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会场，吴珍珍脑袋都大了。整个会场不能说散乱不堪，那也是一片狼藉。由于换展位的缘故，头一天晚上施工的人员为了抢时间把原先的物料、废弃的垃圾、还有他们觉得碍事的东西全都堵在会场出入门内里，随手乱放，哪儿有地方就堆哪儿，摆在吴珍珍面前的简直就是一个垃圾堆场。

　　这次，吴珍珍不再发照片，直接发火了。

　　“赵英杰，你就这么干活的吗？谁教你的？你哪个师父教你的？他不怕让人骂化了吗？”

　　赵英杰面无表情的开着免提等着自己的审判。

　　“你们这么干活，今天怎么办？你现在在哪？今天不说客户来吗？现在七点半，他几点来？就给人看垃圾堆？你人呢？”

　　“姐，我就还有500米就进场了。”

　　吴珍珍咬着后槽牙转身等着赵英杰的出现。赵英杰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早点，扔了吧可惜，吃了吧噎得慌，一口水、一口早点的往下送，直到都吃完了，包里找出纸巾擦擦手，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他想，这是他今天最干净利索的时刻了。

　　果不其然。赵英杰带着工人开荒，吴珍珍搬了把凳子坐角落里重改方案，一边改一边对着手机喊，也不知道跟谁聊天呢。

　　张福明哄啊，哄啊，他问吴珍珍要不我去现场帮你看看吧，我今天没事。吴珍珍突然哭了，哭着冲他喊，你别来！张福明想，那就别去呗，不一定又便宜谁了。我不哄，总有人哄呗。我觉得，我得去看看。然后，张福明就出现了。也不远，反正还没到公司，一脚油的事。

　　然后，今天没有工作证，他进不来了。妈的，我那天还混进去了啊？保安说，今天有领导来，查得严。

　　紧赶慢赶，总算在十点之前打扫整理完工。领导来视察自然有领导陪同，他们两身灰的小卡拉米是挤不上前的。

　　“陪我聊会天吧。我要疯了。”

　　“嗯。我也要疯了。”被你折磨疯的，赵英杰心里想。“聊啥你说。”

　　“你说那航母，弹出个飞机网上怎么这么兴奋呢。我要说他们有病是不是显得我意识形态有严重的误差？”

　　赵英杰笑了，“要不咱不聊了行吗？”

　　“不是，你说，不就三艘航母么，对不对，弹射不就弹那一下么，值得兴奋么？”吴珍珍如是说。

　　赵英杰确实不想搭理她了，但是脑子里闪现了一条网上看到的信息，还是如实的说出来，“并不是弹那一下就能怎么着，是船檐的无痕设计是重大突破。”

　　“嗯？”吴珍珍似乎发现了什么未知的领域。“对啊，那船边儿就不能有棱的啊？这也算技术？”

　　“算，算吧。”赵英杰也说不下去了。俩人还是有一搭无一搭的聊航母。

　　“可是你不觉得，他们的兴奋点很奇怪么？航母的作用是作战、是巡航，真正的肌肉展示并不在有几个、能飞什么。重要的事，作战能力对不对。”

　　赵英杰看看她，嗯，不太对、还有点怪。

　　吴珍珍接着说，“你看第一艘就是买来的所谓空壳子，那就是有了开模数据就能自己造，是样品；第二艘基本就是拼拼凑凑的试验品；第三艘虽然吹得天幻乱坠的那也不过是各种迭代和工艺添加，可以算最新战斗力。对不。”

　　“姐，你还挺有研究啊。”赵英杰肃然起敬。

　　“没有，天天网上都是这些，吵来吵去的，战时都能启用参战才是真的，什么技术有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