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毁神德斯特不屑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轻蔑,然后缓缓说道:“陈贤!我看你对你们自身的实力存在一些严重的错误判断,正是这种错误的判断,让你和你的同伴们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真的要不得!从某种现实的角度来说,你们这个宇宙中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外,其他生命都没有任何继续生存下去的价值,就像我当年还是宇宙中的孤儿时一样,在他们眼中毫无分量。为了这些所谓的生命,就算你们所有人都牺牲了,也依然无法拯救他们,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你将他们看作蝼蚁一般的存在!可这样一来,岂不是也把孤儿时期的你自己看作蝼蚁了?”凤娟义正词严地叫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每个生命的存在都有着其独特的价值,他们都拥有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力,这种权力绝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强大之人可以随意剥夺的!当年你都有活下去的权力,凭什么他们就没有?”
“我能顽强地活下去是因为我拥有坚忍不拔的意志!”毁神德斯特语气平淡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自傲,“我可以适应所有艰苦卓绝、常人无法忍受的环境,我能够经受各式各样、极为严峻的考验,在不断的磨砺中我成长了起来,而那些没有坚持下来的人则全部被残酷的现实所淘汰。被淘汰的人就理应被丢进历史的垃圾堆里,他们活着已经失去了任何的价值和意义……所以我才会说,你们这个宇宙,除了寥寥数人之外,其他生命都没有活下去的价值,因为在我看来……他们已经被无情地淘汰了,这就是自然的法则。”
“一派胡言!”陈贤厉声喝道,对毁神德斯特的歪理邪说感到无比愤慨,“这宇宙之中,哪一个生命不是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中努力成长的,尽管有的生命在成长过程中失败了,但是他们还可以堕入轮回,获得再一次成长的机会。正是因为有了轮回,宇宙之中的各种生命才能够不断进化、不断成长,从而生生不息地繁衍下去!而你呢,不过是借助于混沌黑暗界帝尊柯傲思的支持,才在那些被黑暗化的宇宙人之中得到了锻炼和成长的机会,根本不是凭借你自己所谓的坚忍不拔。”
“但是,你有没有认真想过,如果我们的宇宙当初没有孕育出你这个生命,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去当柯傲思的走狗,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在今天与我这样面对面地说话!那柯傲思若真的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那他们混沌黑暗界为何连一个简单的生命都无法孕育出来,他做不到这一点,死神马迪时和睡神苏普洛就更不可能做到了。柯傲思可以创建混沌黑暗界,却无法创造生命,他能开疆拓土,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生命去替他把守!所以他只能依靠来自宇宙界的背叛者们供他驱使!你……就是一个背叛了宇宙母亲的可耻走狗,是一个依附于邪恶敌人,反过来攻击自己母宇宙的十恶不赦的恶人!”
“哇哦!”毁神德斯特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诡异,说道:“好一套慷慨激昂的大道理!给我扣上的这个大帽子实在是不小啊。我承认,我确实背叛了宇宙,但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活下去,混沌黑暗界虽然不是什么光明美好的地方,但毕竟我是在那里成长为如今的尊神位的,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宇宙虽好,生命看似无限,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一个真正像样的、能够威胁到我们的人才都培养不出来,你难道不为此感到羞愧吗?宇宙之中的生命们,只会相互攻讦、互相倾轧,只知道内斗,又有什么真正的出息呢!而黑暗界虽然也是尊卑分明,等级森严,但整体上却显得井然有序,不会出现什么太大的乱子,而且我们能够一致对外,不会像你们一样内斗不止,这难道不是优势吗?”
“啊?”凤娟忍不住笑道,眼中满是嘲讽,“你们还拿这个来炫耀吗?在一个阶层分明到极致的社会里,严酷的枷锁牢牢地戴在每个人的身上,他们连想斗都斗不起来呀!你们混沌界的弱者恐怕永远都只能是弱者吧?上升的通道早就被你们的帝尊柯傲思彻底锁死了吧?德斯特,你的运气应该是极好的那种,首先你还是宇宙孤儿少年的时候,想必就已经显现出你自己在金灵功法上面的顶级天赋了吧?如果不是这样,柯傲思又为何要尽力培养你呢!另外,你光有天赋肯定也是远远不够的,你和你的母星系应该是最早一批被混沌黑暗界同化的吧?要不然你哪里能得到如此难得的上升机会,你有没有仔细想过,自你之后,还有哪些拥有金灵天赋的宇宙少年能够获得你当年所拥有的机会!在攻击我们宇宙的时候,你们虽然也参与战斗,但是在前线战死的肯定不会有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既得利益者,你们只会躲在后面指挥,让炮灰去送死。”
“呵呵呵呵!”毁神德斯特发出一阵冰冷的冷笑,接着说道:“无论是在宇宙还是在混沌界,向来都是强者为尊,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修为低下的蝼蚁们自然只有给强者们当炮灰的份儿,更何况……我们的那些属下们,不本来就是来自于宇宙的卑微虫蚁们吗?我们若是自己动手杀了他们,反倒会脏了我们的手,所以借助于你们,通过这场战争,消耗掉这么多毫无存在意义的虫蚁们,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件颇为不错的事情。”
“你们?你们都是谁?”陈贤高声问道,“除了柯傲思、马迪时、苏普洛和你之外,究竟还有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哈哈哈哈哈!”毁神德斯特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宇宙中回荡,随后他淡淡答道:“帝尊之下,左右双神!双神之下,十二神将!其他的,全部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现在我之所以愿意和你们说这么多的话,是因为我毕竟对于这个曾经孕育我的宇宙还有一些残余的情感!这样吧,陈贤!我给你一个面子!我可以等你们将你们身后的那十几个星系的生命全部撤离完毕之后,再继续发动我的进攻!你们走吧!我就在这儿静静地等着,给你们这个机会。”
“你……!”陈贤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毁神德斯特分明是给了他们撤离的机会,但是他心里清楚得很,毁神德斯特对他和他身后的宇宙生命们有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极度蔑视,因为在毁神德斯特的认知里,这些宇宙中的生命无论逃到天涯海角,最终的命运都只会是两个字:灭亡!
