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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深潜与暗涌

77号禁忌 竹山柒夏 3358 2025-12-04 14:01

  往生斋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朱砂、草药和淡淡腐臭的复杂气味。前门被尸傀撞出的裂痕用木板暂时钉死了,后院的脓水也仔细清理干净,还撒了好几遍香灰和糯米驱邪。但空气中那股紧绷感,却挥之不去。

  我坐在老槐树下,面前摊开着那本无名册子,却有点心神不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册子边缘的烧灼痕迹,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昨晚自己不受控制一抓的情景。那股力量……太霸道,也太容易让人迷失。当时涌上心头的冰冷暴戾,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后脊梁发凉。

  “发什么呆?”苏晓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正在擦拭她那把桃木剑,动作细致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没什么,”我收回思绪,扯了扯嘴角,“就是在想,我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解锁了新技能?”

  “福?”她嗤笑一声,头也没抬,“小心福气太大,把你撑死。你那玩意儿,跟颗不定时的炸弹没区别,昨天是炸了敌人,下次指不定炸了谁。”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我却莫名觉得有点……受用?至少比那种小心翼翼的同情或者纯粹的畏惧要好。这丫头,关心人的方式都这么别具一格。

  “晓凡姐说的是,”我从善如流,“所以我得赶紧把这本‘说明书’啃透,看看能不能找到个保险栓。”

  她终于抬起头,瞥了我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什么,快得抓不住。“知道就好。别到时候没被敌人弄死,先被自己体内的东西给反噬了,那才叫冤。”

  这时,赵瞎子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粗陶碗,里面是黑乎乎、散发着浓郁苦味的药汁。“把这个喝了。”

  我脸顿时皱成了苦瓜:“师叔,又喝?这玩意儿比黄连还苦……”

  “良药苦口。”赵瞎子把碗往我面前一放,不容置疑,“你昨晚强行引动了‘蚀’力,虽然击退了尸傀,但经脉也受了震荡。这药能帮你平复气血,稳固心神。”

  我认命地接过碗,屏住呼吸,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里,呛得我直流眼泪。

  “咳咳……师叔,下次能不能加点甘草什么的……”

  “不能。”赵瞎子回答得干脆利落,“甘草性缓,会削弱药力。”他转而看向那本册子,“研究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关于如何引导或者安抚‘蚀’力的记载?”

  我抹了把嘴,努力忽略嘴里那股挥之不去的怪味,指着册子后半部分那几个极其复杂的核心符文:“大部分都是他们如何利用‘蚀’的衍生能量去害人、做标记。关于本源‘蚀’力的直接应用,提到很少,而且语焉不详。倒是这几个符文……”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用灵觉去触碰那个最让我在意的主符文。这一次,我有了准备,没有像上次那样被猛地吸扯进去,而是像隔着毛玻璃观察,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庞大、混乱却又带着某种奇异规律的意念。

  “……我感觉,这个符文,像是一个‘接口’,或者‘转换器’。”我努力组织着语言,描述着那种模糊的感知,“它似乎不是直接驱动‘蚀’力,而是在尝试将某种更‘有序’的能量,或者指令,转换成‘蚀’能够理解并执行的东西……”

  赵瞎子闻言,墨镜后的眉头微微蹙起:“转换器?你的意思是,‘归一会’可能找到了一种方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欺骗’或者‘引导’原始的‘蚀’力,使其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有点像这个意思。”我点点头,“但这符文不完整,像是缺了最关键的部分。而且,我感觉这种‘转换’非常粗暴、低效,就像是用一台老旧的286电脑去运行3A大作,随时可能宕机,甚至……爆炸。”

  我想起了昨晚那瞬间的失控,心有余悸。

  苏晓凡放下了擦拭好的桃木剑,也凑了过来,看着那复杂的符文,眉头紧锁:“如果‘归一会’真的在这方面取得了突破,哪怕只是初步的、不稳定的,那也足够危险了。这意味着他们可能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的标记和干扰,而是试图制造出真正受控的、拥有‘蚀’之力量的……怪物,或者武器。”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个推测让人不寒而栗。

