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与皇上倒是默契,行礼请罪:“长安一时冲动,请皇上恕罪。为向王子与公主赔礼,长安自请弹奏一曲,望王子和公主笑纳。”
“朕允了,正好朕也许久未听你弹琴了。”皇上不等独孤楷和独孤薇有反应,直截了当地允许了,这是在警告独孤楷。
婉凝准备走至大殿中间,春华小声提醒了一句:“小姐,您现在不适合再费心力了!”
婉凝拍拍她的手,表示无碍。
婉凝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疲惫,多费一分心力就多一分疲惫,琴棋书画不管什么都是费心力的,更不可能跳那大耗心力的《凤舞安定》,所以婉凝选择了对自己来说最简单的琴。
等着宫人们把琴抬上大殿摆放的时候,婉凝看似闲聊的与皇上说起:“不知上次送来的几瓶润凝膏皇伯伯可用完了?”婉凝特意加重了“润凝膏”三个字的音。
皇上虽不解婉凝的问题,但也给面子的配合:“还剩下一些,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又想着赚朕的银子了?”
“啊!又被皇伯伯发现了。”婉凝表现出很惋惜的样子,独孤楷却听出来了,这长安郡主一定是在威胁他,若是再任由独孤薇闹,就让他得不到润凝膏!
琴已摆放完毕,婉凝在位置上坐下,还未开始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了:“皇伯父,琛儿近日习武颇有感悟,斗胆自荐配合琴音舞剑一番,庆祝我南唐大战告捷!”
秦琛是绝对护短的,敢找婉凝的不痛快,他就让你们更不痛快,舞剑其次,主要是庆祝南唐大捷,但又不指名到底是哪场战争的大捷,明眼人都暗自笑了笑,心里夸了秦琛一句。
因为就算独孤楷他们觉得秦琛是在说与西凉的战争大捷他们也不能出来骂人,毕竟人家没有指名道姓的,自己急着窜出来只会平白无故给在场的人平添笑话。
独孤薇一冲动就要站起来骂人了,独孤楷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抓住她,实在是不愿意让独孤薇再多生事端了。
皇上爽朗地大笑:“王喜,给琛儿拿把剑!”
王喜马上给秦琛递上,婉凝与秦琛对视一眼,微点了点头示意开始。
婉凝没有迟疑,迅速开始弹奏,一时之间,全场寂静,随着曲乐的出现,秦琛开始舞剑,一音一式,二人有了完美的配合,期间对视时两个人都会露出笑容,在场的人无一被这种氛围感染,纷纷露出了十分欣慰的笑。
一曲舞毕,众人纷纷鼓掌,婉凝与秦琛向皇上行礼,皇上赞赏道:“长安的琴技比起以往是有增而无不减啊!琛儿也是,剑术不错,都有赏!”
秦琛和婉凝谢过皇上后就回席入坐了,宴会到了尾声时有宫人着急来报:“启禀皇上,敏妃娘娘提前生产了!现在情况不太好,太医院院使请示皇上,能否让长安郡主过去看看?”
敏妃是有经验的孕妇,今日觉得不舒服就并未参加宫宴,皇上听到宫人禀报情况不太好时已经严肃了起来,已经严重到太医院院使都控制不住情况的话,一定是很严重了!
皇上当即对婉凝郑重道:“长安,麻烦你了!”
婉凝站起回答:“臣女自当尽力。”
婉凝说完已经随那名宫人出了殿门外,往敏妃宫中快步走去,知道这名宫人是敏妃的贴身宫女,婉凝就让宫人把敏妃的情况说清楚,婉凝才了解,敏妃已经发动很久了,羊水破了,阵痛也有了,阵痛有两个时辰了。
婉凝到了敏妃宫中,给敏妃接生的产婆和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还在等待,根本就没有院使着急让人去请人一说,婉凝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看不起敏妃这种行为,显而易见敏妃还是选择了催产,孕妇第一次生产阵痛是需要五至八个时辰的,敏妃虽不是第一胎,但三至四个时辰肯定是要的,这才两个时辰就急匆匆去乾清宫请自己过来。
一是知道婉凝今日进宫赴宴,请她也不用大费周章,二是跑到乾清宫在宴会尾声时求救,皇上定会让婉凝过来,那么婉凝就要过来保她母子平安。
敏妃在产房已经准备充分,自从太医诊出十有八九是位小皇子时她就下定决心要将他生出来了,现在是阵痛着,躺在床上,由嬷嬷跟贴身宫女在伺候着。
原先未婚女子与男子是不能进产房的,但婉凝在宫人禀报回就直接进去了,婉凝走进产房时,敏妃侧卧在床,精神看着还不错,想来是第三胎了一点儿也不着急,自己显然也知道阵痛的时间还没过。
婉凝行礼:“参见敏妃娘娘。”
“郡主不必多礼,多谢郡主在本宫危急时刻前来相助。”敏妃言笑晏晏。
婉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敏妃就开口:“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对郡主说。”
宫人和产婆都先出去了,婉凝才开口:“敏妃娘娘打得一手好算盘,婉凝自愧不如。”
敏妃对婉凝的指责一脸的无所谓:“郡主说笑了,本宫还要请郡主保本宫母子平安呢!”
婉凝也不急,走到香炉边:“娘娘也说笑了,婉凝可未必保得了您母子平安!”
“什么意思?”敏妃这时脸上才有点着急加上阵痛感又来了,忍了几息才继续说,“世人皆知长安郡主医术超群,怎么可能保不住本宫母子平安?”
“是啊!世人知我艺术超群,可我也许并不擅长产妇生产之事呢,娘娘可不要太过信任婉凝了,临盆之际瞬息万变,万一一个不小心,一尸两命……”
“苏婉凝,你胆敢谋杀妃子与皇子!皇上不会饶了你的!”敏妃已经着急了,自己怎么忘记了这小丫头可不是好任人拿捏的主儿。
婉凝即使已经很累了,仿佛马上就能睡过去,但神色一点儿也未改变:“娘娘服用催产药!罪同谋害皇子!”敏妃脸色又白了几分。
婉凝轻轻打开香炉问:“敏妃娘娘,请问你这是燃的什么香?”
“苏婉凝!”敏妃咬牙切齿,但还是回答了,“安神的香罢了。”
婉凝看见了敏妃床尾处的一抹红,立刻扬声:“来人!把香炉撤下,开始点艾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