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弹性扩展,三代机测之成
警报声彻底消失,监控面板上的红色波纹逐渐退去。我盯着屏幕最后一行日志刷新完毕,确认攻击流量完全中断。主控台的散热风扇还在嗡鸣,但压力值已经稳定在正常区间。程卫国站在我右侧,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记录本,笔尖顿了顿,写下“威胁解除”四个字。
我没动。手指还搭在键盘边缘,指尖轻轻敲着桌面,一下一下,像在等什么。
十分钟前,最后一批异常IP全部离线。新加坡那台服务器断开连接后,再没恢复。德国法兰克福的新域名也没再发起有效请求。对方撤得很干净,动作干脆,说明他们清楚我们已经摸到了资金链的入口。
现在是上午十点零三分。安全窗口来了。
我调出三代机测试模块,点击“启动终测”。系统弹出确认框:【是否进行全负载弹性扩展验证?】我输入密码,按下回车。
测试开始。
模拟请求从十万级起步,逐步拉升。每三十秒翻一倍。服务器组的指示灯由绿转蓝,再变为快速闪烁的白色。调度系统自动唤醒休眠节点,分配任务流。一切正常。
直到并发数冲到八十六万时,延迟曲线突然抖了一下。
我立刻切到调度日志界面。数据流显示,有三十七个虚拟节点未能及时响应扩容指令,导致任务堆积在中间队列。延迟从平均7.1毫秒跳到14.8毫秒,超出预设阈值37%。
问题不在硬件。电源系统经过昨晚改造,供电稳定。也不是网络带宽不足。真正的原因藏在参数里。
我翻出前天的配置记录。果然,抗干扰电源上线后,资源池预留比例被临时下调至12%,之后没人重校回来。这个数值太低,面对突发高并发,系统无法快速唤醒足够的备用计算单元。
这是个低级错误。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漏洞。
“老程。”我开口。
他抬头,花白的眉毛皱起来:“卡住了?”
“预留比例设低了,现在撑不住峰值。”
他放下笔,凑近屏幕看了一眼日志。“那就手动推一把。”他说完转身就走,“我去操作间。”
五分钟后,对讲机传来他的声音:“冷备热启预案准备就绪,载荷脚本已注入。”
我点头,虽然他看不见。同时修改调度策略,在控制台输入新参数:弹性系数从1.8上调至2.3,锁定最低响应延迟红线为8毫秒。保存并推送配置。
“重新开始压测。”我说。
命令执行。模拟流量再次攀升。这一次,当请求量突破百万时,系统反应明显不同。
新增节点自动拆解任务包,分发至刚激活的计算集群。延迟短暂波动后迅速回落。最终稳定在9.2毫秒以内。主控屏跳出绿色提示:【弹性扩展成功,资源动态调度验证通过】。
成了。
我靠在椅背上,手指停了下来。房间里只有设备运转的低频噪音。窗外沙尘已经停了,阳光照在散热管道外壁上,金属表面微微发烫。
程卫国拄着拐杖走回来,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测试报告。他戴上老花镜,一页页翻看数据,嘴角慢慢往上提了一下。
“这代机能扛住风暴了。”他说,顺手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三代机不只是算力升级。它是整个技术体系的中枢节点。没有它,量子云计算中心建不起来;没有它,后续的文明模拟系统也无法运行。而现在,它终于能自主应对极端负载,不再依赖人工干预。
我打开系统界面。光标移到右下角那个只有我能看见的命令行窗口。输入指令:【状态同步】。
屏幕闪了一下。
【建筑值+60】
绿色数字跳出来的时候,我心里那根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一寸。
够了。差的那17点,补上了。
之前解锁低温相变冷却阵列时还差一点建筑值,一直拖到现在。这次测试不仅验证了技术可靠性,也让我拿到了关键积分。下一步,可以考虑推进量子计算中心的实体建设了。
但我没急着点“申请解锁”。这种级别的设施,一旦启动就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政策、材料、人才,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会让前期投入打水漂。
而且……查尔斯不会让我们安安稳稳建下去的。
他撤得这么快,不是认输。是换了个打法。
我正想着,程卫国把报告夹进他那本泛黄的笔记本里,合上盖子,说了句“我去巡一圈”,然后拄着拐杖朝设备区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大屏。
三代机已经转入试运营模式。所有服务接口开放,等待接入第一批合作单位。沈砚秋那边正在谈几家科研机构,裴听霜也在联系南方的企业客户。只要算力租赁试点跑通,建筑值还会继续涨。
我拿起口袋里的玻璃管,看了看里面的硅土。它还是灰扑扑的,没有任何变化。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它代表什么。
原世界的失败不能在这里重演。
我放下玻璃管,重新把手放在键盘上。刚准备调出下一个待办项,通讯终端震动了一下。
消息来自裴听霜:【七国那边有动静了,他们要组建数据联盟,名义上是共享标准,实际上是想把我们的算力排除在外。】
我没回。
又一条进来:【沈砚秋说,他们已经在起草联合声明,最快今天下午发布。】
我把这两条消息读了两遍,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
这时候,主控台右下方的小屏幕上跳出一条系统提示:
【危机预警触发】
【类型:国际规则压制-三级】
【影响范围:技术落地延缓、融资渠道受限、合作方动摇】
【建议应对方案:未提供】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关掉了弹窗。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节奏清晰。
我抬起头。
门被推开,沈砚秋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眉头微皱,嘴唇刚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么——
她的红唇停在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