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孙离!幻舞玲珑!
第二天,诸葛亮按照约定的地方来接新英雄。
“振涛,中午你放学后别乱跑。在小区楼下的那家小菜馆等我,我们中午出去吃。”
“咦?诸葛老师,你发工资了?这么大方?”
“什么话!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是我一个朋友要来这里看我。”
“朋友?诸葛老师你在这里还有朋友吗?是谁呀,我认识吗?”
“好了小鬼,别问那么多。你到时候直接过去就行了。”
“好的诸葛老师。”
送振涛去了学校,诸葛亮便径直前往位于海都城北城区兴绥路152号的海都万达广场。按照约定,新降临的英雄将会在那里出现。
刚到广场入口,他就发现前方人头攒动,围得水泄不通,阵阵惊呼声和拍照声此起彼伏:
“快看!那个cos公孙离的小姐姐!我的天!”
“这也太像了吧?我见过那么多coser,这个还原度简直离谱!”
“这哪是cos啊!这根本就是公孙离从游戏里走出来了!你看那气质,那眼神!”
“耳朵!那兔耳朵是真的在动吗?”
诸葛亮心中一动,凭借身高优势,很快挤到了人群前列。
只见人群中央,一位女子亭亭玉立。她身着标志性的橙红色低襟露背装,勾勒出曼妙身姿,下着紧身灯笼裤,足蹬硬底高跟鞋,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油纸伞。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发间那对毛茸茸、似乎还微微颤动的兔耳,以及那双清澈灵动、带着一丝羞怯和好奇望向四周的眼眸。
这人正是幻舞玲珑——公孙离。
“阿离姑娘,你来了。”诸葛亮走上前。
“诸葛先生!”公孙离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安心和欣喜,兔耳也跟着轻轻抖动了一下,“终于找到您了。”
“嗯。走吧阿离姑娘,我们回去说。”
“怎么?诸葛亮,老朋友刚见面,就这么急着走吗?”
一个冰冷、嘶哑、浸透着无尽恨意的声音如同毒蛇般在他们身后响起。诸葛亮和公孙离猛地转身,就看见那个熟悉的、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影,如同从阴影中渗出,无声无息地挡在了他们离去的路上。玄铁面具泛着幽冷的光。
“是你!”诸葛亮瞳孔骤缩,周身元气本能流转。
“诸葛先生,他是……”公孙离也瞬间警惕,握紧了手中的伞。
“他就是想要占领王者大陆和海都城的侵略者!”
“既然你就是侵略者的话,看招!”
公孙离身影灵动如幻,手腕轻抖,一枚边缘锐利如刀的枫叶自伞沿激射而出,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斩向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的面具化为两截掉落在地上,他的脸暴露在阳光下。那已非一张完整的人脸。蛛网般的黑色纹路遍布肌肤,皮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活物在疯狂蠕动、凸起,右眼完全被一颗浑浊、散发着不祥血光的晶石取代,左眼虽然还保留着人形,但那琥珀色的瞳孔里,此刻只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疯狂与怨毒。
公孙离不由得愣住了。
“你是……原来的长安城的兵马大元帅陌秦大人?”
“阿离姑娘,你刚才说什么?”诸葛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诸葛先生,他是陌秦。曾经女帝陛下麾下的长安城兵马大元帅。”
“她说的没错,我就是陌秦。我的老朋友诸葛亮,自长安城一别,我们可是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呢。”
“呃啊!”剧烈的头痛让诸葛亮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捂住头颅,痛苦地单膝跪倒在地,冷汗涔涔而下。
他全都想起来了。
眼前的这个黑衣人,正是诸葛亮当年在长安城的时候认识的朋友——陌秦。
陌秦乃长安城兵马大元帅,掌管长安城军队。
诸葛亮和陌秦的友谊是在一个下雪天开始的。那时候,诸葛亮刚刚被女帝封为北地爵。一场大雪将他困在了长安城郊外的驿亭。
炉火将熄,残茶已冷。
他独坐案前,指尖一枚黑子悬而未落,棋枰上白子如围城之势——是他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残局。
“诸葛孔明好雅兴。”亭外忽有人声。
抬眼时,只见一人玄甲未卸,肩头积雪半寸,眉目间还带着战场未褪的煞气。他的脸轮廓如长城砖石般硬朗,剑眉下压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三分考量七分温厚。此人正是刚班师回朝的兵马大元帅——陌秦。
诸葛亮起身行礼,广袖扫乱棋局:“元帅见笑。”
陌秦大步踏入,佩刀往案头一搁:“听闻陛下封你北地爵,特来讨杯酒喝。”顿了顿,瞥见棋局,“顺便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用兵。”
诸葛亮垂眸浅笑,指尖一枚黑子轻转:“若在下侥幸赢一局?”
