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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二人皆惧

浪客断夜行 喜欢读故事的人 4999 2025-06-09 19:03

  汪百行听着田玉良正义凛然的话,一时之间分不清此人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他清楚人是最擅长伪装的,只要一个人不想卸下伪装,没有人看清他真正的样子,可是他对“底线”显然嗤之以鼻,不过既然田玉良开口了,他自然也要给他几分颜面,何况杀人于无形是常理,不答应也会答应的。

  戴缈生敲响举花楼的门,门开了,门内的女子看着戴缈生先是一脸茫瞬即又转成欣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笑道:“客官,你可算来了,可知道让姐妹们等你等得有多辛苦。”

  戴缈生从身上取下一小袋银两,送到女子手上,那女子倒是不客气收了起来,笑问道:“客官真是大方,还请客观这边请。”

  戴缈生笑了笑,言道:“今日身上只有这麽多,不过我不是来找你们的,我是来找你们楼主的。”

  那女子疑惑道:“我们楼主不接客的。”

  戴缈生道:“我找你们楼主是谈事情,不是让他接客。”

  那女子道:“好,客官请稍等,外面天凉,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我去找我们花娘来。”

  戴缈生道:“多谢。”

  花娘迈着轻饶的步伐,款款走来,虽说已是徐娘半老,可奈不住别有风韵。

  花娘见到戴缈生施了一礼,言道:“花娘当是谁要来找我们楼主,原来是戴坊主,招待不周,多多海涵。”

  戴缈生从没有出现过举花楼,可这里的花娘还是能认出自己,说明举花楼的情报掌握不比自己差。

  戴缈生微微笑道:“不知汪楼主可以见在下吗?”

  花娘道:“请。”

  戴缈生来到大厅,汪百行高居临下看着戴缈生,戴缈生抬头望着戴着面具的汪百行缓缓走上前,花娘默默退了出去。汪百行一句话也没有说,周围静得出奇,汪百行体态如松,一丝不动,面具可憎,若是平常人面对这样的局面还真能被吓到,非得小心翼翼将人打扰得罪,不免有些唯唯诺诺,戴缈生却镇定自若,拱手施礼道:“汪楼主,冒昧拜访,多有叨扰。”

  在汪百行的记忆中自他落脚到长运就没有与戴缈生打过交道,而且此人发迹比自己轻松,甚至说是借了自己与断无常的东风,若不是他们来搅乱长运当是已被固化的局面,他哪里分得到肉吃,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声不响的人偏偏在长运站稳脚跟,还创立自己的基业,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究竟戴缈生是个什麽样的人他真的没有跟此人打过交道,不过,能从夹缝中站起来的人自然手段都不差。

  汪百行道:“不叨扰,不知戴坊主来找本楼主有何贵干?”

  戴缈生道:“在下这不是在府寺应了个差事,主要是负责咱们长运的商道,汪楼主的商号在长运如此响亮不能不让在下前来拜会。”

  汪百行心想道:“本尊不拿你开刀,你倒是想着先拿本尊开刀。”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汪百行沙哑着声音道:“难得戴坊主有此心。”

  戴缈生道:“你不是汪为仁公子?”

  汪百行道:“本尊几时说过我是汪为仁?”

  戴缈生道:“那……”

  汪百行抢言道:“你若是想找汪为仁那就请便。”

  戴缈生心思何等机敏,这是汪百行想不与己交谈之意,而且也未把自己放在眼里,心想道:“我虽不知面前的人与汪为仁究竟是什麽关系,可是二人必然关系不浅,不过究竟是好关系还是坏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于是笑道:“‘汪商’的招牌是楼主立的,在下自然要找楼主,故此,谁为楼主,我便找谁。”

  汪百行道:“强求可不得的道理戴坊主不会不知道。”

  戴缈生道:“在下想知道的是汪楼主的‘汪商’今后有什麽打算。”

  汪百行道:“能有什麽打算?自然是赚钱过日子。”

  戴缈生道:“赚钱无可厚非,过日子也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长运面临危难,楼主也不能袖手旁观呐。”

  汪百行道:“那依戴坊主之见,本尊该当如何?”