  “必须尽快找到这个符文缺失的部分,或者弄明白他们的‘有序’能量来源是什么。”赵瞎子沉声道,“这可能是我们阻止他们,甚至反过来制约他们的关键。”

  他顿了顿,看向我:“你的感知能力特殊,尤其是对‘蚀’相关的能量。接下来,你集中精力研究这个核心符文,尝试用不同的方式去‘解读’它,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哪怕只是一点碎片信息,也可能至关重要。”

  “明白。”我郑重地点头。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往生斋仿佛进入了一种紧张的“战备”状态。我几乎把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泡在了那本册子和那几个核心符文上,反复地用灵觉去感知、去触碰,试图从那些混乱的能量轨迹和扭曲的意念中,剥离出有用的信息。过程极其耗费心神,经常弄得我头晕眼花,甚至好几次因为触及到过于狂暴的意念碎片而引发轻微的“蚀”力反噬,疼得我龇牙咧嘴。

  苏晓凡除了日常的修炼和戒备,也开始利用她自己的人脉和渠道,小心翼翼地打探关于“归一会”和那个“玄明基金会”的消息。她外出变得更加谨慎,每次回来都会带回一些零碎的信息,但大多似是而非,难以拼凑出全貌。

  赵瞎子则忙着加固往生斋的防御阵法,并且在后院布置了几个小型的预警和困敌阵法。用他的话说,“家底不厚,就得把篱笆扎紧点。”

  日子就在这种高度紧张和枯燥的研究中缓慢流逝。直到三天后的傍晚,苏晓凡带着一身夜露的气息回来,脸色比平时更加凝重。

  “有消息了。”她灌了半杯凉水,直接切入正题,“我托一个信得过的朋友,查了城西那片老厂区,特别是第三纺织厂。”

  我和赵瞎子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看向她。

  “那里确实不对劲。”苏晓凡语速很快,“近半年,那片区域失踪了至少三个流浪汉,都是无声无息就没了,警方也没找到线索。而且,有附近的居民反映,最近夜里经常能听到那边传来奇怪的响声,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有人在低声诵经,听着就瘆人。”

  她顿了顿,看向赵瞎子:“更重要的是,我朋友说,大概一个月前,有一伙穿着打扮很奇怪的人,开着几辆黑色的厢式货车,在深夜进入过纺织厂区,逗留了将近一整晚才离开。因为时间太晚,没人看清具体长相,但那几辆车的车牌,都是套牌。”

  “黑色厢式货车……”赵瞎子喃喃自语,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看来,那里就算不是他们的老巢,也绝对是一个重要的据点。”

  “还有,”苏晓凡补充道,眼神锐利,“我朋友在查这件事的时候,感觉好像也有人盯上了他。虽然对方很隐蔽,但他那种老江湖,对危险的直觉错不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我们的调查很可能已经引起了“归一会”的注意。

  “师叔,我们是不是……”我看向赵瞎子,意思很明显,既然找到了可能的据点,是不是该主动出击?

  赵瞎子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不急。敌暗我明,贸然闯进去,风险太大。我们现在对他们的了解还太少,尤其是那个核心符文和所谓的‘有序能量’来源。”

  他看向我:“陈默,你这边还要加快进度。我们需要更多的筹码。”

  压力再次袭来。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个残缺的符文,以及苏晓凡带回来的关于纺织厂的消息。直觉告诉我,那里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但也可能藏着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地方的呼唤,毫无征兆地在我脑海中响起:

  “……来……这里……”

  那声音缥缈不定,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熟悉感?

  我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

  是幻觉?还是……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手腕,那里,林素云留下的红绳虚影早已消失,但此刻,却仿佛隐隐传来一丝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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