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联邦一统后土地面积过大而划分出来的赛马区域,分别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地域,每个区域各自拥有自己的经典年赛程。
南方的墓志铭作为当地的种子选手即将参加比赛,而在更远的北方,“白色幽灵”正在驰骋赛场。
年轻的白马最终会取得北部地区的三冠王成就,并于年末的环球锦标赛上同其他参赛的赛马们角逐冠军的荣誉。
在那儿,冬风穹顶将会如愿以偿实现自己想要实现的事情。
牠赢下冠军,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神话,然后高楼轰然倒塌,新晋的明珠悄然暗淡——
让牠,让冬风穹顶仓皇逃离了这块令马感到痛苦和窒息的地方。
那也是冬风穹顶所期望的,没有争吵,安静而平和的新生活。
只孤单地留下墓志铭,在回头再看牠一眼后毅然继续向上攀登。
今年化冻的早,比赛相较去年要稍微提前了几天。
在这座充满了历史感的赛马场里,人们还没有脱下外衣,裹紧了衣服沐浴在寒风之中。
历来三冠竞争激烈,即便划分了五个区域,对于赛马们来说参赛名额也十分有限。
哪怕是还没有进入联邦时代,分散的国家各自举行比赛的时候,能够达成三冠成就的赛马也没有多少。
北方三冠首关——
凛冬锦标赛。
草场场地:不良
距离:左回2000m
参赛马匹:18
新星赛马以压轴形式登场,抽到内道的冬风穹顶身披三号号码布,跟随前方赛马鱼贯而出。
身后,支持冬风穹顶的粉丝们高举应援旗帜,或是挥舞应援牌,等到牠出来的时候便发出如雷般的声响以示欢迎。
冬风穹顶动了动耳朵,解说员们也开始了今日份的解说。
“好的我们现在可以看见,备受期待的三号赛马正在热身。”
“今天的体重在460kg呢,比上一次出走要重了5kg的样子。”
“因为还在长身体的原因,所以之后体重应该还会再往上涨,预计能达到470kg—475kg左右的样子。”
白马皮薄,走一会儿就在太阳底下泛起粉红的肌理。
士大夫怕冬风穹顶和其他马起冲突——这主要是牠恐惧别马占据大头
所以简单绕过圈,就把马牵去了一边,自个慢慢走着。
解说员还在继续解说,一会儿男方说开头,一会儿女方又接了话题继续往下面聊。
“接下来是七号赛马‘旗开得胜’,也是一匹十分有个性的赛马呢。”
“前走金花大奖赛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期待牠在这次凛冬锦标赛上也能获得一个好成绩。”
被称为旗开得胜的赛马算是大体型,今天的体重在506kg,比前走轻了2kg。
这匹高大的青毛牡马性格温顺,虽然三白眼看着很凶,但是和人很是亲近。
而在对待同类的时候,旗开得胜也算表现温和有礼了。
牠走在一边,正好撞见冬风穹顶的士大夫牵着马隔开马群热身。
于是大个子的牡马就往那边走了,带着自己的马夫一起,走的很是随意。
“𠷈——”
旗开得胜友好地发出声音,提醒马自己在这附近。
“你好啊?我能跟你一起并行吗?”
正被士大夫抚摸鼻头安抚情绪的冬风穹顶听见了动静,猛地一停,在原地去打量对面的陌生马。
冬风穹顶并不清楚,为什么对面的马有事没事想来找牠说话,牠也不想和其他马有过多交流。
见白马不语,旗开得胜又走近了几步,看对面隐约有点发毛的趋势后才停了下来,同对手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
这样既不会太远导致社交无效化,也不会太近引起对方反感。
旗开得胜有点好奇眼前的同类。
牠看上去和别的马差不多样子,体型么,在公马里也算是正常体型。
只是皮毛不同,雪白的身躯,带粉的肌肤,这让冬风穹顶看上去略微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有些恐怖了。
旗开得胜不太在意外貌的分别,牠很热情地嘶鸣着,步子迈得很碎:
“你会觉得紧张吗?和我们一起比赛。”
我们自然是指除了冬风穹顶之外的马。
大家都很合群,那么不合群的冬风穹顶就成了马群里的异类。
那真是个离群索居的怪胎。
白马站定,鼻头抽动着,仿佛在确认情况如何。
在场的赛马已由解说员各自解说了大概,现在骑手已经就位,上马准备入闸。
冬风穹顶犹豫了很久,蹄子刨地,发出轻轻的嘶鸣:
“……有点。”
“我也是,挺紧张的。”
“不过要是我赢了,你可别哭鼻子啊?”
“……”
“…我想,我应该不会输。”
乏味的赛马场,还有一群乏味的赛马,为了人类的欢呼而去拼命奔跑。
这究竟是为了娱乐自己,还是为了取悦他人?
