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帝国大厦的日光
当麦当娜·西科尼出席《落水狗》纽约见面会时,闻风而动的媒体再次挤满会场,基利安与蒂姆·罗斯等人渐渐沦为了陪衬,电影见面会现场仿佛成为麦当娜的首场专辑发布会,直到这个浑身风情的女人收起了她裸露在外的肩带,让那些高高举起的摄影机意犹未尽地关闭闪光灯。
“这绝对是一部值得花上夜晚的一百分钟,去影院观看的一部片子。”
有了麦当娜·西科尼的站台,《落水狗》的在第二周的上座率呈涨幅持续叠加,院线方面为基利安追加了半数放映荧幕,而关于麦当娜与基利安的桃色谣言,在纽约之旅即将结束的当日,刊登在了销量不斐的电影报纸上。
“在好莱坞,没有人会力挺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导演,除非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假使这个人是麦当娜·西科尼,那么他们一定保持着十分裸露的肉体关系。”
基利安看到这份午后报纸的时候,劳伦斯·班德已经把行装收拾完毕,他们回洛杉矶的航班定在下午四点,正在喝咖啡的基利安差点儿被烫了嘴:“这期报纸的销量应该不错。”
劳伦斯·班德来到基利安的身边,用眼角余光短促地一瞥之后,十分聊赖地笑了笑:“像极了那些不谙世故的八卦报纸口吻,即便相差三十岁的人也能出现在它们的娱乐板块上,除非纽约警方亲自证明你们的关系纯洁。”
基利安抽了张纸,用来擦拭嘴角的水渍:“我需要回应吗?”
“噢,当然不用,这种事情只会越说越乱,那些记者巴不得你开一场声势浩大的新闻发布会,然后在面对层出不穷的离奇疑问时涨红脸色,那样他们就有理由说你服用了某种兴奋剂,帮他们把报纸的销量再抬上一层楼。”
“但我是不是应该致电麦当娜,至少做礼节上的询问?”
“大可不必,基利安,”劳伦斯·班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从她命名各项出格的专辑名称就能知道,这个女人的终身理想就是永远出现以桃色新闻的主角出现在电影报纸的各种板块上,最好永不撤档。”
……
下午两点,帝国大厦被磅礴的日光所笼罩,时隔数月,基利安再次与詹妮弗·安妮斯顿相见,他们坐在顶楼咖啡厅的靠窗位置,微微侧目,投去视线,就能把纽约大半风景纳入眼底。
“这次的行程好像还蛮紧凑的?”
詹妮弗·安妮斯顿没有多大改变,她依然喜欢在含着咖啡时面露笑容,不过那些与生俱来的小心翼翼似乎消减了不少,她微笑的时候,脸蛋被自信的光彩照耀,除此之外,基利安还发现她的身上多了一些银色的小配饰,詹妮弗·安妮斯顿已不再是那个着装简朴、会在可口可乐的广告贩卖机边等他消息的彷徨女孩。
“还行,我们的预算有限,尽量在每个城市落脚不超过三天。”
“你前面在电话里说,定下了下午四点的航班?”
“是的。”
“这样,”詹妮弗·安妮斯顿把目光转向窗外,“我在纽约呆过很久,但还是第一次来帝国大厦,听说在这里的最高层看日落会是一辈子都难忘的回忆,不过今天大概是没这个机会了。”
基利安听出了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可惜的是,今天他的行程已经完全排满,在晚上回到洛杉矶之后,他还要和邦多·福德见上一面:“每个人生阶段,看风景的感触都会有所不同,说不定五年或者十年之后,你站在帝国大厦上看日落,会比今天的匆匆一瞥更加值得铭记。”
“要等那样的日子到来,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那么,如果有一天,帝国大厦的灯光会为你亮起,未来的时代广场上可能会出现一块巨大的放映屏,人们聚集在它之前观看你演的片子,那时全美三分之二的观众都为你而落泪——那样的景色,会比现在更有意义。”
詹妮弗·安妮斯顿本以为基利安在油腔滑调,但当她看到后者一脸严肃,反而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会有其他人陪我感受这样的快乐,而不像现在。”
基利安笑了笑:“有的,一定会有。”
詹妮弗·安妮斯顿与基利安没有在咖啡厅里久坐,他们乘坐电梯抵达帝国大厦的最高处,这里日光充足,人潮涌动,黑白肤色混杂在一起,结伴的情侣四处可见。
“你的好莱坞之旅迈出第一步了,基利安,”詹妮弗挑了个还算宽敞的位置站着,一只手支着墙壁,在充足的阳光中面带笑容,“我在各种电影报纸上能看见你的名字,还有麦当娜·西科尼。”
基利安忍俊不禁地解释道:“说老实话,这样的报道实在有点儿不尊老爱幼。”
“这是媒体人一贯的做法。”
詹妮弗看着基利安在说话间戴上那副茶色的太阳眼镜,仿佛又回到了在圣莫妮卡私人医院打工的那一天,她十分紧张地和面前这个有着一双宝蓝色眼睛的男人搭讪,这在她的人生里近乎是第一次——除了她在布鲁克林当销售助理的时候。
好在老天保佑,那天她成功了,这个叫基利安·贝克的男人不会像纽约曼哈顿区那些趾高气扬的富二代,也不像在洛杉矶海滨大道上肆无忌惮飙车的染发青年。
即便他只是一个新人导演,或许下一部片子就会在好莱坞遭遇挫折,但基利安·贝克这个名字已经散发了光彩。
想到这里,詹妮弗·安妮斯顿感觉到心底有一条怅然的溪流淌过,但她对着基利安灿烂一笑,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只照相机:
“我们在这里拍张照怎么样?”
基利安向远处张望了一下,比了个OK的手势:“完全没问题。”
在他靠近的时候,詹妮弗再次嗅见了洛杉矶棕榈树的香气,她想起在鲜啤酒吧前的那场美妙的醉吻:
“一、二、三。”
咔嚓。
那好像是胶卷成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