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宗，外门灵矿。

　　晨光熹微，天际才刚泛起一抹鱼肚白，连绵起伏的青冥山脉还笼罩在朦胧的晨雾中，可位于山坳深处的灵矿洞口，却早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矿洞外的空地上，堆积着数十堆开采出的矿石，有的泛着淡青色光晕，有的隐现银白纹路，那是蕴含着稀薄灵气的铁精矿与云纹石——这些在外门弟子眼中微不足道的资源，却是玄清宗维持外门运转的基石之一。

　　洞口处，两名身着灰色劲装的守卫弟子背着手来回踱步，腰间悬挂的制式长剑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矿洞的人。洞内深处，昏黄的矿灯沿着岩壁两侧依次排开，将潮湿的洞道映照得忽明忽暗。数百名杂役弟子佝偻着身子，挥动着手中沉重的矿镐，“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此起彼伏，混杂着岩壁碎裂的“咔嚓”声、弟子们压抑的喘息声，还有监工弟子不耐烦的呵斥声，在狭长的矿道内交织回荡，形成一曲沉闷而枯燥的劳作乐章。

　　陆归蹲在矿洞最偏僻的角落，这里是丙字区的边缘，空气比别处更显阴冷潮湿，岩壁上凝结的水珠时不时滴落在他的肩头，打湿了他早已磨得发白的灰色杂役服。他右手紧握着矿镐，镐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缺口，木柄上被汗水浸泡得光滑发亮，那是他十年如一日劳作的痕迹。此刻，他正机械地刨着面前坚硬的岩壁，每一次挥镐落下，都要耗费比旁人多一倍的力气。

　　他的动作比矿洞内其他弟子慢半拍，不是因为懒惰——事实上，在这数百名杂役弟子中，没人比他更清楚“懈怠”二字意味着什么。玄清宗外门规矩森严，每日挖矿的数量有严格定额，完不成的不仅没有当日的灵石补贴，还要被罚去劈柴挑水，若是连续三日未达标，甚至会被逐出宗门。陆归不敢懈怠，也不能懈怠，只是每一次挥镐，体内经脉都会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血管里穿梭，疼得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手臂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哼，负灵根就是负灵根，废物中的废物！”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陆归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他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监工弟子刘峰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脚下的矿渣被踩得“嘎吱”作响。他穿着一身青色的外门弟子服，比杂役弟子的灰色劲装高出一个等级，腰间挂着一枚炼气三层的修为令牌，令牌上的灵光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在这些杂役弟子面前耀武扬威。刘峰居高临下地看着陆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别人挖矿，多少能吸收点矿石里逸散的微量灵气淬体，就算进境慢，好歹也能稳步提升。你倒好，挖多少漏多少，灵气入体连三息都留不住，简直是白吃宗门的饭！”

　　周围几名杂役弟子听到这话，纷纷投来同情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他们大多和陆归一样，是灵根资质平庸之辈，只能在灵矿中苦苦挣扎，但即便再平庸，也比“负灵根”要好上太多。在玄清宗，乃至整个修真界，负灵根都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那意味着天生经脉残缺，无法储存灵气，注定与修行无缘。

　　陆归默不作声，只是低下头，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然后握紧矿镐，继续对着岩壁刨下去。“叮叮”的敲击声比刚才更沉闷了些，仿佛带着一种无声的倔强。他认识刘峰，三年前，他们一起通过玄清宗的外门考核入宗。那时的刘峰，灵根资质也只是中等偏下，修为与他相差无几。可如今，刘峰凭借着每日吸收矿石中的微量灵气，再加上偶尔得到的低阶灵石，早已突破到炼气三层，成了外门弟子中的小头目，而自己，十年苦修，依旧停留在炼气一层的门槛外，甚至连一层都算不上。

　　不，连炼气一层都算不上。陆归在心中苦笑一声，下意识地内视己身。丹田之内，本该储存灵气的气海空空如也，几条主经脉像是被虫蛀过的堤坝，布满了细微的孔洞。方才挥镐时，岩壁中逸散出一丝微弱的灵气顺着他的掌心渗入体内，可还没等他运转功法将其引导至丹田，那丝灵气就如同漏网之鱼般，顺着经脉的孔洞四处逃窜，三息之内便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经脉被灵气冲刷过的刺痛感。