时间没有给牠多少思考的余地。
不过,冬风穹顶还有很多空余来钻研这个问题。
在赢下比赛之后,牠可以慢慢地想,不用着急,直到想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为止。
闸门就是在这时候打开的。
“比赛开始!最先出闸抢跑在第一位进行领放的是我们的三号赛马!”
“幽灵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最前方!”
“紧追牠步伐不放的是十二号‘敬畏’,一匹优秀的逃马!”
“让我们看看牠能否追上幽灵的脚步,守住自己作为逃马的尊严。”
镜头从第一头赛马那里起步,按顺序向后扫过。
在扫向后方马群的镜头之外,数匹逃马正在争夺好位。
这实在不是常见的景象,三匹以上的逃马争先恐后地奔逃,诸小将轮番上阵只为逼先锋撤离队伍。
很快场地步速被逃马带动,使得比赛过程快得像是按下了快进键。
“可以看见十二号敬畏一直在咬着三号冬风穹顶不放,但是效果似乎并不理想。”
“冬风穹顶拉开了脚步,这次敬畏还能跟上吗?”
“冬风穹顶,前进!”
“八号‘鹤望兰’接替了敬畏的位置,开始向逃马首位冲击。”
三匹逃马,一匹接着一匹,但凡有赛马没了力气隐约有后退趋势时,就总有另一匹马跟在牠的屁股后面。
那马泄了气火,顶上去的马就把牠挤到一旁,继续追赶前方化开的云雾。
好像牠们要联起手来去驱赶同一个目标似的。
实则不然。
大家又不是同一个阵营,同一个练马师手底下的赛马,凭什么我就要给你做僚机?
我还要不要赏金,还要不要去试试看,看到底最前方的景象好不好看啦?
所以……
既然你跑不动了,那就给我滚开!
不要阻挡我的道路——
你们这群碍眼的家伙!
冬风穹顶跑到马群最前方,骑手还是最初新马赛的新人骑师。
那个年纪轻轻的,刚上马时还会感到紧张的青年。
剃着干净利落的寸头,极短的发丝摸上去还有些扎人手感。
青年手心里发了细汗,紧张的目光透过护目镜看向四周。
他是个不算太有天赋的人,虽说比起常人来说更多几分相马的契合度,但终归没有那些少年天才厉害。
能出道第一年就斩获新马赛、重赏、G1出走,新马赛、重赏、G1初出走冠军骑手的荣誉,全靠他胯下赛马的功劳。
第一次比赛就赢下胜利,这给他间接赚了不少资源,连着几日被委托,手上排满了赛马要骑。
还有练马师也是,初年刚开张就开处了超大物。
两人算是吃了不少好处。
加之马主暂时没有移厩想法,新人组合还能以此在生涯第一年里就参加三冠系列赛。
实属殊荣。
如此好的运道,真是让同行见了都难免要羡慕一番。
但这样也令他们有了压力。
如果不能在资源最好的几年里证明自己的潜力,恐怕繁荣过后,二人就要被扫进最里边的垃圾堆里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满心满肠的小心思被骑手暂时放到了耳后,青年打起精神,将身体压的更低。
确保自己能稳稳待在马背上后,好运青年才用手去拉冬风穹顶的缰绳,想让赛马稍微放慢速度。
这样才能确保最后冲刺时,冬风穹顶还能保持一定的体力,足够牠在终点线冲线前将自己的优势维持下去。
尽管骑手和马匹相处时间不长,可冬风穹顶还是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指令。
犹豫片刻,冬风穹顶稍稍放缓脚步,但是仍然保持着相当的速度,确保短时间内不会有马贴的很近。
牠看见了旗开得胜,那匹算得上温和的牡马,正用自己庞大的身躯碾过身旁同行的赛马。
旗开得胜硬生生地挤开了道路,踩着他人的蹄印如愿进入了内侧草坪。
啊,真是匹有力的赛马!
如此强壮,如此暴力…
如此……
令人为之着迷。
青毛马越发接近了,像颗装膛的炮弹那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
那青年——我们也叫他年轻的德瑞玛,来自体育家庭,父母双方都是某个领域的运动健将,平日里极为疼爱这个幼子,几乎是连夜空中的星星都要给他摘下来了。
德瑞玛在蜜罐子里长大,同他的哥哥一样精力旺盛。
由于身高的原因,德瑞玛没能走父亲的老路。
这令他感到沮丧,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并最终选择成为了一名职业赛马骑手。
因为速度赛马骑手的职业,正好限制了专业人士的身高和体重。
望着赛马充血的前躯,德瑞玛谨慎估算着后方马匹离自己还有多少的距离。
好了,我想应该够了。
机警的小伙子抓紧了缰绳,松开对胯下赛马的束缚。
冬风穹顶绷紧了身子,整匹马陷入高度的亢奋。
牠开始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