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坐了起来,心中惊道:“这一定是魂天谷和凌剑山庄的计策,先放出消息,让清虚宗派兵参加,内部空虚,再由凌剑山庄在战场上牵制我们,魂天谷根本没有派一兵一卒,等我们这边死伤惨重,萧遥定会大举进攻!”
他不敢怠慢,立即起身去往叶枫营帐,却被告知对方被元帅叫了去,他心急如焚,直接去了元帅账外等候,同时暗提元气,偷听其中谈话。
二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他屏气凝神,只听元帅道:“那个沈策到底是什么人,一个火头兵竟比你们正式弟子还要厉害。”
叶枫道:“他此前在星云派学习过道法,经郑国一战,仅剩三人,投奔我们清虚宗后,被编入伙房,后来曾偷学过一些,他师父名叫萧逸,实力在我们宗数一数二,他道法厉害也不奇怪。”
元帅道:“怪不得今日在战场如此从容,原来是经历过郑国大战的人,能从那场战争活下来绝不简单,今日又显我军威风,提振士气,把他叫来,我要封他为将军。”
叶枫迟疑道:“这……恐怕不行,他性格乖张,极易冲动,在宗内就曾惹下祸事,还是让他做火头兵为好。”
元帅犹豫道:“若是如此的话,还是保险起见为好,毕竟此战关系信陵存亡,就照你说的办吧。”
沈策平常对叶枫没有不满,还有些想亲近的想法。那日会武,为他说话的人中,只有他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后来他听说此人为人圆滑,左右逢源,这种性格他并不反感,因此当下没有生气,心里装的都是魂天谷的事。
叶枫又与元帅谈了些明日交战之事,才走出营帐,沈策赶紧迎上前去,叶枫看到他十分讶异,怕他听到方才的谈话,笑了笑道:“原来是沈策啊,今日你可长了我们宗的脸面了。”
沈策没心思和他寒暄,直接道:“我有事要和您谈。”
叶枫见他神色焦急,问道:“什么事?”
沈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他皱了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撤兵?”
“对!”
叶枫轻叹道:“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此战关乎信陵存亡,撤兵又事关重大,往小了说,减弱兵力,往大了说,削弱士气,而且凌剑山庄的弟子个个都不简单,没有我们,信陵军很难抵挡,元帅是不会同意的。”
沈策急道:“师叔,眼下最要紧的是清虚宗,国内分支门派皆派出大部分弟子,若他们来袭,怎能抵挡,请您速速作决定,带我们回去!”
“沈策啊,我虽不知你的道法为何如此强劲,甚至高过任何一个弟子,但我见你是个可造之材,又是聪明之人,就对你说实话吧。”叶枫苦笑道,“你平日见我对谁都是笑呵呵,在宗内人缘极好,其实三部首座中最人微言轻的就是我,陆宗主也对我不喜。如今万法生宗主不近人情,做事又雷厉风行,杀伐果决,倘若你说的不对,我又撤了兵,国君追究下来,万宗主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我。”
沈策知他做事谨慎,明哲保身,无奈地问道:“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清虚宗的存亡吗?”
叶枫迟迟未答,最后道:“这样,我修书一封,让人尽快送往宗内,提醒宗主他们早做防范,而且道陵山离这儿不远,万一事情有变,我即刻撤兵,迅速返回,如何?”
沈策叹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叶枫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养精蓄锐,明日他们肯定会派出武艺更高强的弟子,万一三部弟子皆挡不住,还要靠你。”
沈策点点头,回到了营帐后,心里仍不放心,便找了一个人,给了些银两,写了一封书信,让那人悄悄出营,送给神武派闻东亭,信中内容讲明了自己的担心,嘱咐若是清虚宗有难,要他带领弟子,火速驰援。
次日一早,燕军便到营前叫战,沈策满怀心事,无心去看,卧于营帐中休息。
两军摆开阵势,燕军阵中,一手持双剑,身着白袍之人纵马出阵,看着十八九岁年纪,目似朗星,鹰鼻薄唇,满脸戾气,叫道:“让沈策出来答话!”
柯青云昨日被沈策所救,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却还记着会武之仇,又觉折了面子,走出阵道:“沈策不过是一个火头兵,到不得阵前,你点名要他出战,岂不是欺我清虚宗无人,我且来会你,灭灭你的威风!”
那人冷笑道:“你昨日不是输了一阵,今日又来自取其辱?”
柯青云大怒,甩出一道元气,那人从马上向前翻下,将元气斩作两段,稳稳落地,昨日他祭出仙剑吃过亏,又见此人修为似比姚铮要深,当下收剑入鞘,双掌乱拍,无数道元气射向那人。
那人也不慌乱,为防元气打伤身后大军,双剑交叉挥出,两条蓝色巨蟒从剑中涌出,上下翻飞,将元气全部打散,又迅速向阵中飞来。柯青云提到全身力量,打出一道巨大元气,两蟒也不躲闪,任由元气打在身上,速度丝毫不减,他不得已祭出仙剑,手掐剑诀,仙剑在空中与两蟒颤抖起来。
曲双音见他陷入困境,也不出手相助,原因在他之前所说的话中无一点对沈策的感激之情,还有些嘲讽意味,便一直袖手看戏。
两条巨蟒飞动自如,一段时间后,尾巴一扫,便将仙剑打回,柯青云见势道猛烈,不敢硬接,闪身避过,仙剑直插入土,剑身没掉一半,那人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快点叫沈策出来,就说我是他的故人。”
柯青云又被瞧不起,心中甚怒,道:“你只凭剑灵威力,敢不敢和我近身过招!”
他愤怒之下,没了计较,凌剑山庄弟子刚一入门,学的便是剑法,怎会输了他,那人收回剑灵,也不答话,手提双剑奔来,他拔出仙剑,迎面阻击,二人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