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决斗
陈岁脸色难看,他的身体重伤未愈,白裙使徒也黯淡得快要消散,此时碰上武士刀无疑胜算不大。
好在武士刀也没好到哪去,硕大的鹿角装饰断了一截,脸上的鬼面具凹进一个坑,身上的战甲也满是划痕和缺口。
陈岁敏锐地觉察到,一股沉重的空气笼罩着他。
武士刀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他走得极平稳,仿佛又极认真,就好像走路是一件他不得不全神贯注的事情一般。
陈岁脸上没有丝毫大意,武士刀离他越近,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就多沉重一分。
在武士刀先祖曾居住过的远东岛国上,曾有一段英杰辈出而战火纷飞的历史。
又因为他的先祖仰慕邻近大国繁盛的文化与厚重的历史,故以那个大国史上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为其命名。
战国时代!
武士正是脱胎于战国时代。
那个年代即使没有战争,武士们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大打出手,久而久之,一种单纯而残酷的解决方式风靡这整个群体,一直流传到后世,也在书籍,影视中频频出现。
那就是决斗!
武士刀已经走到距离陈岁不到五米出的地方,随后便不再有任何举动,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搭在刀鞘上,就这样定定站立。
他的先祖磨砺出鹰一样的眼神看穿每一个敌手身上的每一处弱点,到了这个年代,他已不在依赖肉体,藏在鬼脸面具后的摄像头闪着绿光。
陈岁亦一动不动,将西瓜刀紧紧握在手中。两人就这样相视而望,一时间气氛很是怪异。
决斗的开始是从哪一秒,哪一瞬算起?是从抬脚算起,拔刀算起,还是从兵刃相碰,火花四溅的那一刻算起?
其实早在对决的两人眼神相接时,胜负早已开始。意的较量,念的较量,精神的较量,远早于武的较量,力的较量以及肉体的较量。
陈岁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这些,然而当武士刀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自然而然地领悟着这一切。
战国时代的大师对决,通常双方一站就是十几分钟,甚至是几十分钟。全神贯注地观察对手的弱点,破绽,哪怕甚至是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都会颠覆决斗的胜负。
武士刀率先打破这迷一样的寂静,他迈步而出,鞘中刀如鱼一般滑出,斜下挥出一道势大力沉的袈裟斩。
陈岁瞳孔微缩,倒不是因为武士刀率先发难,而是因为那个神秘的特殊技能【未来视】的进度条再次有了松动。
技能【未来视】学习进度51%……
陈岁没有别的办法,将西瓜刀格在身侧抵挡武士刀的斩击,脚尖轻点地板,顺着武士刀斩击的方向卸力而去。
刀锋相撞的一瞬间,陈岁感到手臂一阵酸麻,不过也仅此而已。他暗地里松一口气,不出他的意料,异界波动的规模只达到二星S级异界的标准,那么他理应只会遇到级别不高于二星同调者的敌人。
武士刀的赛博身体虽然强悍,但仍没有超出二星同调者的范围,陈岁心定,对自己要取胜的决心没有丝毫动摇。
武士刀眼见第一击被挡下,脚步立即一变,以腰的拧转带动手与刀的发力,由上斜下的袈裟斩变招为一记水平从左向右的横一文字斩。
在那斩击落下之前,陈岁眼中光芒闪烁,他身子微微一晃,刀锋划过他那已经破烂的西装。
技能【未来视】学习进度57%
技能【未来视】学习进度58%
技能【未来视】学习进度59%……
武士刀一击落空,想方设法延续自己进攻的节奏,倒转刀身再次往前突进,手中的刀柄狠狠向陈岁砸去。
陈岁眼中光芒更盛,头一斜,恰好避开刀柄的锤击,猛挥手中西瓜刀剁向武士刀的鬼脸面具。
“咔!”金属碎屑飘扬,这一击足足凿进面具好几公分,然而武士刀似乎并未遭受到重创。
陈岁方才的斩击是从右至左,他主动贴近武士刀周旋,竟向转向武士刀持刀的那一侧闪去,脚尖点地,整个身子开始转动。
陈岁卡进武士刀贴身的距离,在这个距离内,他手中的武器具有更大的优势。
武士刀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在心里冷笑一声。他那无比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对手犯了一个致命无比的决定。
他笃定此人敢于主动贴近他的武器,就是为了以伤换命。
利用他的打刀在近距离发挥不出最大力量这一点,主动贴近自己的武器,回转一周积蓄最大的力量。
这样一来,尽管自己的刀先一步伤到他,但是只要他不死,他手上那把完全积蓄力量的形状怪异的刀具也许会将他整个头颅一起削下来,这个神秘刀具的锋利武士刀刚刚领教过。
只不过……武士刀暗自冷笑,他的身体进行过无数次改造,装载在全身各处的传感器清晰记录了敌人详细的身体数据,并将其汇总到他大脑的芯片进行处理。
眼前的敌人犯了一个简单但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一样可以回旋斩!
他的机械素质远胜于眼前此人的肉体,根据他头脑中精确无比的计算,即使敌人先他一步转身,但自己的回转斩击反而会快出此人一步。
武士刀不禁沾沾自喜,他知道眼前的此人的倚仗大概就是其有着一种在短期内加强自己身体素质的奇特能力,就好像先前将他踹出列车时所做的那样。
武士刀带着一股掌握一切的自信开始回转,心中暗暗笑道:“可惜,就连你那唯一的变数我也考虑进去了,下到地狱里再忏悔你的愚蠢吧。”
“先一步完成斩击的,是我!获胜的那个人也是我!”武士刀无比坚信。
武士刀的身躯才扭转到一半,他的头颅就像一块豆腐一样被一抹银色流光贯穿。
头颅中保存着的那点为数不多的有机组织,也是他寄托意识与对身体发号施令的器官被破坏,他整个人滑稽地转了好几圈后倒在地上。
陈岁从地上捡起刚才从背后发出的飞刀,他刚才只是试着在转身后撤的时候发出藏着的飞刀,没想到真的一击得手。
“莫非我出手的角度是盲点,他看不到?”陈岁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