  戴缈生道:“楼主能一手创立‘汪商’手段自然不简单,只是在下想告诉楼主,这块招牌我想给楼主拿掉就能给楼主拿掉,想让楼主立着它就绝对不会倒,该当如何,楼主还不明白?”

  汪百行握紧拳头道:“戴坊主,你不要以为府寺封了你个差事,你就可以来本尊这里拿着鸡毛当令箭。”

  戴缈生道:“是鸡毛是令箭不是楼主说了算。听说,楼主创立这个商号自己可搭进去不少东西?这做商人不赚钱楼主还行什麽商?”

  汪百行道:“你就是来告诉本尊怎麽行商的?”

  戴缈生笑道:“非也非也,在下来是想让汪楼主解决长运百姓的生存危机,我想身为长运的大商号这点事情不难做到,何况这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你说是不是,汪楼主?”

  汪百行道:“说到义不容辞,这难道不是你们府寺的事情吗?”

  戴缈生漫不经心地言道:“在下跟断楼主打过交道,此人做事比较爽利,与楼主你乃是头一回,楼主怎麽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兴许楼主做成这件事情,商号的威名更是比现在还要响亮?于情于理这件事情楼主都不应该推脱?”

  汪百行道:“于谁的情?于谁的理?”

  戴缈生道:“受苦受难受百姓的情,渡苦渡难渡百姓的理。话说回来,不管谁的情,谁的理,这笔生意可划算。”

  汪百行冷哼一声,道:“戴坊主说得真不错,这笔生意十分划算,可你怎麽不做?”

  戴缈生笑道:“在下一直为此事费心劳神,楼主不会不知道,但是凭在下一己之力难以扭转乾坤,所以才会请楼主出马。”

  汪百行道:“好,此事本尊应下了。”

  戴缈生道:“口说无凭。”

  汪百行道:“你还要怎样?”

  戴缈生道:“立字为证。”

  汪百行道:“有你来兜底还签什麽字据?”

  戴缈生道:“非也非也,楼主要独立解决此事,因为在下已经没有余力了,所以,若是你在过年之前解决不了这个难题,在下就帮楼主看着商号。”

  汪百行道:“你在跟本尊对赌?”

  戴缈生道:“不错。”

  汪百行道:“若是本尊解决了这个难题,从此你就不用在出现在长运。”

  戴缈生道:“一言为定。”

  汪百行道:“一言为定。”

  戴缈生道:“楼主一诺千金,也不需要立字据了,在下也不便叨扰,告辞。”

  汪百行道:“慢走不送。”

  戴缈生走后,汪百行想着汪为仁耽误了他的计策,不由得有些生气,咬牙切齿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杀掉戴缈生很简单,可是在赌局中赢过他却要比杀掉他更有乐趣。戴缈生孤身涉险,想必是想到了这一招,只是这一招非常凶险,稍有不慎那便是万丈深渊,跌下去必然粉身碎骨。可是,他还是在不知道此人是谁的情况下赢得了一场博弈。

  汪为仁伤势已经好了七成,汪为仁走出屋门伸了个拦腰,屋外四轿奴恶狠狠地盯着他,汪为仁嬉皮笑脸道:“四位老兄,你们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是为何?我可是你们仇宫主的座上宾。”

  四轿奴并不理会他,汪为仁提起桌子上的一坛酒倒满一碗,仰头干下,心满意足道:“酒是差了点,倒是够烈。”随即问道:“段公子在哪里?”

  四轿奴好似四根柱子一样,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盯着汪为仁,汪为仁道:“不告诉我?好啊,那我自己去找。”

  他朝大门的方向迈步就要走,四轿奴身形展动将他围困在中间,汪为仁看着面无表情的四轿奴心中想道:“仇高齿手下武功高强之辈还真不少。”他道:“你们不想让本公子走,好,那本公子就不走,死鱼眼,迟早会横死。”

  日上三杆,汪为仁甚感无聊,他就在心里思考蒙面人的事情,嘀咕道:“连方老大等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不得不说那人武功是真高,凭我现在的武功根本不能与之相抗一二。这下可好,一场大战,蜗居在此,本公子倒是成身无分文的讨饭人。”

  段白玉回来了,汪为仁看见段白玉连忙起身道:“段公子回来了。”

  段白玉道:“你清醒了?”