　　他还记得十年前，刚入宗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怀揣着对修仙的憧憬，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宗门长老为新弟子检测灵根时，当测灵石上没有泛起任何灵光，反而出现一道细微裂纹时，长老那张原本和蔼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此子乃万中无一的负灵根，经脉残缺，灵气不存，修行无望。”长老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若不是当时负责登记的执事看他可怜，又恰逢灵矿缺人，他恐怕连留在玄清宗当杂役的资格都没有。

　　十年了，整整十年。他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变成了如今二十五岁的青年。矿洞内的潮湿和昏暗，磨去了他脸上的青涩，却没能磨灭他心中对修行的执念。他试过宗门传授的基础心法《引气诀》，也偷偷找过外门藏经阁里的其他低阶功法，甚至不惜用每月微薄的灵石补贴去换取那些残缺的修炼心得，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灵气始终留不住，修为毫无寸进。无数个深夜，当其他杂役弟子早已睡去，他还在矿洞的角落里打坐调息，感受着灵气在体内转瞬即逝的痛苦，那种明明触手可及，却永远无法抓住的绝望，比矿镐的重量更让他疲惫。

　　“陆师兄，喝口水吧。”就在陆归陷入沉思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山涧清泉，驱散了矿洞内的沉闷。

　　陆归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淡青色外门弟子服的少女端着一个竹筒走了过来。少女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梳着简单的双丫髻，发间别着一朵白色的小野花，肌肤白皙，眉眼清秀，尤其是一双眼睛，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清澈而明亮。她就是林霜儿，三年前入门的弟子，也是外门公认的天才。

　　林霜儿的灵根资质是上品木灵根，入门仅三个月便突破炼气一层，一年后达到炼气三层，如今不过三年时间，已是炼气五层的修为，距离外门顶尖弟子仅有一步之遥。在外门弟子中，她如同耀眼的星辰，身边从不缺乏追捧者，可在陆归面前，她永远是那个跟在后面，一口一个“陆师兄”的小师妹。

　　陆归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洞外的天色，问道：“霜儿，你今日不用修炼吗？怎么到灵矿来了？”外门弟子虽然也会被安排来灵矿劳作，但像林霜儿这样的天才弟子，每月只需来三五次即可，今日显然不是她的轮值日。

　　“我……我听说师兄今日在这里挖矿，就特意过来看看。”林霜儿的脸颊微微泛红，将手中的竹筒递了过去，“矿洞内又热又渴，师兄你挖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快喝点水吧。”

　　“多谢。”陆归接过竹筒，指尖与林霜儿的指尖不经意间相触。刹那间，一股浑厚而温和的木属性灵气从林霜儿的指尖传来，顺着他的手指涌入体内。那股灵气比矿洞内的灵气浓郁数倍，却让他的经脉刺痛得更加剧烈，仿佛要被这股灵气撑破一般。陆归忍不住闷哼一声，指尖迅速收回，握着竹筒的手微微颤抖。

　　林霜儿察觉到他的异样，眼眶瞬间红了，她上前一步，担忧地问道：“师兄，你没事吧？是不是经脉又疼了？”她知道陆归的情况，也清楚他这些年的挣扎。三年前她刚入宗时，因为年纪小，又不熟悉外门的规矩，被几个高年级的弟子欺负，是陆归挺身而出救了她。那时的陆归，虽然修为低微，却挡在她身前，眼神坚定地说：“她是我师妹，有什么事冲我来。”从那以后，林霜儿就把陆归当成了自己的亲师兄，处处关心他，为他打探修炼的方法，替他向师父求情。

　　“我没事，老毛病了。”陆归强压下体内的刺痛，拧开竹筒的盖子，喝了一口水。清甜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稍微缓解了他的干渴和疲惫。他看着林霜儿泛红的眼眶，心中有些温暖，又有些苦涩，“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也不行啊！”林霜儿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师兄，我求了师父好久，他终于松口了。他说只要你肯放弃修炼，转修《龟息诀》，不再刻意吸纳灵气，虽然不能修仙，但至少能滋养身体，像普通人一样活过百岁。”

