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吃完那些菜，路明非打了个招呼就和楚子航逃出了孔雀邸。

　　今天这顿饭，绝对是此生最难忘的，没有之一，如果味蕾能拟人，那它们现在一定在抱头痛哭。

　　关上车门，别墅里四道依旧热切的目光被隔开。

　　“其实可以不吃的。”楚子航握着方向盘，有些无奈，“你尝一点点就够了。”

　　他都没搞明白，路明非是怎么能吃下满满四碗菜的，闺蜜团激动的都快认他当干儿子了，眼神里充满“这孩子好养活”的慈祥。

　　“我这不是想着营养均衡......”路明非灌了几口水，嘴里的味道才慢慢淡去。

　　车流如织，很快到了剑术馆。

　　面前是一栋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建筑，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竹剑碰撞声。

　　两人下车，一前一后走进去。

　　楚子航是这里的常客，或者说是这里的传奇人物。

　　之前少年宫的老实带他来切磋过，至于结果，必然是少年宫完胜。

　　剑术馆的老师当时羡慕的，都想把人给抢过来当镇馆之宝。

　　“跟我来。”楚子航没理会周围的目光，径直在前面带路。

　　穿过嘈杂的公共训练区，来到一间独立的道场。

　　楚子航脱下外套，戴好护具。

　　路明非也跟着戴上护具，拿起竹剑，站在场地中央，今天努努力说不定能把经验值肝满。

　　按照他的观察，不管练习什么，只有最开始的时候获取经验值比较慢，等到熟练之后，获得经验值的速度也会提升。

　　前天一共获得了三十多的经验值，今天想要翻倍应该不难。

　　他很好奇，剑术等级提升后，能获得什么样的能力。

　　万一是和武侠剧里演的那样，刀光剑影中便可杀人于无形，那就赚大了。

　　不对，思维再打开点！

　　和修仙小说里一样御剑飞行也是可以的嘛，到时候脚踩竹剑飞过仕兰中学上空......

　　路明非想着想着，嘴角忍不住上扬，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们还是先来练素振。”楚子航举起竹剑，“这是剑道乃至所有冷兵器格斗的核心，在实战中，很多时候你没有时间去思考招式，所有动作必须变成本能。”

　　楚子航演示了一遍，手腕微微一抖，竹剑划出一道笔直的轨迹，停在路明非面前一寸的位置。

　　压迫感让路明非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叫冴，意思是剑锋的脆劲。”

　　“靠的不是肱二头肌的蛮力，是三头肌的伸展和手腕内旋，就像甩鞭子一样。”

　　路明非按了口唾沫，试着挥了一下。

　　竹剑划过空气，但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远不如楚子航。

　　“重来，把力量集中在丹田，也就是腹横肌。”

　　纠正十分钟后，路明非的姿势终于有模有样，也干净利落不少。

　　“然后是中断构，剑尖对准对手的咽喉，这是一个攻守兼备的姿势。”楚子航收剑而立，“同样要注意步法，右脚滑行，左脚跟进，身体重心保持在两脚之间。”

　　“想象脚下有一张薄薄的纸，你要踩着它滑行，但不能踩破。”

　　路明非记住楚子航说的，开始调整自己的姿势和步法。

　　这确实很难，就像让一只企鹅去跳踢踏舞，要么脚下不稳定，一个踉跄，要么手上动作跟不上步法。

　　尝试十几分钟后，路明非才找到协同的技巧。

　　两者合二为一后，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可以随时用这把竹剑去攻击，虽然他现在只会最简单的劈砍，但也觉得自己稍微像个剑客了，哪怕是出场三秒就被秒杀的龙套剑客。

　　“不要用眼睛看，用身体去找感觉。”楚子航站在旁边，“当剑挥下时，气，剑，体要一致。”

　　“只有这样才是精神，武器和身体的协同爆发。”

　　“战斗的时候，杀意永远是先于剑刃抵达的。”

　　“杀......杀意？”路明非缩了缩脖子。

　　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从体育频道直接跳到了法治频道？昨天不还在练劈砍吗，怎么突然就要杀人了。

　　现在这个时代，剑术应该都是用来强身健体的吧，也没有机会真正用剑战斗。

　　“对，杀意，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技。”楚子航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如果没有斩断一切的觉悟，你手里的就只是一根烧火棍。”

　　路明非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接下来是一足一刀。”楚子航看着路明非，“这是生与死的界限，这个距离，我进一步可以斩你，退一步可以避你。”

　　“你的位置看似安全，实际上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师兄，虽然我知道是教学，但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惊悚......”路明非干笑道，脚下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不要往后退。”楚子航向前踏出半步。

　　仅仅是半步，在通感侧写下，他感觉像是一座山压了过来。

　　剑尖依旧指着他的喉咙，感官却被放大了好几倍。

　　“这就是攻气，剑术不只是挥舞，更是精神压迫。”

　　“当你的剑指向对手时，精神必须寻找对方的缝隙。”

　　“如果你心里想着‘我会输’或者‘我想逃’，你的剑尖就会犹豫，这是致命的。”

　　路明非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庆幸还好现在是法治社会。

　　否则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一剑刺死了。

　　“看着我的眼睛。”楚子航开口，“不要看剑，看剑你会被剑路迷惑。”

　　路明非硬着头皮对上楚子航的视线。

　　“现在，试着来打我的‘面’。”

　　“啊？打脸？这不好吧......”

　　“打过来，要果断一点。”

　　路明非咬咬牙，心想打就打吧，少年宫剑圣难不成还能被自己打到，输了不丢人，赢了吹一辈子！

　　在心里壮胆后，他举起竹剑劈了下去。

　　“啪！”

　　一声脆响。

　　路明非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麻，竹剑也被弹开。

　　“动作太慢了，而且意图很明显。”楚子航保持着姿势，“你的肩膀先动了，这叫‘预备’动作。”

　　“在真正的高手眼里，这跟提前通知他要出什么招一样。”

　　路明非揉着手腕，知道师兄是为他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这么认真的对他。

　　“再来。”路明非抓紧竹剑，眼神里多了几分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