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数据共享新策,国际争议渐消散
我盯着屏幕上那行字:“你真以为协议能护住一切?”
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两秒,回了一句:“我不靠协议护住一切。我靠让它值得被保护。”
发送完,我把玻璃管收进口袋。硅土还在,温度没变。主控台的绿光稳定地闪着,“文明协议”运行正常,建筑值继续积累。刚才那一波金融反制压住了七国的气焰,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们不会放弃,舆论的压力只会更大。
耳机里静了几分钟,裴听霜没有再说话。她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是我的。
我调出系统日志,确认所有接口封锁无误。三级防火墙全部激活,数据本地化处理,没有任何外泄风险。然后打开时间线记录,看了一眼机械表——早上六点十七分。距离国际医学组织代表抵达还有三个小时。
我起身走到控制台侧面,输入权限密钥,调出技术模块面板。二级权限开放模拟推演接口,三级权限预留观察员通道,底层代码和材料路径完全隔离。这个结构必须清晰,不能有任何模糊地带。
门开了。
沈砚秋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她把设备放在我面前,屏幕亮着一份文档标题:《全球协作型数据共享模型(草案)》。
“我想好了。”她说,“我们不交出技术,但我们让世界看清楚它是怎么工作的。”
我点头,让她继续说。
她划动屏幕,展示三级权限体系:
第一级,公开临床结果和安全日志,已经做了;
第二级,开放模拟推演接口,外部专家可以输入参数,看到系统反应,但看不到算法内部逻辑;
第三级,邀请中立机构派驻观察员,接入加密数据流,实时监控研究动态,所有操作留痕,不可篡改。
“不是给他们图纸。”她说,“是让他们看着我们画图。”
我看完方案,心里有底了。这不只是妥协,而是一种主动定义规则的方式。以前他们是用“透明”逼我们交出核心,现在我们要重新定义什么叫“透明”。
“你准备什么时候提?”
“等他们来了就直接给。”她说,“不要谈条件,先亮出方案。越干脆,越显得我们没有隐瞒。”
我同意。
七点整,园区警卫通报:国际医学组织代表车辆已通过东门安检。
十分钟后,我在观测舱外接到了他。五十岁左右,金丝眼镜,穿着深灰风衣,手里拎着一个旧皮包。他自我介绍姓林,曾参与WHO伦理审查框架制定,作风严谨,不喜欢寒暄。
我没带他去会议室,也没放PPT。
直接进了观测区。
透过防辐射玻璃,他能看到三号实验舱内的实时画面:六名志愿者正在接受二代机调试,生命体征数据在侧屏滚动更新,每三十秒自动同步一次到本地存储服务器。
“这些数据能被修改吗?”他问。
我打开系统菜单,启动“时间戳公证模块”。屏幕上立刻跳出过去72小时的所有原始数据包哈希链,每一帧都关联物理传感器记录,包括温度、电压、空气洁净度、人员进出日志。
“你可以随机抽取任意时间段。”我说,“系统会自动回放当时的全部环境变量。”
他沉默了一会儿,输入了一组时间码。
系统响应,调出三小时前的一段完整记录:一名技术人员进入洁净区更换滤芯,期间设备自动暂停运行,日志显示中断137秒,恢复后自检通过。
“这个记录无法事后伪造。”他说。
“所有数据写入即锁定。”我说,“修改任何一个字节,整个链都会失效。”
他又看了很久,终于点头:“这比很多国家的科研审计更严格。”
我没有回应,只是等他做出判断。
八点半,会议厅视频连线开启。多国医学机构代表在线等待。背景大屏切换为三维架构图,清晰划分“开放层”与“核心层”。
沈砚秋主持说明会。
她逐条解释共享机制的设计逻辑,重点强调两点:一是所有模拟推演均运行在隔离沙箱中,无法反向解析源码;二是观察员权限由系统自动审计,任何异常访问都会触发警报并切断连接。
有人提问:“这种模式会不会成为技术割据的借口?”
沈砚秋回答:“如果每个高敏技术都要被迫开源,那创新就会停止。我们需要的不是无底线公开,而是可验证的信任机制。”
轮到我发言时,我说:“今天我们提出的这套机制,愿意无偿提交给联合国科技伦理署评审。如果通过,它可以作为未来高敏感技术研发的通用范式。”
现场安静了几秒。
随后,欧洲医学联合会代表表态支持,印度、巴西、南非的机构也陆续发声,认为该模式平衡了透明与安全。
国际医学组织代表最后宣布:将提交评估报告,建议暂缓制裁动议,转入为期三个月的观察期。
会议结束前,他单独留下联系方式,说会推动多边联合审查程序。
九点五十分,所有人离场。
主控室内只剩我和沈砚秋。
她站在终端前,看了一眼仍在运行的协议标识,低声说:“下一步要防内部数据镜像泄露。”
我明白她的意思。外面的压力缓和了,但系统内仍有风险点。尤其是那些需要远程协作的节点,一旦被植入旁路程序,就可能形成隐蔽的数据复制通道。
“你已经有想法了?”我问。
“在测试一种新的日志追踪方式。”她说,“基于行为熵值变化识别异常读取模式。还没上线。”
我点头。“等模型验证通过再部署。”
她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
“你知道吗?”她说,“刚才那位林代表临走前说了一句话。”
我抬头。
“他说,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制度设计代替对抗。”
我没说话。
她笑了笑,走了。
我坐回位置,盯着屏幕。
警戒等级曲线正在缓慢下降,从红色转为橙色。金融市场的波动也趋于平稳,七国专利资产跌幅收窄,但仍未反弹。裴听霜的操作留下了足够威慑。
我打开系统界面,查看建筑值进度条。
【累计进度:强化舱建造条件达成63%】
又涨了两个点。
不算快,但在推进。
手指习惯性敲击桌面,节奏稳定。
这时,通讯屏轻微震动了一下。
不是视频请求,也不是加密消息。
是一个文件传输提示。
来源未知,但协议认证通过,说明发送方持有经认可的临时密钥。
我点开。
是一段压缩包,命名很短:【观测日志_补录】。
奇怪。今天所有的数据都已经自动归档,不应该有“补录”。
我右键查看属性,发现上传时间是**二十分钟前**,但设备ID显示来自**B7备用记录仪**——那个设备早在三天前就停用了。
我盯着那个文件。
没有双击打开。
而是切换到后台,调出权限流转日志。
在七分钟前,有一条极短的访问记录:某个二级观察员账号短暂激活,读取过一次核心沙箱的内存映像。
时间只有0.8秒。
系统标记为“合法调用”,因为该账号确实在授权名单里。
但我记得很清楚——那个账号,昨天就已经注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