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开始也是结束
一场校内检测,全校所有的感灵者都浮出了水面,包括白启、林晓灵,总计7人。
而他们这7人,也仿佛成了学校明星一般的存在,一时尽人皆知。
下午放学,白启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中洲大道和周园路交叉口,有一栋建了一半、却停工了很久的大楼,他从那里路过时,左边是下班高峰车辆川流的大街。
右边,是大楼工地建起的施工院墙。
而此时,里面一个冰冷的存在,蓦然闯入他的感知。
街边人行道,白启猛然停住脚步,表情瞬间凝重,目光转向墙内的某个方向,仿佛要看穿那堵墙一般。
那种冰冷感,在他融合噬心种时候感受到过。
而墙里面,那个冰冷的存在却是个活物,或者不用想就能得出结论,那必然是噬心者。
有行人在白启身边来往经过,街上汽车的鸣笛声中,是城市的喧嚣。
里边有噬心者,他在干什么?
白启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向这个工地的大门,同时拿出手机给李召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他的心脏随着这个决定,也开始兴奋起来。
终于要亲眼见到所谓的噬心者了吗?
对于一个17岁的高中生来说,或许没有几人有面对噬心者的勇气,但白启不同。
从父母去世,一场悲痛过后,他莫名丧失了痛觉,成长至今的过程中,很多情绪也同时丢失了,无论何时,他都能淡定、冷静。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冷血,感觉不到是个活着的人,因此,不论是尝试体验痛觉,还是刺激心跳,他都是在追求活着的体验而已。
工地的铁门满是铁锈,似乎很久没人进出了,但此时门只是虚掩着,应该是刚被打开没多久。
白启无声的侧身进去,内里的泥地上有汽车轮胎驶过的痕迹,一直延伸向大楼光秃秃的大厅。
感知中,那个噬心者在二楼某个房间。
地面只有一层粗土垫过的大厅中,停有一辆越野车,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个噬心者的。
白启脚步轻快的上了二楼,但空旷的建筑中,仍是不可避免的回荡着脚步声。
感知中那个噬心者所在的房间,突然有人嘴巴被捂的呜咽声传来,同时那个噬心者似乎也听到有人来了,走出了那个房间。
转过一个拐角,这里应该属于卫生间之类的区域,眼前是一条三米左右宽度的走道,尽头有两个房间。
而在此刻的房间门口,有个嘴唇鲜红的年轻男人,不解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高中生。
这一刻的白启,心脏兴奋到了极致,体内的噬心种能量也异常活跃起来,不停的释放着吞噬生命力、吞食心脏的念头。
白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杀死眼前这个噬心者,或者自己被杀死。二选一。
以往的人生中,他活在安逸和平的环境里,所有和谐的一切,让他生不出任何嗜血的想法。
但如今这个世界已然变了,在他看到噬心者吞食人心的监控视频时,当时之所以淡然以对,就是因为心里冒出了杀掉所有噬心者的念头。
尤其是昨晚,发现噬心种能量可以转化生产灵气,终于让他有了付诸行动的决心。
因为没杀过人,如今却有杀噬心者的决定,所以他心脏兴奋。
“感灵者?”嘴唇鲜红的年轻男人问了句。
见白启没说话,他很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的手在抖,怕成这样,那就应该不是了。
“你这么害怕,为什么还不跑呢?还有,你是碰巧到这里来的?还是专门来找我的?”
他饶有兴趣的询问中,舔舐了唇上的鲜血,走向白启。
白启抑制住颤抖的手,抬起,食指指向对方的眉心,心念微动。
一粒弹珠大小的黑光从他指尖飞出,直奔年轻男人眉心而去,快的根本看不到轨迹,堪比子弹!
年轻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眉间一痛,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头颅中穿过……
他前一刻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这人……怎么会是拥有异能的觉醒者?他明明怕的发抖啊!
最后的疑惑不解中,他的身体轰然倒下。
白启第一次面对噬心者,当然不敢掉以轻心,但没想到,杀死对方会如此简单。
汩汩冒出的鲜血,很快在地上汇成一滩,血腥味刺激着神经,第一次杀人,白启并没有表现出不适之感,只是他眼中有血丝密布。
体内噬心种传达出的念头达到了顶峰:生命力、鲜血、心脏……
那粒黑光又飞回来,却是幻化出的一把尖刀,重新没入白启体内。
他走到尸体旁,开启鹰眼状态,能看到黑色的噬心种能量,正从生机消退的身体上“蒸发”。
手按在尸体背部,体内的灵气蜂拥而出,霎时将整个噬心者尸体包裹。
也就是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噬心者的能力是什么,以及是怎么杀人的了。
因为他感受到了尸体上正在极速消失的生命力,并且,他知道,自己可以很轻松就吸收这些生命力,去壮大噬心种能量。
同时,眼前这具尸体,如果自己愿意的话,可以控制他变成任何形态。
在网上看到那个噬心者吞食心脏的视频,其实不是他掏出了心脏,而是直接操控人体主动打开胸腔,拿出来的。
这就是噬心者的能力吗?似乎拥有噬心种能量的自己也有。
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和噬心者一样吞食心脏,至于生命力倒是无所谓。
所以只是片刻,噬心者身上不多的生命力被白启全部吸收,而黑色能量也被他全部集中一起,有拳头大小。
按照第一次融合的经验,他很轻松就将这点噬心种能量融合,收回体内。
做完这一切,白启将噬心者尸体翻了个身,此时这个噬心者的长相,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完全是另一个人的面容。
能随意改变自己的长相,怪不得至今为止噬心者被抓的新闻寥寥可见。
而这个发现,盘古应该早就知道,但应该属于机密信息,不然李召应该会告诉自己的。
“呜!呜——”这时,最里面的房间响起嘴巴被堵上的声音。
白启走过去,房间里三个手脚被绑、胶带缠住嘴巴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只不过此时只有一个活人,剩下两个已经是尸体了。
都是无一例外的胸腔敞开着,心脏已然没了。
“帮我解开绳子!求求你帮我解开绳子!我要回家!还有一个噬心者跑了!她肯定会再回来的!”