陈贤和凤娟最终还是离开了,因为继续与毁神德斯特对峙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撤离是必须要进行的,至于撤离之后这些宇宙生命的最终结局究竟会如何,现在他们也暂时无法考虑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西格玛星系外,凌阳和虞冰向陈贤详细说明了宇宙各个边界战争的最新情况。除了西格玛星系外的毁神德斯特之外,果然还有另外十一个与德斯特力量不相上下的黑暗神将,他们在不同的方向上,正朝着宇宙发动着猛烈而疯狂的攻击。
这十一个神将,与毁神德斯特截然不同,他们根本不以真面目示人,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中,也从未向宇宙生命有过任何形式的交流,他们只是一味地释放着自己恐怖的力量,由外向内,一步一步地无情摧毁着宇宙边缘上的一个个星系,完全不顾及这些星系之中是否存在着无辜的生命。
另外,除去十二神将的全面猛烈攻击外,在其它各个方向上,一股股由黑暗力量组成的兵团也如同潮水般向宇宙发动着全面的进攻。于是,作为由宇宙之中诸多齐圣境高人们所组织起来的宇宙联军,根本无法抵御十二神将的正面强势进攻,只能被迫避其锋芒,选择与那些由宇宙生命黑暗化而纠集起来的黑暗兵团进行正面的交锋,战斗打得异常艰难。
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无情,十二神将所到之处,所有的一切都被彻底摧毁,化为乌有。而黑暗兵团兵锋所指的地方,战场上到处都是双方将士们的尸体和残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面对如此强大到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终于有不少宇宙联军中的将士们陷入了绝望之中。他们无法抵御敌人的疯狂进攻,无法守护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又不愿就这么被黑暗化,成为混沌界的孤魂野鬼,所以在战场上但求一死,成为了他们心中唯一的心愿,希望能以死亡来捍卫最后的尊严。
战斗变得越来越惨烈,牺牲的人数也越来越多,经过仔细的计算和分析,当初祖灵树的预言开始慢慢变成现实,大约八百万年之后,十二神将和混沌黑暗兵团将会攻打到银河系的附近。到了那个时候,对于陈贤和凤娟而言,将是他们最后的拼命时刻,是守护宇宙的最后希望。
从前线撤退下来的各种宇宙生命,都在花家星国的大力帮助下,暂时居住在以银河系为中心的上百万个生命星系之中。为了开发和建设这些生命星系,以方芸为首的众多花家星国将士们几乎付出了自己的一切,耗尽了心血和精力。
但是,所有的努力似乎在八百万年后就要戛然而止了,难道这一切真的就要这么结束了吗?无数生命的努力和牺牲难道都将化为泡影?
陈贤和凤娟不甘心就这样接受命运的安排,于是他们准备开赴每一个黑暗神将发动进攻的战场,准备去迎击每一个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敌人,为宇宙的生存争取一线生机。
不过奇怪的是,每一个不露面的神将们,虽然对其他人毫不留情,却每次都给陈贤和凤娟面子,好像他们都收到了黑暗帝尊柯傲思的秘密指令一般,都不愿意主动攻击他们二人,而且都会给他们俩足够的时间,用来撤离战争前线处生命星系中的各种生命们,这其中的缘由让人捉摸不透。
“柯傲思究竟在玩儿什么花样?”陈贤一边在心中反复思索着,一边口中喃喃地向身边的凤娟问道。
“还记得白羽、洛莎他们飞船上留下的信息吗?”凤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陈贤愣了一下,努力回想着,然后说道:“死神马迪时曾经向睡神苏普洛的假身明月山说过,他们的帝尊柯傲思受伤很重,到现在还并未完全恢复。所以我猜测,柯傲思曾经向马迪时和苏普洛下达过相关的命令,不准他们俩参与现在针对宇宙的战争。”
“我有点儿疑惑,柯傲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凤娟淡淡问道。
陈贤苦笑了一下,答道:“至少对于咱们宇宙中诸多的生命来说,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王,是毁灭的象征,虽然我还不太清楚他与盘古、盖漪两位大哥大姐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但就目前他所做的一切来说,他应该是恨不得直接将咱们二人以及这个宇宙彻底抹杀的……”
“那他为何又命令手下的十二神将对咱们俩这么客气呢?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凤娟又问道。
陈贤再度苦笑了一下,答道:“按照我个人的理解,柯傲思对待咱们俩就好像猫捉耗子一般,既然他可以轻易地拿捏我们,那何不多玩一会儿,享受这种掌控的感觉……呵呵!难道他真的就不害怕咱们俩某一天真的悟出那个能够颠覆一切的答案吗?”
凤娟沉思了一下,缓缓地说道:“若是……柯傲思也想知道那个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