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仙武大明:执掌天下从仵作开始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审视着面前的周吴氏,杨安脑海闪过这样一句话。

  “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背身负手,杨安轻声说道。

  “我的房间与此间房屋上下相接,今日傍晚时,我曾在窗前观风赏景。”

  “那时,我曾打量过楼下的柴垛,顶端并无异物。”

  伸手指向石块,杨安接着道:“由此可以断定,此石是傍晚后才掉落柴垛之上的。”

  门外众人闻言轻轻点头。

  两位捕快却是一声嗤笑,这事并不用推理,充其量算作巧合。

  “蒋仵作,请将石块对比伤口。”杨安回身道。

  蒋仵作闻言连忙上前,双手抱着石块,把控距离不让血迹粘身。

  抬到尸体旁,将血迹一侧比对额头伤口,不多时便得出了结论。

  抬头看向杨安,蒋仵作道:

  “石块形状与伤口痕迹基本吻合,血液喷溅状也有七分相似,基本可以确定,此物便是致其死亡的钝物。”

  杨安并不意外,点点头接着道:

  “方才也说了,此妇人身体纤弱,手持重物平地掼死前者基本不能。”

  “而她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杨安手指美妇,沉声说道:

  “方才我在屋外就在疑惑,凶手为何会选择在客栈之中行凶?”

  刘纪听到这里,心头也是疑惑骤起,客栈人多眼杂,的确不是杀人行凶的好选择。

  “直到方才我凑近窗棂之时,一股淡淡的香气却让我茅塞顿开。”

  杨安凑近美妇,脸上浮出一抹歉意:

  “抱歉,我这人天生嗅觉灵敏,虽有夜风搅扰,我却还是闻出了香气本相。”

  “什么香气?”刘纪虽对杨安卖关子的行为有些不满,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问道。

  杨安笑了笑,道:“那是香烛的味道。”

  “香烛?”众人满面疑惑。

  “方才,我已经仔细观察过此人,她的双手拇指隐有勒痕,鞋边粘有泥泞。”

  “而雾气又是夜间突起,所以,她定是曾在夜里离开过房间。”

  “此为其一。”

  “其二,杀人她无需亲自动手,她只需将石块悬于窗外房檐之上,再用鱼线勾住,把点燃的香烛歪在鱼线之上。”

  “等到香烛燃尽,烫断鱼线,石块自会从半空掉落,如此距离掼在头上,必死无疑!”

  捕快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按照前者所说,的确有可能。

  “可那红衣,有何作用?”转念一想,刘纪问道。

  不能动动脑子吗?杨安白了前者一眼。

  “试问,她要怎么做才能准确无误的在石块落下之前,将自己的夫君唤至窗前,探出头去?”

  刘纪毕竟也经历过许多案件,思维倒是比一般人快上许多,听得杨安如此提醒,他只是略一沉吟便想通了过来。

  “她需要一个信号。”

  “不错!”杨安赞赏道:“红衣便是信号。”

  “他夫君患了癔症,对于诡物十分惧怕,她同时将红衣系于屋顶,只等红衣落下,便唤其夫君来看。”

  “受惊后,他夫君便会神志不清,那时她只需将之推出窗外,巨石霎时落下,砸在额头,便这般殒命了。”

  围观之众闻言,恍然大悟,望着那仍开着的窗扉,似乎也没那么惧怕了。

  “可那红衣,又为何荡来?”刘纪挠挠头,那红衣方才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又消失,按照杨安所说,岂不是多此一举。

  杨安侧目,有些无奈:

  “红衣起了作用后便再无用处,只需将红衣与落石相连,落石一下,红衣自会升到屋檐之上,如此一来,痕迹全无。”

  “哪怕日后有人发现,她也早已置身事外。”

  “只是她没想到,今夜北风骤起,将红衣从房梁吹落罢了。”

  “原来如此。”得到解释,刘纪点点头,心中已是认可。

  蹲下身来,杨安审视着美妇:“夫人,在下说的可对?”

  周吴氏闻言,抹去脸颊的泪珠,哀怨的神情骤然变得平淡。

  盯着前者颇为俊俏的脸庞,嘴角轻扬:

  “罢罢罢,今日遇到大人,正是奴家命该如此。”

  “大人心思缜密,奴家甘拜下风。”

  “如此说,你是承认了?”杨安笑道。

  “事已至此,奴家承认与否,又有何相关。”周吴氏苦笑一声,眼中浮出绝望。

  “我夫君已死,我本也无意独活,只是可怜我腹中孩儿,恐无缘得见天日了。”

  “你怀孕了?”杨安眉头一皱,有些想不通。

  难道是与他人所生?想杀夫另嫁?

