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府外,一小巷拐角处,有两个身影在那拉拉扯扯的。
小梅满脸焦急地拽着萧野音的衣裳,说道:“你别去了,秋姨已经帮我报过仇了。”
萧野音满脸愤然,紧握着拳头,说道:“不行,那张道也欺人太甚,今日我不把他打个半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小梅仍不松手,低头羞声说道:“我知道你看我挨欺负了难受,可是那张家哪里是咱们惹得起的,你还是随我回去吧。”
萧野音却颇为倔强,怒声说道:“我不,我就在这里等他,今日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小梅眉头微皱,俏脸含娇,又劝道:“他往日出入都带护卫,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
萧野音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纨绔子弟!我就不信他没有落单的时候。”
小梅在那里神情担忧,可她又劝不住萧野音,只得双手拽着他的衣裳不让他走。
萧野音见状一笑,安慰道:“傻丫头,你还信不过我的修为吗?”
“你修为再高也打不过他们张府养的散仙门客。”小梅低头撅着嘴说道,“反正我不让你去。”
小梅拽着萧野音的衣角执意不肯让他走,萧野音心念一转,便又说道:“要不这样,你躲在远处看着我,我在这等那张道也,若是你见我有危险了便去找我爹或者秋姨求援,怎么样?”
小梅沉思了片刻,随后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嗔道:“你干嘛非要惹那张道也,要是惹出了是非,你爹又该骂你了。”
萧野音顿足怒道:“是他们先欺负的你,我咽不下这口气。”
小梅抬头看了看萧野音,眼里柔情似水,终究是叹了口气,随之说道:“那你小心些,我在远处看着你。”
萧野音低头浅笑,摸了摸小梅的发梢,说道:“你放心吧,打不过,逃跑的功夫我还是有的。”
小梅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小梅便躲去了远处偷偷看着萧野音,萧野音则藏在小巷里盯着张府大门。
这一日,张家府外还是与往常一样,带刀护卫林立大门两侧,门内进进出出的都是与张府有往来的贵客,但依然要由护卫问询一番方可放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张道也迈着八字步出来了,然而他身边竟然只跟了一位黑衣老者,两人边走边聊,悠然自得。
阴影里,萧野音双手之上都已带上了拳刃,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到紧握拳头的咯吱声响。小梅在远处观望,看到张道也和那黑衣老者出来,心头为之一紧。
张道也缓步前行,随口说道:“赵仙师,我听闻近日里江湖又出了位小有名气的散仙,人唤白衣秀士,长得据说清瘦文雅,可用的仙器确是让人匪夷所思,竟是一把锁呐。”
那名被唤作赵仙师的黑衣老者嘿嘿直笑,说道:“这江湖代有才人出,什么样的人都有,开始还觉得稀奇,时间久了也就看惯了。”
张道也又说道:“我听闻那白衣秀士是凭着一把锁呐吹出了什么‘七杀绝命音’,这才得了名气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赵仙师颔首一笑,说道:“张公子的消息果真灵通,这江湖上有什么事也逃不过您的耳朵啊。”
张道也被他这么一夸又有些得意了起来,但嘴上却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身为这江湖上的一个小人物也只是多关心关心江湖事罢了。”
赵仙师拂须而笑,张道也又说道:“我料想那白衣秀士定是干白事起家的,每日对着锁呐竟是悟出了真法,也真是稀奇。”
赵仙师含笑点头,说道:“凡事不可以常理推论,紫云观以笔画符,一把悬停笔凌空点画,笔墨悬而不散,再配以符箓之术的威力,放眼世间又有几人能敌?料想百年前要说那毛笔能施仙法,定然也是无人信的。”
张道也闻言点头道:“赵仙师说的极是。”
这两人边走边聊已经离张府有了很长一段距离,路过一拐角处,张道也还在那谈笑风生,忽地一阵劲风袭掠而来,萧野音手掌上的拳刃已直向张道也面门而去。
这一拳下去,张道也的脸上非开了花不可。
霎时,又一道劲风扶地而起,赵仙师以单手拂袖之力格开了萧野音的这一拳,转而一脚蹬出,将萧野音击退了一丈之远。
张道也被吓得不轻,正在那捂着胸口大喘着粗气,赵仙师面容一寒,沉声道:“哪里来的孽畜,竟敢伤我家张道也公子?”
那赵仙师故意报了张道也的名讳便是想要吓一下萧野音,毕竟在这五风城里平常人听到张道也的名字便早已退避三舍。
萧野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我今日要教训的就是他。”话毕,一个箭步直冲了过来。
赵仙师迅速挡在张道也身前,单手翻腕推出一掌,萧野音下压身形,先躲过了那掌风气劲,待他再抬头时,赵天师已然压到了他身前,一记掌刀劈下,未及萧野音身前便已有刀意凛然。
萧野音顿时眼神生寒,刹那间身形电转,残影掠过便已到了赵仙师侧身。
赵仙师大惊失色,他未料到此人竟有这等修为,当下侧身回防。而萧野音却冷笑了一声,身形再度压低,一记扫堂腿将赵仙师直接打横,转而猛然冲着张道也而去。
“兄弟,且慢。”
萧野音一拳击在了张道也脸旁的墙面上,霎时间,土屑纷飞。
赵仙师被那记扫堂腿横扫在地,此时正爬起来,只见他灰头土脸,袖袍也扯了一半,哪还有什么仙师的样子。赵仙师盛怒至极,怒嚎道:“你这畜生,看我不宰了你!”
萧野音闻言侧目,张道也赶忙说道:“赵仙师先勿动手!”
赵天师被张道也这么一说,身形一滞,便停在了那里,张道也转而说道:“事出皆有因,敢问这位兄台为何要伤我?”
萧野音冷笑了一声,说道:“伤你不需为何,你只需长个教训便是了。”
说罢,萧野音抬起拳头便要向张道也面门而去。
张道也神情微震,但却也不躲闪,说道:“兄台这等修为,想必也不是欺贤凌弱之人,既然兄台要教训我定是有缘由的,那我今日就站在这让兄台打,打到兄台满意为止。”
此话一出,萧野音眉头微皱,倒是有些下不去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