“本帅府上的‘寒潭香’任你搬。”
“若输了呢?”
陌秦解下大氅往火炉旁一掷,震得火星四溅:“那就给本帅当三个月行军参谋。正好北伐还缺个会看地图的。”
亭外雪落无声。
黑子落时,诸葛亮忽然轻声道:“元帅可知,北地有种弈法?”
“嗯?”
“败者需在雪地里堆个雪人,胜者为其点睛。”指尖白子忽如利剑出鞘,“若在下赢了,想要个持剑的雪将军。”
陌秦大笑,震得梁上积雪簌簌而落:“狂妄!”
三更梆子响时,炉上温酒正沸。
陌秦盯着棋盘,脸色比夜色还黑:“你方才……故意让了七步?”
诸葛亮捧茶的手稳如执印:“元帅看错了,是九步。”
后来长安传言:那夜郊外驿亭,有人看见新晋的北地爵蹲在雪地里,给个持剑雪人系披风。更怪的是,威震边关的陌元帅竟蹲在旁边递铜盔。
后来诸葛亮救了被封印的王昭君,并把她带回了长安城。又将陌秦介绍给她认识。有一年元旦,三人喝了些酒,都有些醉了。在陌秦的提议下,三人径直来到玄武门前,各自题了一首歌颂女帝武则天功德的诗。诸葛亮的诗为《紫宸颂》:
紫微垂象拱长安,万国衣冠拜玉銮。
星列九霄明帝座,云开五色现仙官。
谋深敢负苍生望,笔落能安社稷难。
若问经纶何所似,春风化雨润芝兰。
王昭君的诗为《雪映天颜》:
琼琚飞落九重城,素手裁冰映太清。
寒魄不遮宫柳色,霜华偏衬冕旒明。
曾携朔气凝金甲,今化甘霖润玉京。
若许人间长仰望,愿为北斗护承平。
陌秦的诗为《铁马颂》:
铁甲未销又整鞍,为擎赤帜立云端。
千营鼓角催星晓,一剑光寒动夜阑。
岂惧风霜凋战骨,敢将肝胆照金銮。
他年若问凌烟事,血写丰碑墨未干。
女帝在读了三人的诗后大为赞赏,她将诸葛亮的诗刻在翰林院的墙上,供学子膜拜。而王昭君的诗被女帝亲笔题在御赐给她的雪貂裘上,后来跟着王昭君连同部分勋章和升华器一起拿回北境。陌秦的诗被兵部抄录,发往各军营当“武将写作范例”。
后来诸葛亮离开长安城,两人最后一次在元帅府上饮酒。
“孔明啊……等这天下太平了,我就辞去这元帅的职位。到你蜀地草庐旁边盖个房子,天天住在你身边。你种你的地,我打我的猎。昭君要是来了啊……”陌秦大笑着比划,“就让她在院子里堆雪人!”
