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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滁州城

我真不想修行 萧折鱼 4371 2024-11-11 17:54

  冬日蓼萧,已经到了清晨十分吐出一口气能在空中化成雾气的时节,滁州城外远远地走来两个人影,与官道上的匆忙人流不同,踽踽独行,似乎郊游,惹人瞩目。

  一名刀客,脸上有刀疤,穿着白袍,束起玉冠,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超然气度。

  一个青衫男子,长相清丽的很,若不是从喉结等男性特征处能看出是个男子,都会以为这是个极漂亮的女子。青年紧跟在刀客身后走着,一前一后,相差只有两三步远,此刻一双只能用‘好看’二字形容的眉宇,紧蹙着,哪怕同为男人看见都怦然心动。

  “你不是要去黑风山除妖,怎么还要来这滁州城?我已经和你说过那只黑风山的老山兽和这滁州城官府有着莫大的干系,你现在若是进城,只怕会打草惊蛇,甚至......恐怕”水妙空蹙着,低声询问,还有几分担忧,“还会有危险。”

  “人生在世那里不危险,早上喝凉水都有可能会被噎死呢,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喝水了。好了,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小厮,不要多嘴多舌的。再多嘴就滚蛋,自己走到天道门去。”穆青头都不回,没好气的说道。

  “赶我走,那好,你把我的戒指还给我。”妙空把手伸到穆青面前。

  穆青打掉眼前的手,守财奴模样捂着手上戒指,“去去,这戒指已经是我的了,别打它的主意。”

  “可是我的所有东西都在戒指里,没有钱粮,我怎么走去天道门?”

  “谁管你啊,你饿死半道跟小爷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让你去天道门,你大可以回去王都过你的快活日子。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你这个人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是个少年。”

  水妙空哑口无言,朝着刀客的背影瞪了两眼,但见他‘少年’二字说的理直气壮,毫无羞愧之感,只觉得这个人的脸皮真是比滁州城还要厚上一百倍,于是气鼓鼓闷头走,不再理会他。

  就在两人吵嘴的空晌,他们已经到了高大的滁州城下,被城门的官兵拦下。

  滁州城墙高达巍峨,足有数十丈高,宛若一条山岭沿着城门的左右延伸出去,横亘在大地上。

  斑驳沧桑的城墙上,森然的泛着寒光的刀枪剑戟林立着,散发着阵阵凶煞之气,只是看一眼都觉得血腥气扑面而来,哪怕是穆青都感受到了几分隐隐的压力,更别提普通民众了,都低着头,弯着腰,颤颤巍巍的快步行过这处凶煞之地,生怕晚走一会就会丧命似的。

  “站住,出示通关文书。”官兵拦住穆青妙空二人。

  穆青抱着渡春,巍然不动,斜瞥了一眼身旁的水妙空,似乎在示意她做些什么。

  面对穆青眼神,水妙空刚才怒气还未消,于是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掏出怀中的文书递交给官兵。只是她哪怕被阵法变换了外貌,但这幅模样还是太过女儿气,以至于官兵笑吟吟的接过文书,目光却在穆青与妙空两人身上游移半晌。

  穆青也看到了,甚至他还从官兵的眼神中多看出几分‘同道中人’的深意,这让他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移动脚步,拉着妙空一起远离了官兵两分。

  妙空看了穆青一眼,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

  看她模样,穆青悄悄的靠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妙空脸色猛然变换了几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还护食呢?”官兵将穆青动作尽收眼底,心底冷哼一声,心中正琢磨着怎么刁难一下这个刀客,然后才打开手中文书扫了一眼,当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后,他脸色陡然巨变,心,猛然单膝下跪,双手恭恭敬敬的将文书递上。

  “参见天道门仙师!”官兵额头上豆大的一颗冷汗滚滚,无边的恐惧从他内心翻滚着。

  旁边那名官兵闻言,也神色剧变,惶恐不已,单膝跪下,低着头颅。

  穆青抱着渡春还是不动,高人气度已然形成。

  妙空冷着脸,刚才穆青给他说的话此刻还不断地在她脑海中翻滚着,于是她带着几分厌嫌的表情捏着文书收回,然后冷声道:“还不快去通知守城将领。”

  “喏!还请仙师稍等片刻!”官兵屁滚尿流的几乎逃一般的爬进了城门,过了还没盏茶功夫,只见一道身型威武高大,穿着冷峻森然的铠甲的青年将军在那名官兵的引领下,带着数十个煞气十足的军士快步走到穆青面前。

  只是走到身前一丈处,他瞬间神色骇然,只因感受到了如江河湖海凶猛奔腾般的威压正在从仙师身上散发出来,让他几乎无法再近身。

  于是他站在一丈外,抱手弓腰,“在下滁州城东门守备统领,见过天道门仙师,不知仙师驾到有失远迎,州牧大人正在郡县巡视,要过一日再回来。但刺史大人正在城内,在下已经派人前去通知,还请仙师大人先行移步滁州府衙。”

  威压之下,将军艰难的开口。

  “那位好像是齐将军吧?那青年是什么来头,竟然要齐将军拜见他。”

  这里是来往人流如织的城门,这里的异样顿时引起不少人的注视围观。

  “那位抱刀的青年,身上穿的好像天道门的仙服呀?”

