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就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想离开又不敢,太后也站了起来,婉凝已经侧身挡在了太后面前,几位皇子起身已经走到皇上面前的位置和秦琛站在一处,背向皇上,直面大门,除了三皇子有些脚步不稳外,二皇子和四皇子皆是神色清明,几秒内,大家已经呈防御的态势。
这时门外的宫人匆匆来报:“启禀皇上,是…是太子!太子已经带着人冲到殿外了!”
“什么?”皇上大怒,“这个逆子!”
宫人慌张地下跪,又有一人从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却在要说话时瞬间趴在地上了,后心处插着一把剑,随即是太子率领部分亲兵闯进大殿的声音,接着是大殿内的人即使轻微却十分明显的呼吸声。
大家想喊想叫,却被这一幕紧紧扼住了喉咙,完全不敢发出声音,皇上也是怔了一秒,他从来没想过太子会有造反篡位的胆子!也是今日一见,才让他知道原来他这个荒唐平庸的儿子还有这份胆色。
皇上关键时候还是要出来控场的:“太子!你想做什么?”
“父皇,您还认我这个太子啊?呵!反正这也不重要了!”太子言语无度,已近似癫狂,“今夜之后,一切皆会改变!”
太子的底气还是很足的,今日因为太后寿辰,宫里站岗的禁卫军都松懈了些,喝了迷药的水也不自知,又有几支禁卫军队伍被他策反了,加上自己带来的近卫和亲兵,殿内殿外这一点点侍卫根本不足为虑!
太后听着皇上父子俩这番对话显然也是担心的,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婉凝低声劝下:“姑祖母,太危险了,您先别急!”
婉凝知道太子敢这么冲进寿宴的大殿内肯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不说其他的,或许宫里暂时能对抗他的也只剩下殿内的这些侍卫们了,禁卫军赶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殿内女眷太多,真动起手来一定会有伤亡的!
皇上看太子这副样子,有些感伤又有些不解:“朕从未说过不认你为太子!”
“您是没直接说过要废太子,但您将我禁足与废黜又有什么区别吗?从小我就不够聪明不够好学,武比不过老二,文比不过老三,就连去年才进宫的老四都能后来者居上得到您的喜爱!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太子大喊出声,语气近乎崩溃,手上的利剑却越握越紧,似是随时会落下一般。
皇上已经没有了感伤的情绪,恢复到了近乎淡漠的表情:“小时候枫儿替你背黑锅,被师父罚着在雪天里蹲了两个时辰马步,朕没有揭发你;去年你对谨儿下毒,你母后替你受了罚,朕没有跟你挑明;你娶了个青楼女子为孺人,朕没有阻止你;你去临江赈灾却日日只管享福,还迫害百姓和平民女子,朕却只是罚你禁足!”
皇上一字一句说的冷静,这字字句句却深深地打在太子的心上,在场的众人同样震惊,谁都能听得出来,皇上这话说的平静却内含决绝!
太子心中升起了一丝后悔,但是却被他立刻压下这个想法:不行!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已经回不去了,就算自己做错了,还不是因为父皇从小对他太疏于管教,才会让自己一直懒惰下去!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却突然响起一声清脆地哭声,是六皇子哭了起来,本来小孩子就难在一个地方待太久,遇上这么严肃地气氛更容易哭起来,这一哭马上打破了寂静的大殿,德贵妃娘娘毫不迟疑立刻捂住了六皇子的嘴巴。
太子也被这一哭声立刻回过神来,疯了般地拔起剑冲向六皇子,也就在这个瞬间,秦琛扔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射中了太子的右手掌处,太子的手一疼,自动松了手中的剑,秦琛在扔出匕首后立刻几步上前再踢了太子腹部一脚,随后挑起太子松手放掉的剑抵住太子的喉咙!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到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太子已经被要挟住了,太子的亲兵们本看到太子提剑准备奋勇厮杀一番,却没想到怎么眨眼间太子就成为人质了呢?
其实早在皇上与太子对话时,秦琛就在找一个自己射出匕首后直击太子手部的最合适角度,皇上说的话让太子分了神,也是在为秦琛拖延时间。
太后禁不住刺激手微微颤抖,婉凝忙扶着她坐下,轻声讲话安抚太后冷静下来,又一只手一直给太后顺着气,而另一边还不用秦琛开口威胁,太子已经慌张地对自己的亲兵们道:“全都不要轻举妄动!”
皇上冷笑一声:“太子,朕如何都想不到你会有胆子造反!”
太子的亲兵们知道太子大势已去,纷纷扔掉手里的武器,向着皇上的方向跪下求饶,殿内的侍卫们立刻快速地上前收缴器械,另一边攻入的叛变的禁卫军没想到皇上居然有一支直接管理的暗卫队,刚冲进宫里不久就和这支暗卫队打起来了,很不幸的是,他们都没有伤到暗卫队半分就全军覆没了。
太子的神智已然不清楚了,一会儿清醒地感受到手上的疼痛,一会儿无谓地笑着,一会儿哭着向皇上求饶,皇上最后只给了太子一眼后宣布:“太子屡教不改,资质平庸,且现已癫狂,与太子之位实在不堪相配,着废去太子之位,终身圈禁于静园。”
静园是皇室众人犯罪做错了事反省的地方,自南唐建朝以来就有的,可见太子此次真的是让皇上心寒了,终身圈禁啊!这不只是关乎太子,还有太子妃和皇孙,甚至是皇后,右相府,所有与太子有干系的人几乎都会被连累!
皇上对太子下了狠心,对自己的嫡亲孙子还是存着怜惜的:“大皇子妃和小皇孙迁居梅园,非诏不得与大皇子相见,东宫其余人等,成年男子赐死,女人和孩子随着大皇子去静园思过吧!”
留下嫡亲孙子就够了,至于太子那些侧妃孺人和庶出的孩子就不必留着了!正好以儆效尤一番,王喜公公马上领着人去拟圣旨,准备到各处宣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