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

　　“呸！你想啥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旁边一个婆娘啐了他一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德行，还想尝尝鲜？下辈子吧！”

　　“嘿嘿……”尖嘴猴腮的汉子也不恼，只是干笑两声。

　　几句闲言碎语，更是火上浇油，像刀子一样扎在符福心窝子上。

　　符福本就重伤，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再听这些诛心的话，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红！

　　“噗……”

　　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符福家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一个身段婀娜，面容姣好的少妇，出现在门口。虽是荆钗布裙，却也难掩风姿。

　　全场瞬间安静，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刚刚还在嚼舌根的人，立马闭了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前脚还在说人家偷汉子，后脚人就从自家出来了，这脸打的，真是火辣辣的疼！

　　“这……这有啥奇怪的！”人群中，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肯定是符福家和隔壁茶坊有暗道！这娘们，刚快活完，从暗道溜回去了！”

　　有人强行找补，试图给自己圆场，但根本没人搭理。

　　谁也不是傻子，真有暗道，符福还用得着跑去茶坊捉奸？在家门口等着不就得了？

　　眼瞅着符福脸色惨白，如金纸一般，嘴角还挂着血，美女惊叫了一下，声音都变了调，急忙跑过来查看。

　　“麻虎！麻虎这是怎的了？！”少妇声音里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想要扶起符福。

　　这下，几个壮汉更来劲了，像是抓住了符福的把柄，气焰更加嚣张：

　　“街坊邻居们都瞧见了啊！符福媳妇明明在家，他非说我们哥几个在茶坊里跟他媳妇有事，这不是摆明了讹人吗？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为首的壮汉指着符福，声嘶力竭地吼道。

　　“这……”

　　围观的人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事儿确实蹊跷。

　　符福媳妇好端端地在家，当家的却跑到隔壁捉奸，除了讹人，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符福媳妇也顾不上跟这几个壮汉掰扯，只是一个劲儿地哀求街坊邻居：

　　“求求你们，行行好，帮帮忙，把我麻虎送去医馆吧！他……他快不行了……”声音已带上了哭腔。

　　可围观的人虽多，竟没一个搭手的。

　　大老爷们谁敢往前凑？转头消息传到家里婆娘那，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至于那些个女人，就更指望不上了。先不说别的，光是看着符福那张脸，就够让人退避三舍的了。

　　几个壮汉见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得色。

　　没人帮忙？

　　那可太好了！

　　“怎么着？想走？没门！”为首的汉子狞笑着，一把拦住了符福媳妇。

　　“坏了我们哥几个的名声，今儿个必须把事情说明白，谁也别想走！”另一个汉子也凶神恶煞地逼了上来。

　　“算了算了，看这矮子也快不行了，咱们几个今天就发发善心，送他去看郎中吧。”为首的壮汉突然话锋一转，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还是麻哥您心善！走，搭把手，送这矮子去看病！”几个壮汉一拥而上。

　　“你们……”符福媳妇还想拦。

　　几个肌肉男二话不说，七手八脚地就把符福抬了起来，像抬着一件破麻袋。

　　“小娘子，你也一起去吧，免得说我们害了你男人！”为首的壮汉冲着符福媳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符福媳妇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不去，符福怕是没命；去……自己怕是也要搭进去！可眼下这情形，前有狼后有虎，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

　　“都散了，散了！别跟着我们，小心惹祸上身！”

　　几个壮汉抬着符福，故意绕着人多的地方走，一边走还一边恶狠狠地驱赶着想跟上去看热闹的人。

　　这一嗓子，比什么都管用。那些原本还想跟上去瞧瞧的人，顿时吓得作鸟兽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几人抬着符福，七拐八绕，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你们……这是要去哪？为啥不往医馆走？”符福媳妇心中越发不安，脚步慢了下来。

　　“到了你就知道了！”为首的汉子嘿嘿一笑，根本不解释。

　　又走了一段，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这户人家的院门虚掩着，从外面能看到里面黑黢黢的一片，像是一口能吞噬一切的深井。

　　几个壮汉停下脚步，其中一个上前，轻轻一推，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去吧您呐！”为首的壮汉怪笑一声，突然伸手在符福媳妇后背上猛地一推！

　　符福媳妇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直接被推进了院子里！

　　几个壮汉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咣当！”

　　院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人心头一颤。

　　“嘿嘿嘿……”

　　几个壮汉发出得意的笑声，像是几只夜猫子在叫。

　　“扑通！”

　　符福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像一块破抹布。

　　“小娘子，我们西家在屋里等候多时了！”为首的壮汉做了个“请”的手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你们到底想干啥？”

　　符福媳妇的声音在发抖，脸色煞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枯叶。

　　“干啥？嘿嘿，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个壮汉一步步逼近，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邪恶。

　　符福媳妇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声音尖利：“别……别过来！再过来……再过来我可喊人了啊！”

　　“咣当！”

　　一声巨响，里屋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矮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借着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那人腆着个大肚子，油光满面，一脸的猥琐。

　　正是凤子楼的掌柜！

　　“喊吧，尽管喊！小娘子，这地方可偏僻得很，你就是喊破了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肥掌柜一脸淫笑，活像一只偷了鸡的黄鼠狼：

　　“小娘子，别怕，我为你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来整两杯，再好好乐呵乐呵！”

　　肥掌柜早就对符福媳妇垂涎三尺，只是碍于符福，一直没机会下手。

　　如今，这小娘子送上门来，他哪还会客气？

　　符福媳妇彻底绝望了，眼中充满了恐惧。

　　对于这个肥掌柜，她再熟悉不过。

　　这阵子，这胖子可没少往她家门口转悠，明里暗里地骚扰她。

　　她也听张婆提起过，这胖子是凤子楼的掌柜，在这清河县里，有钱有势，不是个好惹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