  周吴氏打量着杨安神情不定,似是猜到了前者所想。

  “大人不要误会,我设计杀夫,皆是因他背信弃义,并无其他念头。”

  从地上站起身来,周吴氏侧立窗边,呼吸着清凉的夜风,缓缓道出一段过往:

  “我与夫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家境贫寒,却认真上进,自小刻苦读书,势要考取功名。”

  “我家境虽然富庶,可一家老小却从未看轻于他,我更因爱慕之情,甘愿在其身边,端茶递水,早晚侍奉。”

  “而我做这一切,只盼他有朝一日,能博得些许功名,好娶我进门。”

  “而他也的确做到了。”

  说到此处,周吴氏平淡的脸上陡起寒霜,似乎想起什么令人怒不可遏之事。

  “可就在我朝思夜盼之时,这负心汉竟然应允了皇室的赐婚!”

  “初时我气急,可后来转念一想,皇家赐婚,我等市井小民又如何撼动。”

  “索性,我也不再怪他,只要他不负我,哪怕纳我为妾,我也心甘情愿!”

  恋爱脑...杨安暗暗心想,这人恐怕要送去大润发杀十年鱼才行。

  周吴氏一掌拍向窗沿:

  “可这贼子,回乡之后,几次三番将我拒之门外,后来更是差人送来书信一封,扬言与我一刀两段!”

  “可恨!可悲!可怜我一片真心错付。”

  周吴氏泪如雨下:

  “我一怒之下,找了江湖道人,操一手控尸之术,在一天夜里闯入他家,却不曾想,将他吓破了胆,从此患了癔症,变得时疯时傻。”

  “官却是做不成了,皇室赐婚也因此不了了之。”周吴氏摇了摇头,神色中有些懊悔,却不知因为哪件事。

  “他虽然患病,我却也不嫌,后来嫁做他妻,想着哪怕他一生痴傻,我也愿守着他,给他家延续香火。”

  “只是此贼!不仅不领情谊,偶尔恢复神思时还与我恶言相向,说是我阻了他的前途!”

  “几次三番,我终于心灰意冷,今生真心错付,但求来世有缘,所以今日,才做了如此错事。”

  周吴氏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轻描淡写的将此事叙述而出,她的心似乎轻松了许多。

  “孽缘啊。”杨安摇摇头,心中暗道。

  听着前者的话,杨安一时间不知道该可怜谁。

  “为何选在此处?”刘纪不禁发问,此时的他也有些许动容,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

  周吴氏闻言,轻轻一笑:“本想在人多眼杂处演一出夫妻恩爱的戏码,事成之后也好摘除自身。”

  “不曾想...”摇摇头,周吴氏看向杨安:“倒是奴家机关算尽,百密一疏。”

  “唉...”

  “想是奴家前生造孽,今世偿还吧,也好,也好...”

  杨安摇头叹气。

  刘纪则认真审视着杨安,眼里也没有方才的不屑。

  转身看向高大捕快,指指周吴氏道:“带走吧,不用带枷了。”

  高大捕快会意,将方才已经准备好的铁链塞回腰间,随即侧开身子。

  妇人见此,也是识相的先行一步,向门外走去。

  路过杨安时,周吴氏身子顿了顿:“大人断案,颇有神异之处,是个聪明的...”

  杨安一笑,不曾回应,在他看来这案子并不难。

  “只是方才,那红衣再次荡来,却不是奴家设计。”

  “嗯?”杨安眉头紧蹙,怪异的看来前者一眼:“不是故技重施?”

  美妇抿嘴一笑:“自然不是...”

  身子向他靠了靠,声音低不可闻:“奉劝大人,对于诡物,还是要多些敬意。”

  话音一落,周吴氏看了地上的尸首一眼,一声长叹离开此地。

  只留杨安僵在原处,细细品味前者的话。

  呆呆的看向窗外,一身汗毛瞬间从皮肤上爬起。

  这是他自穿越而来。

  第一次对这个只在书本中了解过的大明朝,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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