刚给幸存活下来的男人撕掉嘴上的胶带,他便恐惧已极的哭喊着,看起来他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壮硕男人,但此刻整张脸上泪水、鼻涕混合一起,眼中是崩溃的绝望。
他亲眼目睹噬心者在他眼前,吞噬那两个人的心脏,这种遭遇放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只怕都会和他一样。
白启理解他的恐惧,恰好在这时听到有车辆驶到了楼下,不用想应该是李召他们。
这一摊子交给盘古再合适不过,所以他并没有给这个幸存者松绑,只是问道:“还有一个噬心者?跑去哪了?”
决定过来时他只感受到一个,而不是两个。
“我不知道!求求你帮我解开绳子……”
白启只是随口一问,不指望他真能说出跑掉的那个噬心者的行踪,因此也不失望,而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他喊了声:“这儿!”
李召带着两个队员赶到,白启和他打了招呼,觉得自己留在这儿意义不大,便告别离开。
经过那具噬心者尸体时,白启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尸体睁着的眼睛中,最后一丝光芒方才消逝。
同一时间,在这个大楼对面的一家奶茶店,一个扎着丸子头,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少女停止发呆,从座位上站起,走到街上。
她看起来十五六岁,玉脂般白皙的皮肤,在黑裙的衬托下近乎透明,一出现,整条街上似乎都袭来一阵清风,但凡注意到她存在的人,不论男女,都纷纷侧目。
此时回到街上的白启,心跳的余韵还没退去,刚才那一刻的鲜红和血腥味所带来的刺激,让他似乎看到了未来要走的路……
体内噬心种能量壮大了一些,只按体量预估代换的话,自己所有的灵力如果全部用于觉醒异能,现有这些差不多刚好够补充回来。
也就是说,再找到几个噬心者,他就能安心使用所有灵气去臆想异能了。
突然,白启感受到一股宛如实质的冰冷感传来,这感觉属于噬心者的,但不同的是,这个冰冷感异常强大,正常的噬心者如果是一掬冰水,那么它就像一座冰山!
无与伦比的危机感,白启豁然转头,街对面,是那个黑裙少女。
这一刻,黑裙少女向他淡淡一笑,纤纤手指向空中轻轻一点。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霎时所有城市的喧嚣消失不见,街上所有行人,动作全部凝固。
突然降临的死寂、世界静止,只有白启和她,是唯一的例外。
“很高兴遇到你,白启……原本我应该以另一幅面孔出现在你面前,陪你去度过往后很长时间里噬心者的挑战、道门的挑战,陪你去探索和发现盘古的谋划、灵气复苏的秘密……”
“你刚确定今后的成长方向,刚有了自主的内驱动机,而我出现,本来应该只是给你外驱动机,引导你成长的。”
“但是……我突然发现,我并不了解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人格标签……我统统没想清楚。所以接下来,我也没信心帮助你更好的成长,所以只能提前出现,提前给予你最终极的能力,让你去完成你的使命。”
此刻的白启能行动,却无法说话,呆呆听着黑裙少女所说的内容,那已经是全世界唯一的声音。
而她仿若神明,所说的话,像是造物主勾划出未来的模板纲要,瞬间呈现在白启脑海。
她脚步不急不缓走到白启面前,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抚摸他的头:“这个世界最终的形态,其实跑偏不了多少。噬心者,道门,佛门,盘古……最终都会拧成一股绳,去面对更大的危机。”
“这个危机是破壁者,也叫位面掠夺者……灵气复苏,正是人类为此所出的应对计划。你最终,将是拯救人类的最大希望……”
“所以现在,我带你过去!给你最终极的能力,帮你完成你的使命……”
说着,黑裙少女一只小手按在白启心口,像是神的点化一般,白启骤然感受到无穷的能量在体内翻滚起来……
空间扭曲,两人从原地倏忽消失,而静止的世界,再度恢复正常。
故事尚未结束,但白启的使命,已然提前开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