。
小孩看了粱郎中一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刚才差点就没命了……谢谢伯伯……”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安神医吧!”
粱郎中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小孩,江清言见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了,转身便悄悄离开了。
刚才那个孩子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就救不回来了,他回想粱郎中救人的手法,目光闪了闪。
那救人的手法他是第一次见,即便是皇宫藏经阁内的古籍也没有这样的手法。
这些医术,安思悦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江清言沉思着推开了门,饭菜的香味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安思悦将手里的西红柿炒蛋放下便看到了江清言,她露出了一个笑脸,“夫子快去洗手盛饭,再有一个菜就能开饭了!”
说完她便又转身走进了厨房。
江清言看着这一幕有些晃神,他垂下眼,耳边回荡着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可他又无法解释,难道是因为余毒未清?
他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怪异压下。
等两人坐下吃饭时,江清言将回来时发生的事告诉了安思悦,她听完便愣住了。
“啊?”
江清言看着她呆傻的模样轻笑了一声,“看来粱郎中无意中又让你名声大噪了。”
安思悦生无可恋地用筷子戳了戳眼前的饭,这样一来她这些天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她可怜巴巴地抬眼看向江清言,“夫子,我该怎么办啊!”
江清言紧了紧筷子,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既然无法回避,不如坦然面对,如今这一切不是正如你所想的那样进行着吗?”
安思悦不置可否。
不仅如她所想,进展的速度还超过了她的预期。
思索片刻后,安思悦的神情就变得坚定了起来,“夫子说得对!与其畏手畏脚,不如乘胜追击!“
江清言浅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愉悦地吃着饭,却不知道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们,树叶簌簌,眨眼便安静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