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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九幕

莫使心忧 悲莫怀 4212 2024-11-12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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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星期三,五毛离开的日子,她一个人提着一支箱子去往食堂的方向,那里会有家人来接她。经过教学楼左侧的楼梯口时耳畔传来的全是呼喊声,今天学校正在举行足球联赛,不过他们踢的是他们的球五毛走的是自己的路。五毛走时阿九没有去送她而是选择站在阳台上观望。

  我走过去问他:“怎么不去送送五毛?”

  阿九没有回答,我又继续说道:“今天学校举行足球联赛,你要去送五毛的话可以一直把她送到山下。”

  我不确定阿九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他一直看着五毛看的出神,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会过神。阿九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用了。”

  我问道:“为什么你不去成都?”

  阿九转身坐在楼梯上,说道:“因为我的传媒机构在这里。”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五毛换了一家传媒机构,一家更好的,校址在成都。”

  我走过去坐到阿九的身旁,问道:“她为什么要换一家传媒机构?”

  阿九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五毛,因为那一家更好。”

  “就因为更好?”我不敢相信这就是五毛离开的原因。

  “大白,你有梦想吗?对五毛来说那里是起点更高的跳板,会让她离梦想更近一步,换言之她认为待在这里无法实现她的梦想。”

  梦想?真是一个伟大的东西!是做梦都会想的事吗,他的影响力足以使人为了睡梦中的故事而放弃现实生活中所拥有的一切。如果说上一秒我还在因为五毛的“那一家更好”而认为她是任性那么到了下一秒,当阿九谈及梦想时我更多的是羡慕,羡慕他们敢于追梦的勇气和决心。

  我问阿九:“五毛有没有让你陪她一起去成都?”

  阿九没有回答。

  我们一齐坐在楼梯上,耳畔传来的是球场上的喝彩声,这些声音飘荡在这所学校的每个角落。阿九忽然问我:“现在几比几了?”

  我起身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仔细观望,说道:“好像是2:1。”

  我不懂足球,只是照着记分牌上的数字念出来。阿九说道:“今天是八班对十班,我们下去给他们加油吧。”

  我和阿九一起走下楼梯朝着田径场的方向走去,阿九说道:“你什么时候再到我老家这边来玩吧。”

  “嗯,等下次有空了就去。”

  “就这周周末吧。”阿九代我做了决定。

  在中国通常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当两个人为了体现关系亲密或是友谊长存时,常常会有一个人站出来客套的说些邀请的话,另一方自然也会客套的进行回应。在一些不通人情世故的人眼里他们往往会认为二人的关系真的很铁,但实际上自那以后提出的邀请通常会不了了之。起初我以为阿九也只是中国式客套,没想到他其实是认真的,以至于他说出这些话时我没有想过要拒绝。

  到了周末我如约同阿九去了古镇。沿途的风景和上次比起来不再是满地金黄而是生机盎然,这次去古镇没上次热闹,我和阿九坐在车上也是各干各的我头一次发觉没有丸子的呼噜声相伴的旅行会如此单调,像是失了色彩。

  下车后我发现古镇还是古镇,他的建筑还在,一些老字号的店铺也没有遭遇搬迁。迄今为止在古镇里我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阿九一家,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我是一个人来到这里,我明确的感受到对于古镇而言我是陌生的。我随着阿九回家,这次来开门的还是他妹妹。小女孩刚开了一个门缝就瞥见了熟悉的身影,随后连忙将宅门大开,兴奋的喊了一句:“哥,你回来了。”

  面对妹妹的热情阿九只是嗯了一声。小女孩转身看到我后刚才的热情全无瞬间化成了一种鄙夷的眼神,女孩满是不屑的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被小女孩这么一问我就陷入了窘境,按照中国的礼仪主人家来客人了应该会十分热情,把客人叫到家里悉心招待才对。我家里人也告诉我遇到这种场合不能全无拘束,必要时还要说些叨扰了之类的客气话,可是家里人却从没告诉我当主人家问到你怎么来了时应该怎样不失礼仪的回复。

  阿九也察觉到了我的窘境,对妹妹说道:“忘川哥哥是我请到家里的客人,你不能无礼。”

  听了阿九的话我内心窃喜,他在帮我打圆场时还顺便送了我一个哥哥的头衔,我知道阿九的妹妹平日里最听阿九的话,既然是阿九亲自出面那我这个哥哥是当定了。小女孩虽然很不情愿但也只能礼貌彬彬的欢迎阿九哥哥回家欢迎忘川哥哥到家里做客。

  走进院里小女孩就通知奶奶,“哥哥回来了。”

  奶奶闻声从房间里出来,见有客人来了便招待着往客厅引,我刚坐下奶奶就让我吃水果喝饮料之类的对我十分热情。我问奶奶:“您还记得我吗?我以前来过的。”

