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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出胜负

欲镜花 星火薪火 3039 2024-11-11 16:29

  风鉴好奇的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出去,同时还有禁军统领以及四大将军的目光。

  武小伍站在人群的末端,他如一片花从中独立的一棵小草样刺眼。背上背着盒子,手里举着一把用黑布包裹的剑,身躯挺拔,面容冷漠,这便是数道目光看到的结果。

  在更多的目光注视下,他将手中之剑抽出,对着高台抛了过去。剑在空中发出嗡嗡争鸣,准确无误的落入灰衣人身前的地上,剑尖插进去,剑身摇摇晃晃,剑刃锋利无比,当是真正的利如秋霜。

  灰衣人打量着这把剑,他的眼睛在笑,仿佛看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事实上,这把剑就是他亲手交到了小师妹手中。

  他伸出笼在袖子里那双粗糙的手,提起地上的剑,举剑其眉。清冷的剑身末端——瑶光二字还是一如往昔。左手轻扣剑身,剑鸣大作,发出它的沉寂多年的嘶鸣。

  人们再一次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个身躯挺拔的青年人,随手一抛便是一把绝世好剑,绝对不是偶然。果然是有备而来,在京都的江湖人眼中他与灰衣人俨然是一路人。

  剑身嘶鸣之时,风鉴沉默半晌发出一声只有他能懂的苦笑,道了一句:“好剑。”

  台下,角落里的李西钊恭恭敬敬捧着师父的铁剑走出。人群中发出数声不甘的叹息,这是为他们手中之剑而叹,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许大头,他发出的叹息声尤为的重。

  灰衣人单手执剑而立,忽神色失落,颓然道:“我这一生碌碌无为,一生在遵守门规,现在想想当真是无趣之极。”

  “今日,霸剑宗曲幽阳在此挑战于风王爷,此试当用命矣。”

  “不知王爷敢否?”

  一连三句话,一句比一句厉,声震四野,随之而来的还有曲幽阳那几分懒散的气息转变为一股霸气威势。很难相信短短瞬间,一个人可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大胆”

  “狂妄”

  这两句话分别来自舒天奇与李括,一向沉稳的方震稍显不悦,儒雅的宇文辕则瞪大双眼,似笑非笑,兴趣浓厚。

  风鉴接过徒儿手里的铁剑,一把陪伴风鉴征战数十载的铁剑,通体黝黑,唯有剑刃处闪烁着白茫,如静谧黑夜里凸现的一抹亮光,摄人心魄。

  风鉴举起的剑算是对他一连三问最好的回应。

  两人持剑而立,却又纹丝不动,场间寂静的害怕。人群里毫不起眼的许大头看着现在天地间唯一的两道身影,闻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满头大汗岑岑而下,不知是热的还是怎的。

  但凡是江湖人都知道他们持剑而立不是为了好看,须知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一招一息之间。两人谁都不愿出手,都在等一个时机。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们的比试已经开始了。像他们这种高手,比试的不一定要是剑招,也可以是其他。

  比如勇气,比如毅力,比如临危不惧的定力。

  不知不觉,阳光散满了场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流满汗水。但他们仍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哪一瞬间就错过了什么。