“我会教你如何种地,免得你总是分不清小麦和狗尾巴草。”
两人大笑着喝干了手里的酒。
这一切还是在十年前结束了。
十年前,诸葛亮和王昭君不慎被勋章中的黑暗力量所感染而黑化。黑化后的诸葛亮名为“暗鸦之灵”,黑化后的王昭君名为“冰霜之华”。黑化后的他们利用传说之刃召唤出长城守卫军五人(花木兰·瑞麟志,铠·青龙志,苏烈·玄武志,百里守约·朱雀志,百里玄策·白虎志)的幻影。七人几乎将长安城夷为平地,还杀死了陌秦的家人及部分长安居民。
后来还是在他们准备踏平长城守卫军之时被真正的长城守卫军五个人感化并恢复正常,女娲趁机用法术将勋章的黑暗力量吸收,并抹去了诸葛亮和王昭君关于这件事和关于陌秦的全部记忆。她宽恕了诸葛亮和王昭君的罪行。至此,没有人再向他们提起过关于陌秦的事情。
她将勋章重新归还给了诸葛亮和王昭君,并让他们以勋章的力量守护王者大陆。但为了防止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女娲将勋章与升华器的大部分能量抽出,凝聚于十二块玲珑碎片之中。所以诸葛亮和王昭君只能利用勋章的能量,但无法合成能量剑。
至此之后,陌秦与诸葛亮就由朋友变成了敌人。他苦苦寻找打败诸葛亮的方法,最后不慎接触了一个叫做黑暗之核的东西,被黑暗之核的力量所吞噬,成为了一个既想杀死诸葛亮和王昭君又想占领王者大陆的野心家。随后他来到海都城聚宝山,利用黑暗之核的力量解开了权力之杖的封印。当然陌秦黑化的事情诸葛亮并不知道。
“陌秦兄?真的是你吗?”
“怎么?在蓉城当了几天军师,就不认识曾经把酒言欢的老朋友了吗?还是说,你和王昭君早就心安理得的把你们在长安城犯下的过错都忘记了?”
“老朋友,我知道你恨我们。这份恨天经地义。但不要牵连王者大陆和海都城,这里和我们的恩怨无关。”
“无关?”陌秦突然大笑,笑声中充满疯狂,“当年我的父母家人又何其无辜?他们可曾伤害过任何人?”
诸葛亮面色苍白:“那是个意外……我和昭君被黑暗力量控制,失去了理智……”
“意外?”陌秦的声音陡然提高,“你管那叫意外?我亲眼看着我的侄女被元气弹炸成碎片!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到死都在让她的诸葛叔叔救她!”
“我……我从未想过为自己开脱。那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与遗憾。”
“遗憾?”陌秦的眼中流下黑色的泪水,“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走遍王者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寻找能够杀死你们的力量。最后我找到了它。”陌秦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石头。它表面布满了不规则的棱角,内部仿佛有粘稠的黑色液体在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邪恶与不祥气息
“阿离姑娘,你可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诸葛先生。”
“你们不用知道那么多!它给了我复仇的力量,也让我看到了真相。”陌秦的声音越来越扭曲,“这个世界,连同你们珍视的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与鲜血之上。我要摧毁它,从海都城开始,然后是王者大陆,最后是整个宇宙!”
“老朋友,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我们曾一起发誓守护王者大陆,创造太平盛世。难道你忘记了吗?”
“闭嘴!”陌秦怒吼,“那个天真的陌秦已经和他的家人一起死了!”
话音未落,陌秦悍然出手。权力之杖顶端骷髅双眼红芒爆闪,数道缠绕着毁灭黑气的能量箭矢如同毒蛇般射向两人。诸葛亮和公孙离反应极快,身形闪动,险险避开。
“元气弹!”诸葛亮抓住间隙,凝聚起一颗璀璨的湛蓝能量球,悍然轰向陌秦。
就在元气弹即将命中的刹那,陌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口中念诵起晦涩的咒语。权力之杖顶端骤然亮起浓郁的紫色光芒,瞬间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紫色能量护罩。
嗡!
威力巨大的元气弹撞在紫色护罩上,竟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被那诡异的紫光彻底吸收、吞噬。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为什么我们的攻击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公孙离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这种力量绝对强于我们之上。”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去吧!碍事的兔子,我先解决掉你!”
