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洪馨月对这些内情一无所知。

　　她只清楚，公司的资金全部掌握在徐年手中，何时能归还仍是未知数。

　　在这种形势下，她必须精打细算。

　　虽然老师对洪馨月的讨价还价行为感到有些许无力。

　　但终究她是自己的门生，老师甚至主动询问宏业公司是否需求其他专业的毕业生，并承诺愿意提供帮助，协助牵线搭桥。

　　按常理，如今的大学生们不应担心就业问题。

　　但现实情况是，自1996年官方宣布取消大学毕业生分配制度以来，尽管部分地区仍在实行包分配，但原川县已率先响应官方政策，取消了分配制度。

　　这意味着，曾经几乎得以确保的就业率，如今却使学生群体面临毕业后自我求职的挑战。

　　因此，老师们自当积极联络企业，运用自身的广泛人脉，助力学生开辟就业之路。

　　把希望寄托在洪馨月身上，在当时看来，无疑是顺理成章的选择。

　　然而，对于这个请求，洪馨月并没有立即应允。

　　毕竟，成立研发部是徐年的指令，她有能力去执行。

　　至于别的方面，尽管宏业公司也存在人员短缺的问题，但并未达到迫切的地步。

　　鉴于宏业目前的发展规模，即便暂时缺少个别部门，也不会对日常生产活动造成直接影响。

　　她仅是提及，若将来出现需求，届时再进行联系。

　　老师亦仅仅作出了一个象征性的应允。

　　洪馨月处理完这边的事务不久，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是来自柳雪的信息。

　　“馨月，我错了。”

　　“我现在才意识到，我的那位顾客，对于股票的理解，远超常人。”

　　“我如今真心佩服他。”

　　柳雪早已下班，却并未离开公司，除了回家无事可做之外，她还在等待着洪馨月，希望能向她倾诉自己的心情。

　　有些话，无法对他人诉说，只有洪馨月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望见柳雪发来的消息，洪馨月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回复道：“怎么了？”

　　“股票亏损，你的经理没有责难你吗？”

　　昨日的交谈仍在洪馨月的记忆中，她还记得柳雪向她抱怨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后续的发展。

　　“责难我？”

　　“我拒绝了邓洋，他肯定会找我麻烦。”

　　“但这些都不值一提。”

　　“关键是我的那位顾客。”

　　“我昨天跟你提起过的。”

　　“那位顾客曾经购入了一只垃圾股票，您还有印象吗？

　　“自然是记得的。”

　　“发生了何事？”

　　“那只股票亏损了多少？”

　　洪馨月和柳雪曾是同班同学，虽然后来两人的工作方向不同，但大学时所学的知识是相同的。

　　对于股市。

　　洪馨月虽对股市详情不甚明了，但基本常识还是烂熟于心。

　　譬如，跌停板的出现意味着市场对某只股票已无信心，购入此类股票往往难逃亏损，区别仅在于亏损的多少。

　　一旦次日继续遭遇跌停，那就意味着资金将直接缩水一成。

　　“难道又碰到跌停板了？”洪馨月心中不禁一颤。

　　“亏损八万四？”她不假思索地回复。

　　电脑另一端的柳雪见状，赶紧打字解释：“没有亏损，一点都没亏，反而盈利了！”

　　“昨晚我们聊过后，我又对那只股票进行了观察，结果它从跌停板一路飙升，今天上午更是触及涨停板！仅这只股票，就为他带来了16.8万的收益！”

　　洪馨月目光凝重，盯着柳雪发来的消息，满脸惊愕：“股票从跌停一路飙升到涨停，紧接着第二天又迎来一个涨停？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她不禁怀疑柳雪是否看错了数据，虽然这样的奇迹并非不可能，但柳雪的第一个顾客就碰到这等好事，未免也太幸运了吧？

　　柳雪赶忙澄清：“我岂会欺骗你？如果仅仅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每个人都有幸运眷顾的时刻。”

　　“你知道我那个客户接下来的举动吗？他竟然又投入600万资金进入股市，分别购入了两只跌停的股票。”

　　“结果，如今这两只股票都已从跌停反弹至涨停！总计七百多万的资本，他仅在今日一天就盈利了160万！”

　　虽然洪馨月只是耳闻160万的巨额数字，对她而言，这并没有带来现金堆积的直观震撼，但她的脑海中却早已掀起了想象的狂潮。

　　在这样一个普通民众月收入仅能达到千元的背景下，一年的辛勤劳动不过能换来12000元的微薄收入，而竟有人能在短短一日之间，赚取超过160万！

　　换而言之，柳雪所说的那位神秘客户，一日之间所获，已超出了120个普通劳动者一年的辛勤付出。

　　“嘶……”洪馨月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

　　她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出疑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确凿无疑。”柳雪回复得斩钉截铁，“虽然我涉足此行时间不长，但见识过许多独具慧眼的投资者，然而与我的这位顾客相比，他们就如同尘埃与星辰。”

　　“我曾亲眼目睹他挑选了几支市场普遍看衰的股票，结果这些股票却在意料之外地飙升。”

　　面对柳雪的信息，洪馨月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因为她敏感地察觉到柳雪对这位客户的描述中，透露出一丝过于上心的关注，甚至可以说是近乎盲目的崇拜。

　　这种细腻的情感波动，或许他人难以洞察，但对洪馨月而言，却能清晰的感受。

　　无论是青涩的校园岁月，还是踏入社会后的种种历练，她都未曾目睹柳雪对任何男性表现出如此深切的仰慕。

　　柳雪得以从小山村脱颖而出，来到原川县，这背后蕴含的是令人敬畏的坚韧和智慧，这种自豪感，绝非财富所能轻易撼动。

　　正是这份共有的骄傲，将洪馨月与柳雪紧紧相连，成为无所不谈的密友。

　　“小雪。”

　　“你的话语似乎有些不对劲。”

　　“难道你对他动了心？”洪馨月通过文字传递了她的疑问。

　　“动心？”

　　“不可能。”

　　“他年纪比我小许多，我之前查阅了他的资料，只有十八岁，我只是对他有些钦佩罢了。”

　　“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成就，比起许多在这个行业耕耘多年的前辈都要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