  在太阳最烈、最毒的时候,曲幽阳出剑了,这位霸剑宗的老二在山上劳作大半辈子,此时他要用手中之剑找回往日蹉跎掉的岁月。为他自己,也为那早早离开人世的小师妹。

  风鉴毅然不动,举剑相迎。两剑相交发出刺耳的金属相割声,以及串串的火花。内力稍差的,只觉得眼前一黑,显些昏过去。

  一剑之威如此了得,往日间籍籍无名的霸剑宗从今以后只怕是无不为世人津津乐道。

  两剑乍一相交,倏又分离。灰色身影一闪,曲幽阳再次飘身而来,紧接着两剑相击之声,响个不绝。

  风鉴仍屹立不动,而曲幽阳则如鬼魅般化作一条轻烟,从四面八方加以进攻,手中瑶光发出争鸣,化作万千银茫,霸气绝伦的朝敌手攻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风鉴沧桑的脸上神情肃穆,银黑色的长发在气劲席卷之下,飘然而动,更是平添他几分威势。只见他手中之剑肆意挥舞,或劈或削、或刺或挑,俨然使得像自己的手臂一般,一时间两人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宇文辕目不转睛的盯着场间,叹口气道:“我以为自己功夫不弱,加上这些年沙场磨练,原以为多少可以接王爷几招。今日得见,才发现不管过去多久仍难望其项背。”说罢又连叹三声,叹尽肚子里的苦水。其余几人均默不作声,但观其面色也甚是赞同他的说法。

  脸色仿佛永远阴沉如水的舒天奇一向是不喜宇文辕的,开口问向功夫隐隐是众人之首的方震,道:“方兄,你以为今日胜负如何?”

  方震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当属王爷。”

  话落,李括惊道:“快看,似是要有结果了。”

  那光影般不断飞舞着的剑光,早就刺的台下之人睁不开眼睛。可怜许大头满心欢喜的来,却只能勉强看到两人影子,更别提什么高深莫测的剑法。

  两个一直缠斗在一起的人影骤然分离,各自停在台子的边缘。手中长剑皆嗡嗡作响,颤个不停,似是承受不住二人的力道,而发出悲鸣。

  人群尽头处,伍小武伸手抹去眼角的几滴泪,把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他也不愿错过这精彩绝伦的一战。

  曲幽阳拖剑在后,双膝微蹲,意沉丹田,为他的最强一击蓄力。风鉴第一次动了,铁剑在空中转出一个斗大的剑花,目标正是灰色衣衫猎猎作响的曲幽阳。

  曲幽阳大喝一声:“来得好!”

  此时他已完成蓄力,拖剑相迎,两道身影在相交之时忽冲天而起,整个断魂台的上空剑影层层,遮天蔽日。

  初时,观战之人还能勉强看清一些。十数招过后,众人眼里只余一灰一黄两道残影,更别提想要看清他们剑法啦。

  场间只余清脆的剑鸣之声,如果有一个旁观之人的话,一定会发现所有人目不转睛抬头看天的场面是多么的震撼。

  当所有的剑鸣声消逝一空,翻滚的气劲尽数敛去,两道身影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他们站在高台之上,站在温暖的阳光之下,站在所有人的心里。

  风鉴对于这一切毫不关心,他只是斜着眼看向自己手中的铁剑,上面布满缺口,看起来伤痕累累。

  “咔嚓”布满缺口的剑,再也不能承受住,顿时断作七八截洒落在地上,如同秋日里的残叶,人也是否如此?

  可是现在春日正盛,秋日未到,秋风未起,人也还站在那里。

  与他一同看着的还有台上的另外几人,他们的眼里是那么的难以置信,那错愕的样子简直此他们自己的剑变成那样还要来得难过。

  因为那是风鉴的剑,因为那是他们恭亲王的剑,怎可如此?

  绯袍的太监,眯着眼睛,让人很难看清他眼里的神色,他想着此时此刻该是回去向陛下复命了。

  真是难为兴高采烈而来的江湖中人,武功招式看得迷迷糊糊,现在连胜负都不清楚了。

  在观曲幽阳,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蓝天白云,感受着舒爽的春风拂动着。他脸上又露出了那副平静而又略带腼腆的笑容。

  渐渐的他握剑的右手手指上滴出了第一滴血珠,紧接着是左手,然后是耳朵、口鼻里,最后他的衣衫被打湿,变成一个血色的人,仰天倒下。

  “啊……”无数道惊乎发出,是疯狂的欢喜,原来是风鉴赢了,王爷毕竟还是王爷。

  绯袍太监抹了抹额头那并不存在的汗水,忽觉得今年春日的太阳也未免太过于烈了些。

  看着那就要倒在地上的人,四大将军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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