　　《龟息诀》陆归知道，那是玄清宗为一些年老体衰、无法继续修行的弟子准备的养生功法，修炼之后能让人气息绵长，延年益寿，但代价是彻底断绝修行之路。百岁凡人？陆归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放下竹筒，目光望向矿洞外那片朦胧的晨光，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和倔强：“霜儿，你知道我为什么留在玄清宗吗？不是为了能活多久，而是为了能真正踏上修行之路，看看那更高处的风景。有些人，宁可三十年璀璨，也不愿百年苟且。若是让我像个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那我这十年的坚持，又算什么呢？”

　　林霜儿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她知道陆归的性格，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会轻易放弃。可一想到他每次修炼时经脉刺痛的模样，想到他十年苦修毫无进展的绝望，她就忍不住心疼。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时，矿洞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隆——”那声音如同惊雷炸响，整个矿洞都剧烈地摇晃起来，岩壁上的石块和粉尘簌簌落下，砸在弟子们的头上和肩上。

　　“不好！塌了！快逃啊！”惊恐的呼喊声瞬间响彻整个矿道，原本有序的劳作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杂役弟子们纷纷扔下手中的矿镐，惊慌失措地朝着洞口跑去，推搡着、拥挤着，不少人被绊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刘峰脸色大变，也顾不上训斥弟子了，转身就朝着洞口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喊：“都别挤！一个个来！谁要是挡路，别怪我不客气！”可在生死面前，没人会听他的话，矿道内依旧混乱一片。

　　陆归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身，体内的刺痛早已被强烈的危机感取代。他下意识地看向林霜儿，却发现她正站在原地，有些发愣地看着矿洞深处。“霜儿，快走！”陆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洞口跑。

　　可刚跑了两步，陆归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刚才只顾着和林霜儿说话，却没注意到她为了给自己送水，已经走进了丙字区的最深处。丙字区是整个灵矿中最危险的区域，那里的岩壁最为脆弱，还经常有灵气紊乱的情况发生，刚才的巨响，正是从丙字区深处传来的！

　　“师兄，怎么了？”林霜儿被他拉着，有些踉跄地问道。

　　陆归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丙字区深处，那里的晃动更加剧烈了，岩壁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狰狞的裂缝，大量的石块和泥土开始倾泻而下，封堵住了通往洞口的道路。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一股浓郁的灵气波动从深处传来，那不是矿石逸散的微弱灵气，而是一种狂暴而混乱的灵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能将整个丙字区彻底吞噬。

　　“糟糕，是灵气暴走！”陆归心中咯噔一下，灵矿中偶尔会出现灵气紊乱的情况，但像这样剧烈的灵气暴走，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灵气暴走会引发大规模的坍塌，甚至可能产生灵气风暴，在矿洞内的弟子，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霜儿，你听我说，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我们得找别的出口！”陆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灵矿待了十年，对矿洞的地形比任何人都熟悉。丙字区边缘有一条废弃的老矿道，据说通往山后的一处山谷，虽然很久没人走了，但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林霜儿也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紧紧抓住陆归的手：“师兄，我听你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陆归深吸一口气，拉着林霜儿转身朝着丙字区边缘的废弃矿道跑去。此时，矿洞的晃动更加剧烈了，头顶的矿灯纷纷掉落，摔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矿道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岩壁坍塌的“轰隆”声、弟子们的惨叫声和灵气暴走的“嘶嘶”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的哀嚎。

　　陆归凭借着对地形的记忆，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他紧紧握着林霜儿的手，生怕她被绊倒。两人跌跌撞撞地跑着，身后的石块不断落下，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就在他们快要跑到废弃矿道口时，一块巨大的岩石从头顶坠落，朝着林霜儿砸了下来！

