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难斩杀,不如暂且先退,反正这株妖柳一时也难移动,只要叮嘱附近村民远离,短时间内想必料想无碍!”
“至于回头,等到我凝聚第三枚神元,晋升毛神,再来斩杀不迟!”
陈敬庭心中主意既定,随即收刀,纳入识海之中温养,朝那妖柳深深看了一眼,纵身飞起,朝反方向快速离去。
到了陈家村,他也不先回小庙,而是径直向陈阿公阴宅方向行去。
听陈敬庭讲述完妖柳之事,陈阿公亦是面色大惊,毕竟那涂家村,距离陈家村也不过短短三十余里,短时间内看似没事,倒等到那妖物成了气候,同样要遭大劫!
“陈小友所嘱之事,老朽已经明了,只是老朽如今道行浅薄,想要托梦儿孙,除了头七、二七、这几日,便只有除夕、清明、中元、寒衣四节,距今都还有些时日,不知陈小友可有办法?”
陈阿公心中焦虑,亦在脸上表现的十分明显,忧心忡忡问。
“这点阿公无需担心”,陈敬庭闻言便笑,“在下修行如今也小有所成,别的不敢说,但助阿公回一趟家,给家人托个梦还是能做到的。”
“如此最好!”陈阿公闻言大喜,忽然又想到一事,“四十年前,老朽任县衙主簿时,曾经见过一封来自郡府的青签行文,其中有些情况,倒与眼前状况有些相似。”
“哦,竟有此事,还请阿公快快说来。”陈敬庭倒没想到,来此一趟,除了解决托梦村民的问题,还有别的收获,当即凝神倾听。
“此时,要从四十年前说起。”就着皎洁月光,坐在院中,陈阿公拈须回忆,将一件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原来,四十年前,在隔壁枝城府岐山县,出了一件轰动一时的骇人凶案,却是一家香火颇盛的关帝庙,突然在半年之间,连续发生了三起孤身香客莫名失踪事件,一时流言甚嚣,皆言庙中关帝成妖害人。
案子上报到枝城府,派出公门高手多方查探,也没查出个究竟,最后上达天听,郡守震怒,屈打成招,将关帝庙里的老庙祝下了大狱,只等秋后送刑部核审处斩。
这时,恰有一位云游僧从枝城府路过,得知此事,心中怜悯老庙祝及受害香客,主动请缨查明真相,却是关帝庙中一棵百年槐树,日夜受那香火气熏染,开了灵智,成精后专以落单香客为食。
“最后,那云游僧便献上一法,诛了槐树妖,还了老庙祝清白。而这除妖之法,也被专门记录下来,以青签行文传示各县,所幸老夫还记得一些。”陈阿公呵呵笑道。
“真乃奇僧!”陈敬廷闻言赞叹,“只是那门诛妖之法,若是佛门神通,在下恐一时难熟。”
“老夫既然向公子说起,自然应是适用的。”陈阿公便笑,又将那除妖之法娓娓道来。
“哦?竟是如此简单?”陈敬廷听完,恍然大悟,想到前世也有类似说法,心中更觉奇异,当即便谢过陈阿公,与他商量了计策,同往陈家村方向飘去。
当夜,陈家三子便同时做了一个梦,梦见老父推院门进来,与自己等相见,又着重说了涂家村闹妖之事,嘱咐了镇妖柳之法,个个记得清楚明白。
次日醒来,再相互一对照,哪里还不知道竟是真的?急忙骑乘快马,往涂家村方向匆匆赶去。
到了涂家村,不过辰时初刻,日出一丈高。
得知陈家三登门拜访,涂老爷略微一愣,随即便猜出或与昨日拜祭之事有关,急忙迎出。
三人进了门,也不客套,先向涂老爷说了亡父托梦之事,又将土地爷交待及镇妖之法尽数托出,倒是毫不遗漏,记录的十分清晰。
“啊?竟是河边柳树成妖?”涂老爷听了,心中也是大惊,急忙招呼下人去将村中各族家老尽数请来,共商除妖大计。
“果真是我涂家村一场劫难!”众家老听了,也都个个面露惊惶,相互对视,心中一时也拿不定个主意。
“依我看来,便依土地爷之法,尽快钉上木桩,先将那那棵妖柳方圆一里之地围起来,告诫村民不要前往,再去县衙请一封告示,张贴在附近主要路段,警示过往行人。”
“接下来,再依着土地爷传授镇妖之法,尽快筹备相关物资,若是不够,直接派人去县上采购,务必要将这妖柳除了!”
“不然等这妖柳成了气候,土地爷也制它不住,只怕我涂家村,将会面临一场浩劫。”
见众人惊惶,其中一个家老怒哼一声,大声开口,正是当日力主遣人上山去请涂神婆的老者。
“嗣明公说得极是,便按此法尽快办理吧!”涂老爷见有人还在争议,纠缠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心中有些不满,当即拍板。
不过一盏茶功夫,原本冷冷清清的涂家村,便变得热闹喧哗起来。
先是更夫敲着锣,家家户户叮嘱不要再去河边大柳树前活动,也不要牵牛饮水、浣洗衣物,尤其是要看好各家小孩,更不要去附近捕鱼垂钓,务必保持一里以上距离。
接着,十七八个青壮又绕着柳树,在距离妖柳一里处,每隔二三十米便钉下一根木桩,用红漆涂了大字,警告村民勿要接近,远远望去甚是醒目。
次日上午,派去县衙的人也回来了,带回了县里的公文告示,张贴在进出涂家村的各个路口,要求过往行人务必提高警惕,不要靠近妖柳活动区域。
“只怕如此一来,便是行脚小贩,也不敢进我涂家村啊!”看着告示上鲜艳的县衙大印,一位紧盯现场的老者,不禁自言自语。
“嗣明公说的有理,只是人命关天,不得不如此啊!”旁边,一位正提着浆桶,往告示板上刷浆的中年村汉心生戚戚,低叹一声。
“只盼能依着土地爷的法子,尽快将那柳妖除了。”老者见告示贴好,略微退后几步,看了一眼,微微点头,又领着众村民向下一个地点匆匆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