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权？什么鱼权？

　　不是我拿二分之一，给你留了三分之一么？”

　　大姑娘吃的很香，但是就仿佛被鱼传染了，现在七秒钟记忆。

　　徐四嘴角抽动:

　　“那，你那几本书，借我看看？”

　　大姑娘也学着刚才徐四的样子。

　　手指上下搓了搓。

　　徐四怒了！

　　“你还想不想吃鱼，想不想听故事了？”

　　“鱼，吃过了，故事，听过了。”大姑娘潇洒的起身。

　　就算嘴里只有个鱼尾巴。

　　也没影响大姑娘那伟岸的背影。

　　“再商量商量，孙悟空，咱们再商量商量。”

　　“好的，孙悟饭！”

　　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诚不欺我。

　　尽管古人不是这个意思，现在的许四也是坚决抵制姜姗姗这个姑娘。

　　太气人了。

　　“以后三天来一趟，我不能经常逃学，你一趟说半个小时的故事，说的好了，这鱼就不要了。”

　　“我还能大发慈悲，教你认认字，给你看看书。”

　　“说的不好？呵。”

　　太欺负人了！

　　徐四穿过来还没受过这个委屈。

　　当然今天由于故事不错，他也成功拎着一条鱼，

　　回家了。

　　鱼坑还留着，泥鳅鱼也还有个两三条。

　　过几天，应该还能起点货。

　　不过好在今天不是一点收货没有。

　　徐四最后还是看见了教材。

　　在大姑娘的良心发现之下看的几页。

　　果然……很简单。

　　语文只有一些诸如《小猫钓鱼》《孔融让梨》这样的趣味故事。

　　数学也是简单基础运算知识。

　　三年级之前基本上只涵盖了加减乘除。

　　看的出来。

　　教材这个阶段的编写，还是偏重于在提升学习趣味儿上的。

　　跟二三十年后的卷天卷地并不相同。

　　尽管只是看了几眼，徐四已经心里有数。

　　当然眼睛还是闪闪亮：“那个孙悟空，要是以后请你吃鱼，这个教材能送我么？”

　　“小意思，跟姐混，什么都有，这就可以给你一本。”

　　外号孙悟空，大号姜珊珊的姑娘于是给徐四留下了一份一年级的思想品德教材。

　　这特么内涵谁呢？

　　一时间快要到中午。

　　徐四跟大姑娘才各自离开。

　　临回家之前，徐四找了别人家的窗户。

　　当镜子照了好半天。

　　给自己弄了一个强颜欢笑的脸。

　　还在地上又滚了两圈。

　　一进院子。

　　徐小四浑身都是泥水，手里还带着一条足有五六斤的大鱼。

　　回来的老娘正在整理集市上买的东西。

　　一看徐小四就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用你洗衣服是吧？”

　　熟悉的大巴掌。

　　徐四憨憨的傻笑。

　　随爹。

　　这时候的奶奶跟大伯母也走出来。

　　看见站着的徐四，两个人很是惊讶啊。

　　跟见鬼似的！

　　更惊讶的。

　　徐四把手里的鱼给提起来：“娘，我抓了条鱼，卖了它，是不是也能给小慧姐换上学的钱？”

　　原本在屋子里的小慧姐跟二伯母也出来。

　　这一看徐四的样子。

　　可给二伯母心疼坏了。

　　身体不好，也上去一把去护着孩子，跟亲娘的李金花说道：“你这打孩子干什么？小四都放牛累一天了。”

　　触发关键词。

　　几个人就忽然大眼瞪小眼。

　　“牛呢？！”老娘一声大吼！

　　徐四赶紧的狡辩：“娘，我，我今天去抓鱼了。”

　　徐四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

　　几个人可就更害怕了。

　　一头健牛要三四百块钱。

　　这要丢了，别说徐小慧上学，全家下个月都吃不上饭！

　　大伯母最急，那可是她娘家大哥的牛！

　　虽然牛不好也值二百多块呢！

　　上来就问：“小四，你牛去哪儿了？”

