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暮晨睁开双眼,一抹刺眼的光亮,让他不得不用手遮挡。
“醒啦,不错嘛,比我料想的快。嘿嘿。”暮晨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胖胖的青年,一个人在忙乎着什么。而自己躺在一间整洁的小木屋里,典雅而清净,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花香,似草香,似药香……
“这是哪儿?你是谁?我睡了多久?三爷爷呢?……”说着,欲翻身下床,但一股无力感让他连这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我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这里是无涯岛,从我在海边找到你,你睡了半个月了吧,之前还有多久,就不知道咯。”小胖子摊了摊手,“你爷爷他走了,发现你们时,已经离开了。”声音里有着一抹无奈。
暮晨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回忆着过往,无奈着前方,或许,什么也没想……
“喂,我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怎么从海上漂过来呀,在海上漂流好玩吗?”胖子的眼神,竟还有一丝期待。
“暮晨。”
瞧见不欲说话的暮晨,胖子没再言语,到旁边静静的熬着药。
“小暮晨,该喝药了。”第二天一早,胖子叫醒了暮晨。
“……”苦涩的药汤滑下咽喉,经过一日的修养,原本的乏力感也基本消散了。“谢谢,你怎么称呼呀。”接过药碗,暮晨也好奇的打量着胖子。
“我叫龙月繁,月亮的月,繁星的繁。老爷子给我取的。”
“龙家的人?”听着这较为稀少的姓,暮晨更为好奇。记得三爷爷说过,有一个叫龙家的大家族。
“害,那哪儿能呀,咱就一普通人,可不敢和龙家扯上关系,或许几百年前,是一家人咯。”胖子不以为然的摇着头。
暮晨莞尔,或许,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也并未再追问。
“嘿嘿,话说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暖暖的。”胖子盯着暮晨,傻笑了一声。
“滚……”
“无涯岛主在吗?”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胖子,暮晨试探性问道。
“不知道咯,老爷子整天神出鬼没的,没个正形。”胖子好奇的贴近暮晨,“你找他干嘛?”嘴角还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拜师,学艺。”
胖子瞪大了眼睛,“老爷子可不轻易收徒,我从小被他收养,长大,虽说偶尔也教我两手,但从不让我师徒相称,总说什么时机呀,天机呀,花里胡哨的。”
“能否麻烦带我去找他?”并未理会胖子的抱怨,暮晨满心诚恳的请求。
看着暮晨执着的眼神,胖子的内心有了一丝触动。“小东西还挺执拗,行,一会儿我带你去,不过先说好,我只带你去,其他的,我不管。”
“多谢!”暮晨拱手。
“害,依我说呀,老爷子多半也不会收你,这么多年了,除了一个只听过没见过的大弟子,一个小姑奶奶,还没见过他收什么徒弟。”胖子摆摆手,“我敢打赌,要是老爷子收你为徒,我以后跟你混,认你做大哥。”胖子的脸,高高翘起,鼻孔正对着暮晨……
随着胖子走出茅屋,迎面而来的是一阵花草的香气和虫鸟的鸣叫。
“这个小破院是我的居所,平常种种草药,研究研究。”望着暮晨四处打量,胖子随意的介绍着。但看他脸上的笑意,配着那轻佻的语气,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得意。
“挺不错的!”暮晨回以礼貌的微笑……
前方,一座笔记的孤峰映入眼帘,直耸入云,笔直而上,隐约间露出山顶一座石宫。盘绕的云气宛如梦幻的剑柄,突出的云彩形成剑格,顶峰的石宫化成剑首。
“好壮丽的一柄剑!”暮晨惊叹。
“……”胖子小声嘀咕,“破峰一座,一会儿上去累得你更加壮丽……”
“你说什么?”
“哦,没事,没事,走吧,老爷子就在上面……”胖子指着前方的孤峰,皮笑肉不笑。
得知这壮丽的孤峰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暮晨双眼绽放了一抹光彩。能够身临其境的感受,自然别有一番风味。何况,这座孤峰,总给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盘旋而上的阶梯,如同盘绕在剑身上的巨龙,威严而肃穆。伫立在山石间的青松,如同龙爪般扎根在剑身上……
“这有三千节台阶,每次上去,都能累个半死……”
并未理会身后嘀咕的胖子,暮晨抬脚,径直走了上去,一步,两步,三步……
踏的很轻,踏的很稳。每一步下去,仿佛都有一股奇妙的能量,顺着脚掌,流窜全身,如同沐浴在晨光中,温暖而舒适。
行至半道,暮晨双眼放光,精神抖擞,而胖子却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我怎么感觉每一步都有奇怪的能量萦绕全身吗?一路下来,毫无疲惫感。”瞧见胖子累的半死的模样,暮晨更加疑惑。
“呼~呼~等等我,呼~我说你是产幻了吧,哪儿有什么能量。你是怪物吧,这么跑,还不累。”
“那要不,我自己上去!”
“那可不行,胖爷我好不容易爬了这么远,想让我下去,打的什么坏心思。再说了,胖爷我可是要亲自去见证我们的赌约。”胖子大口喘着粗气。
暮晨摸了摸鼻子,降慢了速度,等着胖子。后面,搀扶着胖子,一路走到了山顶。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微微凸起的方形石台,其上纵横交错各十九条线,交接处,零星摆放着黑白色的各种雕像,山川湖泊,虫鱼鸟兽,人……精美绝伦。
石台后方是九根粗大的石柱,石柱上从左到右一次盘踞着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鸱吻九神兽,栩栩如生。威严而凶恶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暮晨两人。
石柱支撑的是一座缥缈的石宫,石门紧闭着,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壁画。整座石宫,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薄雾,让人难以看清,却又感觉异常真切。当暮晨集中注意力再次凝望时,一股浅浅打的晕眩感莫名袭来。
“别一直盯着看,这石宫有着强烈的精神波动,会影响观察者的神识。”胖子瞥见暮晨轻捂着头部,急忙出声,制止了他的注视。“老爷子说,看久了,甚至会成为傻子!”说着,突出舌头,对着暮晨做了一个鬼脸。
“谢谢。”暮晨晃了晃脑袋,轻轻一笑。
眩晕感解除,暮晨便欲绕过石台,前往石宫,身后的胖子一把拉住暮晨。
“别过去,我们现在还接近不了那破石宫,会受伤的。”说着,向着石台前正中位置的石板努了努嘴,“咯!”
暮晨只见原本粗糙的石板,竟有两小块光滑的平面,近似椭圆形。“好像是以前来的人,跪的。”
暮晨莞尔,走到光滑的平面前,拱手,弯腰。
“晚辈暮晨,拜见无涯岛主……”声音洪亮,语气坚定,扩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