  汪为仁道:“是啊……我……还不是太清醒......”

  还未等汪为仁说完,段白玉接着说道:“我救你是因为你能给我那个答案。”

  汪为仁道:“我知道。”

  段白玉道:“告诉我,谁杀了她?”

  汪为仁心里思索再三道:“仇高齿身边有这四个莽汉,还有很多武功不错的侍女,你认为谁能杀得了她?”言道:“段公子放心,在下一定会告知于你。”

  段白玉道:“是熟悉举花楼构造的人。”

  汪为仁道:“你说的对。”

  段白玉道:“你熟悉举花楼的构造。”

  汪为仁道:“你说的对。”

  段白玉道:“那杀她的人是你。”

  段白玉一双眼睛如火炬般盯着汪为仁,汪为仁道:“段兄,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杀仇宫主有什麽好处?我可是仇宫主的座上宾,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再说我又有什麽本事杀得了仇宫主?”

  段白玉道:“不错,你的确没那个本事,就你这身武功根本进不了仇宫主三尺之内。”

  汪为仁心有余悸道:“那是那是,我这点微末道行哪能入得了仇宫主的法眼?你放心,等时机成熟我定会如实相告。”

  段白玉道:“在你没有告诉我之前,你永远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汪为仁道:“你愿意做本公子的侍卫,本公子真是求之不得。”接着他又吞吞吐吐地说道:“不过本公子还真有些事情要去做,你总跟着我着实有些不太方便。”

  段白玉道:“做什麽?”

  汪为仁道:“茅房,躺了几日肚子肠子里都塞满了。”

  段白玉不再搭理他。

  汪为仁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该怎麽做?”边想边朝着茅房走去。

  这日,汪为仁实在有些憋闷,决定出去透透气。

  段白玉问道:“你要出去?”

  汪为仁道:“闷得慌,上街走走。”

  段白玉道:“你不怕遇到那个要将你碎尸万端的人?”

  汪为仁一笑道:“这不是还有段公子陪伴在侧?谁想要我的命也得问过段公子不是?”

  段白玉警告道:“你最好小心点。”

  汪为仁转着转着来到举花楼下,段白玉抱着剑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汪为仁心中思索道:“我该怎麽重新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可是我所有的赌本都已经用干净了。”想着看向段白玉,傻傻地朝着段白玉笑了笑,段白玉看着他这副傻笑的样子似乎颇耐人寻味,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于是他回敬以冰冷的目光,好像告诉他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可逗留。

  汪为仁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除了段白玉至少还有两个人或许可以帮助他,他心中暗叫道:“好刀需用好钢,此时不用何时用,慕千洪、田玉良,你们可好?”

  汪为仁转身边离开举花楼,来到慕府,他见到了慕千洪,道:“慕师傅,你为何看上去一副很憔悴的样子?”

  慕千洪看着道:“你还敢来见我?”

  汪为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道:“我为何不敢?”

  慕千洪道:“你就不怕你义父杀了你?”

  汪为仁道:“我义父?”

  慕千洪道:“你还不知情?”

  汪为仁道:“我知什麽情?”

  慕千洪道:“举花楼坐镇的正是你义父汪百行。”

  汪为仁大惊失色,浑身软烂如泥,他这才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慕千洪看出汪为仁的惊惧来了,他道:“汪公子,你认为你能逃出他汪百行的手掌心吗?”

  汪为仁苦笑两声道:“笑话,汪百行早就死了,而坐在那个位子的是你口中的鬼先生。”

  慕千洪道:“什麽,你再说一遍?”

  汪为仁道:“他是鬼先生啊,怎麽可能是汪百行?”

  慕千洪道:“他亲口告诉我他是汪百行的,而且还说你弑父。”

  二人面面相觑,究竟在举花楼坐镇的是谁,都是一种威胁,因为这超出了他们对人所掌控的范围,如果是鬼先生,那慕千洪未必能活,如果是汪百行,那汪为仁必死无疑。慕千洪一口气提起来,竟不敢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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