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哥,你怕了吗?
当周衍庆看到李无书带着两个“修仙界杀马特”回到牧大掌柜的酒楼时,他的内心是懵圈的——
你小子出门逛一趟还能带回来两个俏佳人?!
虽然发色奇怪了些许,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二女的颜值确实同属上乘,颇为吸晴。
其中一女两鬓灰白,周衍庆认识,徐炎烬,曾经名动宗门的天才嘛。
至于另一位......
虽然不认识,但周衍庆瞧着总觉得其有几分眼熟,想来也不简单就是了。
不过...
这是牧蝉专门为他们二人准备的接风宴,你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又带来两人......
这合适么?
虽然很好看。
念及此处,周衍庆眉头微蹙,将李无书拉至身侧,暗中传音表达了自身的疑虑。
李无书作为年少的二代,不谙人情世故可以理解,但他作为老牌师兄却是不能跟着一起不懂事,必要时刻还是得提点一下。
诚然,以李无书的背景,他的确可以不用在意这些世俗——
别说两人,就算再带来几人,牧蝉想必也不会对此置喙。
但,周衍庆也有着自己的需要——
适时地对李无书施放善意,不论其需要与否,只要有着那么一份善意在,对周衍庆来说便已足够。
听晓周衍庆的传音,李无书对此只淡淡一笑:
小了。
格局小了。
要是牧蝉知道了这楚知韫的身世背景,他感谢我都还来不及,何谈怪罪与不满?
懂不懂富婆的含金量啊?
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这是在给他引荐贵人!
暗中隐藏着的牧蝉&孟狭渊&柳如芝&林于修:“......”
牧蝉:其实有些时候,我也不是特别需要贵人,真的。
“又多了几分变数啊...”
酒楼顶层的厢房内,孟狭渊感知着下方的情景,眉头再蹙,看向牧蝉疑虑道:“他带来这两个人......没问题么?”
“应该没问题。”
眼中闪过几分思量,牧蝉垂眸淡声,“那徐炎烬只有练气三层,毋庸多虑。”
“那个黄毛呢?”柳如芝倚着桌子轻托粉腮,“感知里她有点危险。”
“楚知韫,楚清河的独女,四年前就已练气圆满。”不待牧蝉开口,林于修便双手环抱着冷声回应道,“来之前你们不是说只有李无书和周衍庆两个人吗?”
耸了耸肩,牧蝉无奈道:“人算不如天算,鬼知道他还能在这遇上楚知韫。”
在青灵坊市经营许久,牧蝉自是知晓纳灵斋的主人乃是徐炎烬,所以对于她的出现,牧蝉倒也并未有太多意外。
倒是那楚知韫...
她的到来确实有些超乎牧蝉的预料。
“……”
场中一时沉寂。
双眸微眯,林于修扫视三人:“我想...这次围杀或许我已经可以选择退出了。”
孟狭渊侧目挑眉:“怕了?”
“顾沧玄给了李无书多少底牌尚还未知,你们觉得楚清河留给楚知韫的后手会少?”嗤笑一声,林于修闻言直接不屑道,“我是恨这些二代不假,但我不蠢!要送死你们自己去。而且…
你们不会真以为徐炎烬只是个练气三层吧?”
冷声说罢,林于修一甩袖袍,随即也不管众人作何反应,直接转身就欲离去:
“另外,你们记好了,今儿晚上我没来过!”
闻言眉头一皱,孟狭渊起身朝着林于修的背影一喊:“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们好自为之。”
挥了挥手,林于修并不作停留。
“狂妄!”
踏步瞬闪至林于修的身前,孟狭渊神色森寒:“林于修,你是要背叛圣教吗!?”
“……我好像从来就没加入过你们这什么狗屁圣教吧?”
毫不势弱地直视着孟狭渊,林于修与之针锋相对:“我们只是合作关系!诡蛮子,不要越界!”
“……”
无声凝视半晌,孟狭渊看着身前的林于修忽而讥讽一笑:
“遇见这些二代就怂……真是活该你弟弟当年被坑死!”
闻言神色微怔,林于修继而寒眸一凝,嘴角缓缓咧出一抹阴戾的冷笑:
“你说……活该被坑死?”
化音刚落,其便忽而暴起,直接回应孟狭渊以一记银灰拳罡。
“哼!”
见状却也不躲,孟狭渊亦然冷哼挥拳,带起一道黑芒——
“砰…”
只是一声轻响,预想中的碰撞并未发生——
是牧蝉。
他近乎是瞬间出现在了孟、林二人之间,双臂交错,一手捏住一拳,以那瘦若细竹的身形稳稳接下了二人的攻击。
“我这房间的隔绝阵法可经不住你们折腾啊…”
仍是那副散漫的模样,牧蝉“啪”地一声将二人仍开,随后打着哈欠漫不经心道,“不管杀与不杀,让下面发觉可就不好了。”
似乎是在三人的意料之中,余者并未对牧蝉的实力感到讶异,但...
随着牧蝉的话语落下,无声的沉默再度于厢房内蔓延了开来。
场中的氛围一时下降至冰点。
“到底怎么做,上还是不上?”
沉寂良久,牧蝉眉头一蹙,不耐地开了口:“如果上,几个人上?趁着现在说清楚,宾客已至,我这做东的也该下去了!”
平心而论,牧蝉其实并非是一个强势之人。
但他讨厌沉默……
非常讨厌。
缓缓收拳站定,孟狭渊神色不善地看向林于修,冷声回应道:“那就要看某人了。”
“上!为何不上?”
死死地盯着孟狭渊,林于修目光寒冽,冷笑道,“但诡蛮子你记好了,我出手不是因为你那拙劣的激将法,仅仅只是因为我弟!”
林于修的弟弟,林于齐。
——一个曾经向往仙途,却被逸仙宗内某些纨绔子弟坑害的天真少年。
方才,孟狭渊的话语,似乎让他恍惚间又再度看到了那个少年站在他的眼前,眉头轻蹙:“哥,你怕了吗?”
那是二人尚在凡俗之时,少年邀他共赴仙途,却见他却举棋不定时所说的话……
蛰伏多年,有很多人说林于修是个骚包,酷爱装X,但少为人知的是,其笨拙追求意气的背后,却是为了活成某个蠢弟弟曾经向往的样子。
相较于李无书曾以为的闷骚,或许此刻的林于修才是其最为真实的一面:
阴狠而冷戾,像是一把隐锋的刀刃。
……
“哎呦呦,你们这是干嘛?”
嫣然娇笑,于一旁静观良久的柳如芝终于不再作壁上观,适时地出来打起了圆场:“要我说,那李无书和楚知韫,左右不过是一个练气八层和一个筑基初期,两位哥哥何必闹上这么一场?”
要论底牌,有底牌的可不止那些二代!毫不夸张地说,在场的各位混迹修仙界多年,哪个又没有点后手在身?
左右不过是一场高风险的豪赌罢了。
方才只是林于修不想赌、不愿赌,而非不敢赌。
但,就在先前,孟狭渊的话不由让其再度回想起了,那个曾经浑身血污,找到时已冰冷死寂的身影……
他不得不赌!
否则...
于心难安,于道有缺。
心下思定,牧蝉摸了摸下巴,看向林于修神色莫名:“你倒是在乎这些。”
“不,你误会了。”
别过头,林于修嘴角微瘪,“那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杀李无书可以,但孟狭渊作贱我兄弟,得加钱!”
……好吧,这把刀还是有些拧巴。
除非一时激动,否则这种人向来不会承认自己的真情实感,只会假托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