数道更加强大的黑色能量束射向公孙离。
“孤鹜断霞!”公孙离娇叱一声,身影瞬间化作数道难以捉摸的残影,手中纸伞旋转飞舞,险之又险地格挡开大部分攻击,但仍被一道能量擦中肩膀,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阿离姑娘!”诸葛亮赶紧将她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诸葛先生。”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你们就在地狱里团圆吧!天泣·血蚀之雨!”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色,蔚蓝被不祥的暗红迅速吞噬。紧接着,豆大的、粘稠如血、散发着刺鼻硫磺和铁锈腥气的红色雨点,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
嗤嗤嗤!
雨点落在地面、墙壁、广告牌上,瞬间冒起滚滚白烟,坚硬的石板和金属如同黄油般被迅速腐蚀溶解。恐怖的腐蚀性远超强酸。
“阿离姑娘,这雨点具有强烈的腐蚀性。我们快走!”
“嗯!”
两人朝着广场边缘一处仿古凉亭疾奔而去。
“没用的。”
雨点落在凉亭的琉璃瓦顶上,同样发出恐怖的腐蚀声,坚固的瓦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穿孔。
“阿离姑娘,亭子要塌了。快走!”
“嗯!”
“你们跑不掉的,乖乖受死吧!”
这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诸葛老师!”
只见振涛不知何时冲到了广场边缘,正不顾危险地朝他们这边拼命挥手。他显然看到了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和身处险境的诸葛亮。
“又是那该死的小鬼!好吧好吧,今日暂且放过你们!”陌秦深知此刻不宜硬撼那未知的金光,他果断地中断了法术。漫天的血雨骤然停止,天空的暗红色迅速褪去。他怨毒地瞪了振涛一眼,身影化作一股翻腾的黑雾,瞬间消失在原地。
诸葛亮扶起受伤的公孙离,快步走到振涛面前。
“振涛?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让你在饭馆等我们吗?”
“我在那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见你们过来,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不过诸葛老师,刚才那是什么?那个穿黑衣服的怪物,还有那……红色的雨。”
“没事小鬼,你不用担心。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阿离。阿离姑娘,这是我的学生宋振涛,最近和我住在一起。”
“阿离姐姐好!”
“你好,振涛弟弟。”
振涛看着眼前这位美得不像真人的“coser”,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礼貌地问好,眼中充满了好奇,“姐姐你cos的公孙离好像啊!简直一模一样!”
公孙离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诸葛亮拦住了。
“小鬼,还是被你发现了。你这位阿离姐姐可是资深的coser和游戏高手,比我厉害多了。好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也饿坏了吧小鬼?好了,先去吃饭吧。阿离姑娘,你带振涛先走。我随后就去。”
“明白。”
振涛带着公孙离去了七里香都小区楼下的那家小菜馆。诸葛亮见他们走远了,便拿出了扁鹊勋章和蔡文姬勋章。
“必须把亭子和地面上以及广告牌上面的洞修复,不然他们会怀疑的。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可以使用勋章的,这不算破戒。”
说着诸葛亮将扁鹊勋章、蔡文姬勋章、程咬金勋章和东皇太一勋章放入升华器的凹槽里面,随后移动升华器的翼片,升华器开始扫描勋章。
“扁鹊,蔡文姬,程咬金,东皇太一。”机械的女声响起。
勋章扫描完毕,诸葛亮扣动了升华器的扳机。
一道绿色的光笼罩住了整个海都万达广场,亭子和破损的地面以及广告牌刹那间恢复原样。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做完这一切,诸葛亮迅速收起升华器和勋章,警惕地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无误后,才快步朝着七里香都小区楼下的那家小菜馆的方向走去。
凉亭在午后的阳光下静静伫立,成为这场超自然冲突唯一的、被完美掩盖的痕迹。而更深的阴影,已然笼罩在相聚的诸葛亮和公孙离头顶。
陌秦的复仇,绝不会就此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