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马炔眼中,却能清晰地看到一丝丝淡薄却顽固的黑色阴气,如同蛛网般缠绕在庭院角落、房梁屋檐,尤其汇聚在后院主屋的方向。
那股阴寒的气息,与它之前遇到过的鬼物同源,但似乎……更为弱小和混乱。
“果然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鬼。”
马炔心中笃定。
它想起小倩莫名重生之事,心中一动,决定不再直接打杀,而是活捉研究。
就在这时,后院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孩童惊恐的哭喊,紧接着是女子慌乱的安抚声!
李贵脸色骤变:
“是犬子!仙长!”
马炔意念微动,无需它吩咐,李贵已如同接收到指令般,拔腿就向后院冲去。
冲到主屋之外,只见房门紧闭,但门缝内却隐隐有黑气渗出,孩童的哭声越发凄厉。
“仙长!”
李贵焦急地看向肩头的麻雀。
马炔不再迟疑,双翅一振,从李贵肩头飞起,悬停在那紧闭的房门前。
它心念微动,体内白金气丹流转,一股精纯凌厉的法力涌出,并非上次一般凝聚风刃,而是在空中迅速勾勒,化作数道纤细却坚韧无比、闪烁着白金色泽的风之绳索!
“去!”
它意念驱使,那几道风绳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穿透门缝,射入房中!
“叽——!”
房内顿时传出一声尖锐非人的惊嚎!
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在屋内角落显现,拼命挣扎扭动,却被那白金色的风绳层层捆缚,越勒越紧,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发出绝望的嘶鸣。
马炔不慌不忙,用爪子从储物指环中取出一个空的、刻画着符文的黑色小葫芦——
正是从那邪道处得来,原本就是用于封存阴魂的容器。
拔开塞子就是对着屋内被缚的黑影一引。
一股吸力自葫芦口产生,那被风绳捆得结结实实的鬼物,毫无反抗之力,化作一缕黑烟,“嗖”地一声便被摄入葫芦之中。
马炔迅速盖上塞子,法力微微一吐,在塞口处形成一道简易的封禁,防止其逸出。
随后就将这小葫芦也收回了储物指环内。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李贵和老管家战战兢兢地推开房门时,只看到雀仙正将一个黑色小葫芦收起。
而屋内那令人恐惧的阴冷气息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惊魂未定的妇孺。
孩童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委屈的抽噎。
李贵和老管家,以及闻声赶来的几名仆役,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虽未看清具体过程。
但那鬼物的尖嚎、以及此刻安然无恙的家人和消散的阴霾,无不昭示着雀仙已然出手,并且轻描淡写地解决了祸患!
这……这才多长时间就将那鬼物解决了?
而且完全不需要像玄云道士那样又是舞又是跳的!
看来这位雀仙真是厉害……
老管家颤抖着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悬浮空中的马炔连连叩首:
“仙长!真乃仙长啊!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仙驾,求仙长恕罪!”
其他仆役也如梦初醒,纷纷跪倒在地,脸上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李贵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看着收回葫芦后淡然落在他肩头的灰雀,此刻在他眼中,那平凡的身影仿佛笼罩着万丈光芒!
于是当即深深一揖到地,声音带着无比的虔诚:
“雀仙大人救命之恩,我李家没齿难忘!供奉之事,绝不敢怠慢!
日后李家定当时时供奉香火灵谷,唯仙长马首是瞻!”
马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意念传递给藏在另一个葫芦里的小倩。
小倩的声音悄然在李贵脑海中响起,依旧清冷:
“鬼物已收,此间事了,居士记得承诺便可。
雀仙大人不喜喧闹,今日之后,若非必要,不必前来打扰。
供奉之物,置于道观门外即可。”
李贵闻言,更是敬畏,连忙应道:
“是是是!谨遵仙谕!”
看着李家众人敬畏感激的目光,马炔知道,这第一步,算是稳稳地踏出去了。
日后有了李家的传播,定然还会有其他凡人上门求助。
这灵谷的供应想必会更多、源源不断……
想到这里,马炔便是心下一喜。
接着振了振翅膀,在李贵一家人的跪拜恭送下,化作一道灰影,悄然离去……
……
夜色如墨,月隐星稀。
桃林深处的道观内,马炔感知到外界阳气褪尽,阴气渐盛,正是鬼物活动而无损之时。
它从储物指环中取出那个封印着李家鬼物的黑色小葫芦,拔开了塞子。
“嗖——!”
一道稀薄的黑气立刻从葫芦口窜出,带着一股本能地怨愤与惊慌,就要向窗外遁去!
“哼。”
马炔早有防备,心中冷哼一声,爪尖微抬,一道比白日里更为凝练、闪烁着白金锐芒的风之绳索瞬间凝聚成形,如同灵蛇出洞,后发先至,精准地缠绕在那道试图逃窜的黑气之上!
“叽——!”
黑气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嚎,被风绳捆了个结结实实,任其如何扭曲挣扎,那风绳却纹丝不动,反而在白金法力的灼烧下,发出“嗤嗤”的细微声响,让黑气愈发黯淡。
马炔并未立刻收紧风绳将其勒散,而是操控着法力,让风绳如同镣铐般将其束缚在半空,使其无法逃脱,也无法再伤人。
它豆大的雀目平静地注视着那团不断扭曲、散发出混乱怨念的黑气,尝试以意念传递讯息:
“莫要再徒劳挣扎。吾既能擒你,灭你亦在反掌之间。
且静下心来,告知于吾,你姓甚名谁,为何滞留阳世,纠缠李家不去?
若有冤屈执念,或可道来。”
马炔准备试试,看其能否因怨气化解而自行消散。
那黑气被风绳束缚,在白金法力的灼烧下不断扭曲,发出痛苦的嘶鸣。
马炔的意念缓缓注入那团混乱的怨念之中。
起初那鬼物只有本能的抗拒与恐惧。
但风绳上蕴含的锋锐气息让它意识到反抗只是徒增痛苦,于是挣扎就渐渐微弱下去……
不多时,
一个模糊、断断续续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般艰难地传递回来,充满了茫然与混杂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