  奶奶不假思索的说道:“记得,记得,我当然记得,其他几位同学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哦,他们有事来不了了。”

  “那等下次有时间了,你跟他们说,把他们都带上来奶奶家里做客。”

  “好,下次有时间我们一定都来。”

  “那就好,你现在这里玩会,奶奶去给你做好吃的。”

  “奶奶你太客气了,你先去忙吧。”

  奶奶走到门外就对一旁的阿九抱怨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

  话罢,没过多久奶奶就吩咐阿九去镇上购买缺少的几样食材。阿九专程过来给我打了声招呼小女孩也提着花篮边走边跳的跟着去了。他们一走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本来出于待客之道按照奶奶的意思是要小女孩留下来陪着客人的,小女孩这时就显得特别倔强,一方面是想跟着阿九一方面是她确实不太喜欢我。我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实在无事可干就决定四下转转,阿九家的院子不大,也不像我想象的那些古宅中院子里总会种有一颗百年老树,他们家有几只鸡鸭但是没有养狗。我最怕的两种动物是恶犬与毒蛇,据我观察这两种动物似乎都没有我这才放心下来敢在这院子里四处游荡。

  围着院子逛了一圈后我突然萌发了去房间里看看的念头。我挑了一间离我最近的一间房间,打开门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床,房间左侧是一扇窗户,挨着窗户的是一个书架,上面整齐的排列了一些国内外有名的著作,房间里有空调,就安装在床头的正上方,右侧是一个贴墙放置的深褐色的衣柜,我注意到衣柜与床之间的小过道上还放有一个小柜子,小柜子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中小女孩用一只胳膊勾住阿九的脖子一只手对着镜头摆出剪刀手。我想这应该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人的房间,如果是阿九的房间到无大碍可要是是小女孩的房间毕竟对方是女性,我去她的房间实在多有不便,想到这里我赶紧转身撤离现场。

  走到门口时我不经意的瞥到书架的正上方还放着一个本子,单从厚度来看他与一本十万字的书籍差不多后但又很明显不是书,而且他不和书籍放在一起反而放在书架的正上方,我推测这有可能是读书笔记之类的,出于好奇我就取下了那本笔记随意的从中翻开一页,看过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是日记本。日记中向来是会记录一些一个人的小秘密,而人们往往会对那些从未知晓过的事物产生极大的好奇,阿九的日记同样也激起了我的兴趣让我忍不住又多翻了几页。过了一会我才翻到有关我们几个的记录,内容如下:

  5月15日  星期三  晴

  今天认识了一个女孩,我和她本来是同班同学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太多交际,彼此之间感到陌生。不过今天老师重新分划了学习小组,她成了我的组员,说实话我认为她不是一位好组员她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所以她虽然没有按时交作业我这个组长依旧不能向老师打小报告。

  5月21日  星期一  晴

  她还没把老师要求的那篇古文背下来,都快一周了,她是鱼的记忆吗?

  今天没有背下来就得罚站,谁知道她非但自己不努力反倒还想从我这里找突破口,让我包庇她。后来我告诉她:你可以不背了,明天直接罚站吧。

  6月7日  星期四  阴

  今天传媒部的老师来学校招生,我报了名,以后每天都得抽出一些时间学传媒了,我不管着点她,严格要求她,不知道她会松懈成什么样子。

  6月8日  星期五  晴

  今天第一天到传媒部上课,没想到她居然也报了名。以我对她的了解恐怕她不是因为想学传媒而是想避开周五这天的三节数学课。不过没关系,反正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数学这道坎她迟早得趟。

  6月14日  星期四  阴

  我今天逃课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逃课。和一个朋友聊了很多,有很多感受。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又多翻了几页发现了他最近的一篇日记:

  次年4月18日  星期三  晴

  她走了。本以为会是阴雨连绵可今天却是艳阳满照,今天我淋到了这么久以来最大的一场雨,心里想了很多话,对她说不出,在纸上也写不出。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我明白,她有她的方向,我有我的未来。  

  我快速的翻动日记忽然间有一张夹在里面的纸条突然掉落下来,我捡起一看上面写的是一首诗:

  你知道吗,当我遇见你

  当我遇见你

  你刚好从我身旁走过,

  身上散发出郁金香的气息。

  当我遇见你

  在那座古城里,

  你的微笑如那温暖的阳光一般。

  当我遇见你

  在那座古桥上,

  你撑着花伞从我身旁走过,

  我再次与那郁金香的气息重逢,

  你的微笑如古城温暖的阳光一般,

  照进我的心头。

  你知道吗?

  此后每逢下雨我都在桥头等你。

  你知道吗?

  在那座石桥,在那条马路,在那座古城

  我共与你擦肩九百九十九次。

  你知道吗,当我遇见你

  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这默然的守候,

  注定遥遥无期。

  我翻过来一看,在纸条的背面上简单的写下了几个字:如果你说,那么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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