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六、你不可以将此事说与任何人。”
然后，白夜绞尽脑汁也再想不出一条能助她成仙的野路子。
他长舒一口气，慢条斯理道，“就这么多吧。”
“好。”秋雅小心翼翼地收起纸和笔，随后笑盈盈地看向白夜。
白夜看着这个笨蛋，忍不住道，“你作为一名弟子，不应该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还年幼，仅一百多岁，在这个年龄沉心修道才是正策。
不要一直牵挂我这个两千岁的人，我已经老了，对双修、结道侣这类事没多少心思。
与你同龄的不是有很多男修么，你把眼光放低一点，明天就有道侣了……”
秋雅撇了撇嘴，“可是我只喜欢您啊，白长老。”
“你现在可以走了。”
“啊，可我还没自我介……”
“自我介绍完，我也不会收你为徒的。”白夜道，“清心寡欲、一心修道，对现在的你才是上上策。”
“嗯。”
“快去愉快地修炼吧。”
秋雅最终愉悦地推门而出，临走之时，俏脸上还一直洋溢着喜色。
白夜这才如释重负。
呼……事情终于过去了。
老天保佑，痴女再别来沾边。
下一个进来的，是一名身材较为瘦小的男修，也就穿着寻常道袍，十分普通。只不过他头发与寻常修仙者相较较短，只及肩上。
在行过礼后，男修开始自我介绍，言语中能听到他略微有些紧张。
“白长老你好，我名叫陈长铖，今年道龄三十岁。”
随后介绍了他的剑诀与惯用法术。
“与其他修士相比，我不太喜欢打打杀杀，更想在山上沉心修道。”
那名弟子说完了，带着渺茫的眼神看向白夜。
白夜对他的评价是：苟道弟子。
他记得自己几日前曾写过一篇《修士变强论》，有几句话讲的意思是「一味地苟，必然会错失机缘」，可以搬出来教导他。
但由于整篇文他是一口气写下来的，想到哪里写哪里，没有特意记，因此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陈长铖，你可有何保命手段。”
那名弟子怔住了，说出的话比方才小上许多，“白长老，长铖并无保命之法。”
“好，我问你，你修道的目的是什么。”
“长铖深知自己天资一般，难以成仙，故修道只为延年益寿。”
“你在山上修道做什么事？”
“偶尔练剑与练法，大部分时间用于冥想。”
“那你认为冥想的乐趣如何？”
“冥想是每个修士分内之事，但并未有太多乐趣。”
“陈长铖，你只苟在山上修道冥想，又无半分乐趣，要延年益寿有何用？
“这……”陈长铖顿时被白夜问住了。
“我以为，修仙的乐趣并非只在于修成真仙后的长生永恒，也在于其过程中，不断提升实力与步步运营。
酣畅淋漓的打斗，获取至宝的喜悦，远比于空乏修道、专注冥想更具乐趣。
成仙固然对绝大多数修士都无法实现，但在修道成仙的过程中，领略无穷玄妙，知晓法典理故，也是乐趣所在。
陈长铖若有所思，拱手行礼，“弟子道心有差，今日受教了。”
“这不怪你，你能有苟且修道的心思也是很是可贵，回去之后好好权衡一下利弊，想想如何过好今后的修道生涯。”
怎样的修道人生是由他自己决定的，白夜只是提点他几句。
“是。”
陈长铖渐渐离去。
第四个和第五个则是两个较为普通的男弟子，没有什么吸引白夜的点，很快便推门而出了。
最后还没面见的弟子只剩两个，白夜不知道还能不能碰见他的理想型弟子——高大威猛、老谋深算的剑修。
感觉有些悬……
终于到了第六名弟子，一个大大咧咧的俏丽身影推门而入。
这是一名古灵精怪的年轻女修，她体态娇小玲珑，瑶鼻精巧，樱唇微闭，美丽的瓜子脸嫩滑白皙，古灵精怪。
她笑盈盈地拱手行礼，美眸中流露出一种灵动，没有前几人的紧张与拘谨。
“白长老，我名叫南宫琼儿，是中神州中分大陆南宫家的幺女。”
幺女，白夜第一反应听成了谐音“妖女”。
中神州么。
白夜以前就在中神州做散修，他来到东胜神洲仅一周有余。
他接取一个宗门对外发布的任务，为追杀人才来到东胜神洲。
那宗门的人见白夜修为高超，有灭门之能，便相信其人品，允诺白夜若杀掉蓝袍青年，那块万里子母石可归白夜所有。
中神州由许多大陆组成，其中最赫赫有名的，便是中分大陆。
中分大陆被四大家族统治，分别是南宫、北冥、东方、西门。
南宫家的幺女，那确实是有目无尊长的底气。
“我想拜入白长老门下……”
不，你不想。
“希望白长老成为我师父之后，每十年可以陪我回家去一趟，因为我想给家里人看看未来道侣长什么样子。
同时对师父指导一二，毕竟返虚境也不是什么高境界，还需要好好沉淀。”
你一个金丹，离成仙还有七个大境界，我返虚离成仙还有三个大境界，咱俩谁也别说谁。
她仍是自顾自地说，“毕竟，对于师父的教导之情，我无以回报。
如果师父强行让我回报的话，那我便只能以身相许了。
以身相许之后呢，如果我家里人不同意，而且修仙界不齿，那我们二人只能隐人耳目，逃到凡间，做逍遥快活的野鸳……”
原本白夜看她一脸沉浸幻想的样子，没忍心打断，但越往后听，他越听不下去。
终于打断了南宫琼儿，“我还没说要收你为徒呢。”
他从未见过如此、如此思想跳脱之女，现在的女修真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也是，那趁我改变心意之前，白长老收我为徒，也为时不晚。”
?
“我以为，有其他长老更适合当你的师父。”
“白长老这是不要我了？”
“不是……”
白夜头顶冒出一个小问号，他可没说过要她。
“白长老这是瞧不上我，一想到琼儿被白长老嫌弃了，人家的小珍珠就控制不住要、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