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圣经密码中的算法真谛
金属残片还在震动,声音很轻,像心跳。我把它放在桌上,用两块石英夹住固定。沈砚秋蹲在旁边,耳机贴着耳朵,眉头皱了一下。
“信号有规律。”她说,“不是随机脉冲。”
我没有说话,从口袋里取出玻璃管。硅土沉在底部,平时摸起来是冷的,但现在管壁有点温。我把玻璃管轻轻放上残片,手指离开的瞬间,屏幕闪了一下。
临时接的显示器亮了。
电压表读数稳定下来,原本跳动的波形变得平滑。这不对。现代设备不可能被一块旧石头和一撮土影响运行状态。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它们之间存在某种匹配。
“试试读取。”我说。
沈砚秋打开手提终端,启动数据捕获程序。编码一行行滚出来,全是二进制。我们之前用机械打孔记录过一遍,现在电子系统能用了,速度提升很多。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分钟,突然停下操作。
“这些分段间隔……太整齐了。”她说,“每一段数据后面都跟着一个空位,长度不等,但符合某种模式。”
“什么模式?”
她调出一张电子版《死海古卷》扫描件,开始比对。不是内容,而是结构。章节之间的空白距离、段落断开的位置、字符数量的变化规律。
三分钟后,她把两张图并排显示。
“完全一致。”她说,“你看这里,第七段结尾后的停顿,对应的是《以赛亚书》残卷第十一节的休止符位置。还有这一段,长度差三个单位,正好是抄写员常用省略标记的间距。”
我靠在椅子上,脑子里转得很快。这不是巧合。有人把算法藏进了经文的排布方式里。他们不用密码加密,而是把技术本身伪装成宗教文本的书写习惯。
难怪查尔斯家族要打压这种东西。这不是单纯的信仰冲突,是技术控制权的争夺。
“能跑模拟吗?”我问。
“可以,但资源不够。”她指着系统界面,“低功耗模式还能撑一次测试,再高就会锁功能。”
我点头。打开系统面板,输入参数。选择“神经同步率优化”预演模块,消耗建筑值10点。目前只有临时实验舱提供的5点,差一半。
“先拆解核心指令。”我说,“只测最关键的一段。”
我把之前破译出的那行代码调出来:**NEURAL_SYNC_PROTOCOL_V9**。这是主协议名称,下面应该有子函数。我们逐层剥离,找到最基础的同步逻辑单元。
沈砚秋接手,用简化模型重建信号路径。她把大脑神经放电模式导入,加入新算法调节。结果显示,原本需要72小时适应的连接过程,在虚拟环境中缩短到不到24小时。
“效率提升了三倍。”她说,“而且没有出现排斥反应。”
我盯着结果看了一会儿。这个算法不仅能用,还非常安全。它不像现代技术那样强行对接,而是让机器去适应人,而不是让人去适应机器。
“问题不在技术。”我说,“而在谁来解读它。”
沈砚秋明白我的意思。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各方都会抢着解释它的含义。宗教派别会说这是神启,资本集团会想垄断应用,而像查尔斯这样的人,会直接销毁所有副本。
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两个人走近掩体入口,敲了三下铁门。裴听霜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进来:“外面来了个自称‘算法协调员’的男人,带了设备箱,说是宗教改组委员会派来的合作代表。”
我没应声。沈砚秋看了我一眼。
“合作?”她低声说,“他们昨天还不承认我们在做什么。”
“现在急着搭上线。”我说,“说明他们怕了。”
我们商量了几分钟,决定放人进来,但要做准备。真正的数据不能给他看,也不能当场翻脸。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带着假东西回去,然后反向追踪。
计划很简单。
我们重新打包一组数据,外观和真实算法文件夹一样,连命名规则都一致。但在内部结构上做了手脚。主函数看似正常,可一旦加载进外部设备,就会触发隐藏回传机制。它不会立刻暴露,而是等对方演示时自动播放预设内容。
我们要他当众出丑。
沈砚秋负责心理引导。她说这类人通常急于表现,只要给点认可,就会主动展示成果。我不插话,只负责技术部分。把查尔斯签署基因武器合同的视频片段嵌入伪算法底层,设定触发条件为“公开投屏”。
下午三点,铁门打开。
那人穿着灰西装,提着金属箱,自我介绍说是数学与神学交叉研究专家。他说话慢条斯理,眼神却一直往桌上的终端瞟。
沈砚秋迎上去,语气平和:“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完成初步解析。”
男人眼睛亮了一下:“能看看原始数据吗?”
“可以。”她说,“但我们只开放脱敏版本。”
她打开一个窗口,里面是经过处理的编码流。男人接过平板,快速浏览,嘴角微微上扬。
“结构很熟悉。”他说,“像是古代圣典的节奏。”
“您懂这个?”沈砚秋问。
“当然。”他点头,“我在耶路撒冷修道院学习过十年。”
他开始讲解自己的理解,越说越自信。沈砚秋适时附和,偶尔提出小疑问,引导他深入解释。他的情绪逐渐升高,明显享受这种被认可的感觉。
时机到了。
我说:“如果您有兴趣,我们可以导一份资料给您带回分析。”
他没犹豫:“那是我的荣幸。”
我插入加密U盘,复制伪算法包。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他接过U盘,小心放进公文包。
临走前,他笑着说:“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在总部做汇报演示,欢迎你们观看直播。”
“一定。”我说。
门关上后,沈砚秋摘下耳机。
“他中套了。”她说,“心跳加速了三次,最后一次接近兴奋状态。”
我打开追踪界面。U盘已激活,信号稳定上传。
晚上九点,监控提示目标设备接入网络。地点是宗教数据中心会议室,IP归属中东某国使馆技术支持部。
十分钟后,演示开始。
投影画面切到现场,男人站在讲台前,身后大屏显示“神圣算法联合研究成果”。他点击播放按钮,准备展示我们的“技术突破”。
屏幕一闪。
画面变了。
是查尔斯·霍克,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摆着一份文件。他拿起笔,在“南美生物武器试验授权书”上签下名字。镜头拉近,签名清晰可见。
全场静默。
几秒后,有人站起来质问。安保人员冲上台。直播中断。
我关闭窗口,系统提示:回传链路持续在线,对方未察觉异常。
沈砚秋喝了口热水,说:“他会成为替罪羊。”
“没关系。”我说,“只要真相播出去就行。”
她没再说话。我们继续整理剩下的数据副本。真实的算法文件被打包加密,存入本地硬盘。所有传输记录清除,不留痕迹。
黎明前风停了。外面沙地安静,营地一片漆黑。
我最后检查了一遍系统日志。追踪程序仍在运行,U盘信号没有消失。这意味着他们还在用那台设备。
沈砚秋站起身,活动肩膀。
“下一步怎么办?”她问。
我看着屏幕上定格的那一行指令:
**NEURAL_SYNC_PROTOCOL_V9**
手指敲了敲键盘。
“等裴听霜的消息。”我说,“然后,溯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