　　徐小四又有点纠结，又有点害怕，反正他看着大伯娘跟奶奶的样子挺搞笑的。

　　一直到老娘都要脱鞋了。

　　徐四赶紧说：“我，我今天去钓鱼，是因为牛被牵走了，我能干活，别不让小慧姐上学。”

　　多好的孩子。

　　二伯娘心里这个不落忍。

　　但是牛现在真是大事儿。

　　二伯娘赶紧蹲下，温温柔柔的说：“小四你别怕，你先说，牛被谁牵走了？”

　　徐四开始哭。

　　可劲儿哭！

　　脑海里都是今天跟孙悟空那里吃的亏。

　　本来以为拿捏了人小姑娘。

　　结果人给他上一课，啥叫翻脸不认人。

　　这么一想，徐四表情老难受了:

　　“是，是小武，他抢了我的衣服，还抢我的牛，说他放牛赚了钱就能自己上学，啊呜呜呜，他，他还揍我。”

　　“我不敢回来，就去河里摸鱼了！”

　　信息量，关键。

　　依旧是牛。

　　其实牛被徐武带走无所谓。

　　那老牛是个头牛，脾气是不好，可也不至于就随便就伤人，只要吃饱了不刺激它就没事儿。

　　但是第二个关键点。

　　看看徐四穿着短裤，上半身就一个背心。

　　“啊呜！”大伯娘一嗓子差点背过气去：“小武呢？我家小武呢！”

　　那间里衣上面摸了母牛粪。

　　还有那条红腰带。

　　这要万一脱了外衣，母牛粪开始散发气味儿，再吸引到红腰带刺激！

　　大伯母都虚脱了，想都不敢想。

　　老太太也是吓的腿都软了。

　　就这，老娘跟二婶子还跟着劝呢：

　　“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打自己兄弟，这以后怎么做人！”

　　二伯母骂完。

　　老娘就出来当好人。

　　“嗨，自己家兄弟闹一闹，没啥事，牛被小武牵走了就好，没出事儿就好。”

　　“至于赚了钱，那不还是小慧的嘛，不急。”

　　“你不急！我！”大伯母眼珠子都红了。

　　更糟糕的是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吆喝。

　　“夭寿了，老徐家的快点出来啊，出大事儿了！你家小武，小武他不好啦！”

　　这一嗓子院子里就全都乱了。

　　几个妇女孩子赶紧跑出去。

　　只见徐武是被一个简易担架给抬回来的！

　　比徐四梦里见的自己还惨。

　　半边的身子陷下去一部分，一条腿也变形了，浑身都是血。

　　“出大事儿了，你家男人呢？”

　　“别干看啊，你家男人呢？”

　　带徐武回来的是村里的马大叔。

　　但是他白问了。

　　甚是疼爱徐四的奶奶跟大伯母，为了第一时间掩盖真相，早把爷爷跟老爹打发进山。

　　不到天黑肯定回不来。

　　“儿啊！我的儿啊！”大伯母现在晕都不敢晕。

　　大哭着趴在徐武身上。

　　还不敢用力压。

　　就是哭。

　　老太太心疼的、后悔的直哆嗦，仿佛老树一样的脸皮都在不停抽动。

　　但就是说不出来话。

　　都吓傻了。

　　这时候还是老娘直爽，一把扒开大伯娘。

　　上手查了一下徐武的鼻息：“还有气，快点套个车去镇上的医院！”

　　老娘是飒爽的人。

　　立刻跟看热闹的邻居借了车。

　　“娘你别看了，赶紧回屋去拿钱，我跟赵二哥去套个车，大嫂你准备好棉被，铺垫在车上别再伤着小武！”

　　徐四冷眼旁观。

　　他想看看，现在换成徐武，老太太会不会跟梦里一样。

　　就随便救一救剩下的看天意。

　　但是很快徐四就一点不失望的看见奶奶也推了一把大伯母：“嚎什么啊，快去拿钱！马上去镇里！

　　我的大孙子啊，要出了事儿，我赶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