　　“小心！”陆归瞳孔骤缩，想都没想，猛地将林霜儿推到一边，自己则朝着相反的方向扑去。“砰”的一声巨响，岩石重重地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溅起大量的粉尘。陆归虽然躲过了岩石的正面撞击，但还是被飞溅的石块砸中了后背，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师兄！”林霜儿惊呼一声，连忙爬起来跑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快走！”陆归咬着牙，推开林霜儿的手，踉跄着爬起来，继续朝着废弃矿道跑去。后背的疼痛如同火烧一般，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停下来的时候，每多耽误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终于，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废弃矿道。废弃矿道内布满了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空气更加潮湿阴冷，但至少暂时安全了。陆归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林霜儿连忙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瓶疗伤丹药，这是她师父给她的，她一直舍不得用。“师兄，快把这个吃了，能缓解伤势。”她拧开瓶盖，倒出一粒散发着清香的丹药，递到陆归面前。

　　陆归看着那粒丹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这丹药的珍贵，对于炼气期弟子来说，疗伤丹药可是保命的东西。“霜儿，这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吧。”

　　“什么贵不贵重的，你都受伤了，快吃了！”林霜儿不由分说地将丹药塞进他的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顺着喉咙流入体内，缓缓修复着他后背的伤口，经脉的刺痛也减轻了不少。

　　陆归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林霜儿关切的眼神，轻声说道：“谢谢你，霜儿。”

　　林霜儿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后怕：“师兄，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是你出事了，我……”她说着，眼眶又红了。

　　陆归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们现在安全了。等外面的动静小一点，我们就从这条老矿道出去。”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矿道深处，那里一片漆黑，仿佛藏着未知的危险。但他知道，无论前面有什么，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这个一直关心他的小师妹。

　　矿洞外的坍塌声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比刚才弱了一些。陆归靠在岩壁上，闭上眼睛，开始默默调息。虽然灵气依旧留不住，但他还是想尽量恢复一些体力，应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危险。就在他运转《引气诀》，试图引导周围微弱的灵气时，突然感觉到丹田内传来一丝异样的悸动。

　　那悸动很微弱，却真实存在。陆归心中一动，连忙内视丹田。只见丹田之内，那片空荡荡的气海中央，竟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金色光点！那光点很小，如同针尖一般，却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吸力，周围的灵气竟然开始朝着那光点汇聚而去，虽然速度依旧很慢，但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瞬间消散。

　　陆归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刚才的生死危机，激发了体内的潜能？还是说，那粒疗伤丹药起了作用？他尝试着运转功法，引导更多的灵气朝着那金色光点汇聚。果然，灵气在金色光点的吸引下，开始缓慢地在丹田内停留，虽然依旧有一部分会从经脉的孔洞中逸散，但至少有一小部分被留在了金色光点周围。

　　陆归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十年了，他终于第一次感觉到灵气在体内停留的滋味！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却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

　　“师兄，你怎么了？”林霜儿看到他脸上露出异样的神色，关切地问道。

　　陆归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看着林霜儿，激动地说道：“霜儿，我……我好像能留住灵气了！”

　　林霜儿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的吗？师兄，那太好了！”她比陆归还要高兴，因为她知道，这意味着陆归的修行之路，或许还有希望。

　　就在两人欣喜不已时，废弃矿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那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的，更像是某种野兽的咆哮，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妖气。陆归和林霜儿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警惕和担忧。

　　“不好，这里有妖兽！”陆归低声说道，他握紧了手中的矿镐，虽然这矿镐在妖兽面前可能不堪一击，但却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林霜儿也拔出了腰间的短剑，神色紧张地盯着矿道深处。

　　嘶吼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矿道内的灰尘再次簌簌落下。陆归深吸一口气，将林霜儿护在身后，眼神坚定地望着黑暗深处。他知道，新的危险已经来临，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痛苦的负灵根弟子，他的体内，已经有了一丝属于自己的灵气，有了一丝抗争的力量。无论前面是妖兽还是其他危险，他都不会退缩，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那更高处的风景在向他招手。

　　矿道深处的黑暗中，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缓缓亮起，那是妖兽的眼睛，充满了凶戾和贪婪。陆归握紧矿镐，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知道，这场绝境中的战斗，不仅关乎他和林霜儿的生死，更关乎他未来的修行之路。他必须赢，也只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