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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茶话

山河敕令 青山微霜 2299 2024-11-12 08:43

  待到一众豪绅商贾、百姓等尽皆离去之后,方回过头看,目光森冷地看向身后,一群战战兢兢,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的各部官吏,审视片刻,才沉声开口。

  “不知者不怪,尔等此前些许违纲乱法之事,本官不予追究,但接下来的事,谁若再出了差错,莫怪本官无情。”

  “下官不敢!”

  众官吏齐齐束手,一拜垂地,恭谨应道。

  “那就先下去吧,用心盘点观中财物,金银财物纳入国库账簿,其余良田商铺等,有苦主的便发还他们,找不到的便充做公田,低价租给附近村民耕种经营。”

  李鹬摆手,众官吏随之无声退去,独留他站立山巅,迎风而立,衣袂翻飞,俯视群山,本当是人生快意之事,心情却愈发沉重起来。

  这一切,陈敬庭暂时自不知晓,当五柳先生狼狈败逃的时刻,他正隐匿在土地庙神像之中,盘点一夜收获。

  “此战晋升阴神,成功摘落第三道神通种子,收获附近生民愿力亦有许多,哪怕只能得其一二,也足够我凝聚出白虎七宿第一宿,想必战力更有增长。”

  “但唯独可惜的是,白虎衔刀神通杀伐之力虽然凛冽无双,但我而言,终归缺少一门真正的神通道术,琢磨的香火神域也太过粗糙,自保手段太少,若非林兄赶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附近妖鬼荡尽,只凭村民供奉,修行进境界太慢,还得再多寻些进项!”

  “另外,林兄留给我的剑谱,虽然与我修行之道不同,但也可以作为参考,结合斩妖之术、白虎衔刀,以及繁星斩等,争取早日悟出自己的刀道,如此方能有些倚仗,不至如今日般狼狈!”

  陈敬庭抬头,透过庙顶,仰望星空,只觉识海之中,亦是光华大作,丝丝杀伐之气氤氲流转,白虎七宿第一宿奎宿,亦将凝聚成形。

  此夜,月上中天,轻云浮动,陈敬庭便提刀踏月,持了信柬,应新任县令之邀,赶赴县城。

  此前,他也曾数次来过此地,当时只觉城中生气全无,民生凋敝,除了几户富贵人家,毫无半分县城应有的繁华景象。

  但而今再来,竟是已经与此前大不相同,隐隐多了几分市井烟火之气,时至深夜,仍有小贩沿街叫卖,不时有路人围拢过来,饮上一碗浑酒,嚼吃几口炊饼,付过铜钱,再匆匆离去。

  “看来这新县令,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

  眼见距离约定时辰尚早,陈敬庭也不着急,随便挑了一个馄饨摊坐下,要了一碗馄炖,慢慢吃了,以鬼神之心,体悟人间烟火,不觉之间,又多了几分领悟。

  吃完馄饨,又在街上小转了一会,快到了时辰,陈敬庭便扔掉竹签,也不提防,往县衙方向信步行去。

  “来了?”

  此刻,李鹬正在书房办公,忽然感到县衙之外,传来一股淡淡的香火气息,微微一笑,搁下管笔,起身推门,迎出县衙,便见长街尽头,缓步走来一位青袍少年,黑色长发用乌簪随意挽起,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状若士子,只是月下无影。

  “欢迎陈公子!”李鹬站在衙下,拱手笑迎,“久闻陈公子神名,庇佑一方,恩泽百里,本该亲赴神居拜会,奈何公务繁忙,只好无礼约在县衙相见,还请见谅!”

  “不敢不敢!多谢县尊相邀,流连城中夜景,因此来迟,还请恕罪!”陈敬庭亦还之一礼,深深望去,只见这位杀伐果断的新县令,却是十分年轻,一袭简单的月白长衫,却被他穿出了贵公子的华美与贵气,肤白如玉,长鬓入眉,顾盼之间,有些男生女相,十分秀美,若是换上女装,只怕是雌雄莫辨。

  李鹬见他站在县衙大门三丈之外便停步,知他是香火神灵,避讳人间庙堂,便将手一探:“长街尽头,有一座茶楼,颇为清静,不如去那一叙?”

  “听凭县尊安排!”陈敬庭拱手笑道,收敛心思,一人一神并行沿长街尽头走去,月光之下,投下一道孤独的长长的身影。

  茶楼之中,果然清静,连半个茶客都无。

  见县尊领贵客到来,相貌富态的掌柜呵呵便笑,急忙招呼小二备好茶室,奉上香茶,擦亮烛火,随后躬身退去,只余李鹬、陈敬廷二人在室中静坐。

  “不知陈公子惯饮何茶,虎泉可否?”李鹬笑问,拣了个蒲台坐下,熟练取出案上的黑陶茶罐,用小铲取了少许,抖到陈敬庭的杯中,随后拎起桌上早已沸腾的水注,翻滚着鱼目似的白色水花,微微一倾,注到陈敬廷杯中,正好五分之四处。

  “茶可静心,偶有饮之,不拘何种。”陈敬庭谢过,见李鹬煮水泡茶,动作如行云流水,最后茶至杯中,水温正宜如何,称赞一声,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随后放在几上,笑道:“今夜月明,得县尊相邀,得尝清茗,不如我等便摒弃人神之别,寻常相交如何?”

  “鹬亦有此意!”李鹬端茶微笑,闲谈几句,斟酌开口,“我看陈兄,前世或也是个读书人?”

  “勉强算是吧!”陈敬庭轻叹一声,不禁想起前世,从六岁入蒙学,到廿二大学毕业,整整十六年求学生涯,应该勉强算是个读书人吧?

  “果然如此”,李鹬略微点头,看他有些惆怅,以为他是感怀身世,又问:“那陈兄可是此地人氏,抑或从州外迁来?”

  “这便说来话长了!”陈敬庭苦笑,实在是穿越经历复杂,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陈敬庭突然顿住,李鹬猜测他或有难言之隐,歉然一笑:“却是鹬冒昧了!”又替他斟了一杯茶。

  “抱歉!”陈敬庭苦笑致歉,又带出了心中早就思索良久的话题。

  “在下自矇昧初开,得一线机缘晋升鬼神以来,却始终有一事不解,还盼李兄替在下解惑!”

  “陈兄请讲!”李鹬放下茶杯,认真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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