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本是饶有兴趣地观看两人斗嘴,但当清越提及“掌教真人”时,他眼中似有异样光芒闪过。
清越和灵霄赌了一会儿气方才意识到黑衣人正自看笑话,这才又各自持起兵刃对向了黑衣人,刚刚他俩都见识过了黑衣人的修为,自是知道此人绝不简单,当下都是准备全力应对。
“灵霄,莫要分神。”清越提醒道。
然而灵霄似是还没消气,撅着嘴说道:“知道了。”
随之,清越抬手咬破了手指,以血在法剑之上写了一道符箓。灵霄亦是紧握手诀,空中的玉虚琉璃灯火光又盛了几分,只见她手诀一变,玉虚琉璃灯当即向着黑衣人所在之处打出了一道洗业金火。
黑衣人闪躲而出,清越立刻持剑迎上,他法剑之上的沾血符箓凝而不散,片刻便已绽出缕缕真光。黑衣人以树杈与清越法剑相击,两人交手数次,随着清越一剑荡开黑衣人的树杈,转见他法剑倒劈而下,一记落雷从天而降,直直打向了黑衣人所在之地。
惊雷炸响,电光闪过,清越暗暗吃惊,也不见这黑衣人如何闪躲,他竟是躲开了自己这一道“落雷术”。
忽然,洗业金火凭空而显,灵霄手中拂尘沾染着大片洗业金火打来,声势浩大,几如一片火云压天而来。清越也是急急追上,双指擦过法剑,剑身之上立刻附上了一层雷电,不时炸响。
火云拂尘,雷鸣法剑,这双重攻势一同向着黑衣人打来。
当下,黑衣人在这等真法下手握树杈,垂手而立,不免显得有些单薄。他微微皱眉,转而单手凌空虚画,手指间流出点点玄青色真气,仅以一笔便在空中画下了一道锋芒毕露的符箓,这符箓起笔轻盈,落笔锋锐,内里真力几乎压抑不住。
清越和灵霄见此人竟是会紫云观的符箓之术为之一惊,可还未等他俩看清那道符箓,黑衣人便以树杈瞬间划破了那道真气符箓,几缕紫金色的真气纷纷附着在了树杈之上。
周边凉风四起,乌云突现,天色瞬间阴暗了起来。
一道惊雷炸响,不知比清越刚刚施展的那道“落雷术”声势大了多少倍,天空中这束雷电直直落在了黑衣人的树杈之上。那树杈流过雷电竟是不燃,几丝真气隐现将刚刚那道惊雷汇聚,三个拳头大小的雷球慢慢显现,环绕在了树杈周边。
清越和灵霄见状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乃是“太乙紫金雷禁符”,这等功法就是连紫云观也没几人习得,如今竟是被这黑衣人轻易施展了出来。
清越连忙收住剑势,说道:“前辈,手下留情,我们二人都是紫云观的弟子,您会这等真法,想必也是与我们师出同门,我想您定是对我们有所误会了。”
黑衣人轻哼一声,也未理他,扬起环绕着雷球的树杈便是冲来。
清越知这真法威力,遂急忙护在了灵霄身前,他扬起法剑硬接了附着着雷球的树杈,当即便觉一股磅礴浩大的雷霆之力碾过周身经脉,连他法剑上那一点雷电都被吸入了雷球当中。
树杈与法剑轻然相触,清越立刻被震得倒飞了出去,法剑脱手而出落于地面,他也翻滚多圈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灵霄见状惊怒交加,立即扬起漫天拂尘尘须向着黑衣人打来。那拂尘虽有洗业金火附着,但被那树杈一划还是立即断掉,然而灵霄眉头紧皱,她单手持咒,手掌之上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玄青色光芒,定睛看去,原来她已在手上化出了一个太极法阵。
此刻拂尘尘须被树杈斩断后便立即生出,如此连绵不绝,蔓延无尽,洗业金火亦是越发刚烈,刚刚黑衣人斩灭尘须之时,避之不及身上已有几处被烧成了灰烬。
黑衣人见这小道姑已是用尽全力向着自己打来,不禁暗自一笑,转而目光微寒,只见他扬起树杈向着漫天尘须甩去,一道雷球脱离树杈束缚砸入了尘须当中。
天色暗闪,无尽雷电炸开,将这漫天尘须瞬间便烧掉了一半。
灵霄身躯大震,但仍旧强运真法维持着这等法术,被烧掉的尘须立刻又长出了一半。
黑衣人毫不留情,又是将两道雷球甩向了这漫天生长的尘须当中。霎时,雷声大作,天地为之变色,无数道惊雷滚滚而下,将这漫天尘须终是化作虚无。
雷电下,灵霄亦是被其波及,她道袍多处烧焦,原本秀气的小脸也被轰得黢黑,头发也炸立了起来,手中拂尘尘须尽数被毁,只剩一个光杆握在手中。
黑衣人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来。灵霄随之大怒,她扔掉拂尘,转而双手连结数道手诀,玉虚琉璃灯即刻飞转而至,青金色光芒交相辉映,向着黑衣人打来。
黑衣人看也不看,他一把抓住了飞来的玉虚琉璃灯,那玉虚琉璃灯在黑衣人手中剧烈颤动,随着他手掌玄青色光芒微微一亮,玉虚琉璃灯终是被其制住,宛若死物一般静静地待在了他手里,内里的洗业金火也是微弱的只剩一丝光亮。
直到这时灵霄才终是意识到此人的可怕,当下惊颤不已,不自觉地连连后退,已是不敢再有丝毫抵抗。
黑衣人轻哼一声,转而将玉虚琉璃灯一把扔在了灵霄面前,随之也扔掉了手中树杈,双脚踏上房巷,飞身而去了。
过了片刻灵霄方才缓过神来,她急忙扑向清越身旁,一番探查方才发现清越只是晕厥了过去,身上也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灵霄为清越运功疗伤,不一会儿清越便醒转了过来,他睁眼便看到了灵霄狼狈的样子,先是一惊,转而憋笑道:“灵……灵霄,你怎么?”
“哼!”灵霄一声怒哼,随之不再理他。
清越稳了稳情绪,但脸上还是不时露出些许笑意,他说道:“那黑衣人呢?”
灵霄没好气地说道:“走了。”
“哦?”清越疑问道,“怎么走了?”
“我哪知道,他徒手就抓住了我施法的玉虚琉璃灯,随后扔在我面前便走掉了。”灵霄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地上的玉虚琉璃灯,随之胡乱抹了抹脸,收弄了下头发,便向着镇妖司走去了。
清越闻言不禁一惊,心想道:“此人道行简直可怖。”随着便也紧赶两步追着灵霄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