  “对对,我见过,前几次有人天道门仙师来除妖,也是穿着这样的衣服。”

  这个消息顿时如同惊雷般,从人群中炸起波浪,并且波纹般的惊呼声迅速往远处蔓延过去,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想要凑上前来,观摩这个仙师,短短时间便聚集成人海,将高大的滁州城东门几乎都要被堵住。

  还是守城将领身后数十军士,连同守城门的军士都出来阻挡,才挡住人潮。

  穆青笑着点点头,收起了威压,目光从守城将领身上收回。

  他发现这个将领气血雄浑,有着玄关五重的境界,气血雄浑敦厚,根基还算深厚,他笑着俯身扶起守城将领,“将军不必拘礼,快起身吧。这里人潮愈发多了,若是堵住城门也不好,咱们先去府衙吧。”

  说着,穆青将渡春挂回腰间,拉住他的手,和蔼的说道,“我见将军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还请与我同行闲叙。”

  齐听潮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仙师拉住,心中情绪掀起波动,他以前也接待过来自天道门的仙师,只是那些人每次都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面对齐听潮,甚至连话都不愿多说。可这次的仙师同样强大无比,可却用这种礼遇待他,让他简直受宠若惊。

  一路上,穆青几乎将这位齐听潮将军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

  “将军如此年轻才俊,而且实力也颇为不俗,怎么会屈才在这里守城,莫非是有什么隐情?”穆青温和的询问着齐听潮,只见齐听潮顿时脸上浮现出几分难色,都被他看在眼中,于是他故作佯怒的说道:“怎么,莫非齐将军是信不过在下,害怕在下会出去乱说乱传?”

  “不不不,仙师却是误会了,只是事情说起来实是没有什么复杂的,只怕这些俗事污了仙师的耳朵。但既然仙师不嫌弃,我便与仙师说说。原因到是没有什么复杂的,只是在下出身寒门,虽家族破落,但尚能温饱,只是想要上下疏通些却是不能了,因此近几年数次升迁都与在下无关,只能镇守城门。”

  齐听潮小声说着,同时脸色黯淡下来,但穆青突然冷哼一声,却将齐听潮吓了一跳,他担惊受怕的看向穆青,却见他愤懑说道:“齐将军如此栋梁之才,不去为国立功,却在这么一处小小城门蜗居,实在是暴殄天物。将军放心,我这次见到刺史与州牧会给他们提及此事,定使你才华有用武之地。”

  “仙师!”齐听潮闻言,心绪翻动,几乎弃泪,心中生出莫大的感遇之恩,恨不得当即俯首叩拜,但被穆青拦下,他哽咽说道:“今日幸蒙仙师抬遇,若来日真有用武之地,施展一身本领,必亲至仙师府邸拜谢。”

  穆青抚着齐听潮的后背,对他宽慰,使他放心。

  反倒是一直跟在穆青身后的水妙空,一路走来脸上始终都是怪异模样。

  直到与穆青两人来到滁州府衙,齐听潮拜谢回到驻地,而滁州刺史也已经等候多时,与穆青见面后,寒暄一阵后,说等到明日州牧大人回程,再一同拜访仙师。先请仙师至州府驿馆歇歇脚,于是穆青在一位府衙小吏的带领下来带到州府驿馆。

  “辛苦了,这些钱就拿去喝茶吧。”穆青笑吟吟的送出一个小银锭,在小吏惊诧的目光中,银锭飘飘忽忽的落到他的手中,小吏顿时感觉手中沉甸甸的,心绪激动,这十两银子几乎顶他数个月的俸禄了,对他来说算是一笔不小的横财了,他两眼放光的连连拜谢。

  “除此之外,我还有件事要再麻烦你。”说着,穆青从袖中又摸出一枚同样的银锭在小吏面前晃了晃,笑吟吟的说着,“我初来乍到,对于府衙还不算了解,你先给我介绍一下府衙的官员吧,免得来日见面唐突了。”

  小吏只觉得这位仙师真是不一样,温文尔雅,平易近人,远没有以前来的那些仙师的超然的气派派头,但却更让他感觉受宠若惊之于有了几分亲近,他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再加上府衙人员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于是恭恭敬敬的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不错,拿去吧。”穆青笑着将银锭抛给小吏,小吏接过银锭,满脸惊喜,说了几句吉祥话后便离开了。

  穆青关上门,同时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陷入几分凝思,等他回过来头来却恍然才发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人影,他皱眉说道:“你怎么还在着?”

  妙空满脸泛着笑意,沿着颇为奢雅的枣红木桌坐下来,自顾自斟满了一杯茶水,轻啄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用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望着穆青,“没想到,天道门的内门弟子,高高在上的仙家仙师,竟然也会用凡间官场上的那些招揽人心的小伎俩?”

  “小伎俩吗?”穆青笑着坐下,直接从她手中夺过杯子,在她有些呆滞的目光中一口气喝了半杯,舒畅的呼了口气,又将杯子放回妙空手中,笑着说道:“不管大道理,还是小伎俩,只要好用就行。行了,你让驿馆准备晚饭吧,注意多准备肉食。我要出去转转,半个时辰后回来。”

  说着,穆青负手似闲庭信步般的离开了房间,出去后还不忘带上门。

  “登徒子!”

  房间内,妙空神色恼怒的一拍桌子,在她手中那只杯子都被捏的咔咔作响,仿佛承受重压,快要破碎的凄惨模样,但是两团绯红从脸上浮现出来。

  只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又似乎缓和神色,尤其是记忆延伸到洞窟中的养伤的七日时,都是这个人在照顾她。而这一路上走来,这个仙家登徒子也的确与众不同,叫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思考一会,她突然觉得有些唇干舌燥,直接举起手中杯子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但喝光后,她才恍然想到,这个杯子是那人已经用过的。

  她抬手就想要将杯子甩出,但动作一半猛地停住,被她轻轻放在身前的桌面,她目光怔怔的望着光洁的杯壁,出神了半晌,然后双臂一笼趴在桌面将脸全埋了进去,只能看到小巧的耳垂已经变得鲜艳欲滴,如同熟透的红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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