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酣战青面兽 义揽栋梁才
梁山水泊,湖畔官道旁的树林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这日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大步流星地赶路,他头戴旧毡帽,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刚毅的下颌和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粗布短褐上沾满尘土,却难掩挺拔身姿,腰间朴刀虽鞘身斑驳,却隐隐透着寒光——
此人正是丢了花石纲、变卖家产欲往东京谋职的杨志。
杨志心中满是郁结,他乃杨令公嫡孙,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本想凭本事在仕途上闯出一片天地,重振杨家声威。
怎料押送花石纲途中遭遇狂风巨浪,船毁纲失,不仅丢了官职,还吃了一场官司。
如今家产散尽,只凑得些许碎银,前路茫茫,唯有东京城的一丝希望支撑着他前行。
“这位壮士,请留步!”
一声洪亮如钟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杨志猛然驻足,侧身回头,手已按在朴刀刀柄上,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三骑快马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身着银白劲装,腰悬虎头湛金枪,面容刚毅,目光如炬,正是梁山首领周毅。
身旁两人,一人羽扇纶巾,气度儒雅,是智多星吴用另一人手持丈二长枪,英气逼人,乃豹子头林冲。
周毅早闻“青面兽”杨志大名,今日见他虽衣衫褴褛,却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眼便知是位身怀绝技的好汉,心中顿时起了爱才之意。
“壮士赶路辛苦,我等乃梁山之人,素来敬重英雄。
前方不远便是山寨,不如随我等入寨歇息,吃碗热饭再行?”
周毅勒住马缰,语气诚恳。
杨志闻言眉头紧锁,梁山虽有救济流民的美名,但在他眼中终究是“草寇聚集地”。
他抱拳道:
“多谢好意,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叨扰。”
说罢便欲转身离去。
吴用见状,上前笑道:
“壮士何必急着走?我观你步履沉重,想必盘缠已所剩无几。
梁山虽非大富大贵之地,却也能让你饱餐一顿,补足盘缠再赶路,岂不是美事?”
杨志心中一动,连日赶路,盘缠确实所剩无几,腹中早已饥肠辘辘。
但他转念一想,梁山毕竟是是非之地,若被他们纠缠上,往后仕途更是无望。
“不必了,”杨志语气坚决,“在下虽困窘,却也不当无功受禄之事。”
周毅见杨志态度强硬,心中想到这种倔驴还真得先打一顿才好商量,朗声道:
“壮士既不愿领情,不如与我切磋一番?若你能胜我,我便不再纠缠,还奉上百两纹银作为路费
若你不敌,便随我回山寨小住几日,再作打算,如何?”
杨志本就憋了一肚子怨气,又被周毅的言语激起好胜之心。
他抽出朴刀,寒光一闪,沉声道:
“好!今日便讨教寨主高招!”
林冲与吴用连忙退至一旁,让出一片空地。
周毅手持虎头湛金枪,策马后退数步,朗声道:
“壮士小心了!”
话音未落,他催马向前,金枪如一道银龙,直刺杨志面门。
杨志不敢怠慢,朴刀横劈而出,“当”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之声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两人一马一步,瞬间缠斗在一起。周毅的金枪势大力沉,招招直指要害,枪风呼啸,带着凛然正气
杨志的朴刀灵活多变,防守严密,反击迅猛,尽显杨家枪法的精髓。
金枪如闪电穿梭,朴刀似流星飞舞,两人你来我往,转眼便斗了三十回合。
杨志只觉周毅枪法精湛,力道雄浑,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手臂发麻,心中暗自惊叹:
“梁山寨主竟有如此武艺!”
而周毅也对杨志赞不绝口,他的朴刀攻守兼备,招式沉稳,绝非寻常武夫可比。
“痛快!再来!”
周毅大喝一声,金枪招式突变,愈发凌厉。
杨志凝神应对,朴刀舞动得密不透风,凭借步战的灵活与周毅周旋。
又斗了二十回合,杨志渐渐体力不支,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深知久战不利,想要速战速决,朴刀猛然变招,化作一道寒光直劈周毅胯下战马。
周毅早有防备,双腿夹紧马腹,金枪向下一挑,精准地格开朴刀。
趁着杨志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周毅手腕一转,金枪直指杨志肩头,枪尖堪堪抵住他的衣衫,却并未伤他分毫。
“壮士,承让了!”
杨志浑身一僵,望着肩头的金枪,心中五味杂陈。
他长叹一声,收刀拱手:
“寨主武艺高强,杨志甘拜下风。”
周毅收起金枪,翻身下马,上前扶起杨志:
“壮士不必气馁,你的武艺之高,世间罕见。我并非有意为难,实在是爱才心切,想邀你加入梁山,共图大业。”
杨志沉默不语,他虽败于周毅之手,却并未心服口服,更不愿落草为寇。
“寨主好意,杨志心领。但我乃忠良之后,岂能屈身草寇?”
吴用上前笑道:
“杨壮士此言差矣。如今朝廷奸佞当道,苛捐杂税繁重,百姓流离失所。
我梁山聚义,并非为了打家劫舍,而是为了替天行道、护国安民。
这些日子,我们已收留流民无数,分田授粮,教其耕作,让他们得以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大丈夫该做的事?”
周毅补充道:
“壮士丢了花石纲,朝廷对你何等不公?
你即便到了东京,打点关节未必能重获重用,即便谋得一官半职,又怎能施展抱负、为民做主?
不如留在梁山,与我等一同诛奸佞、扶良善,让天下苍生免受苦难。”
杨志心中泛起波澜,他何尝不知朝廷黑暗,可重振家声的执念让他难以抉择。
“我……我再考虑考虑。”
周毅见状,笑道:
“好!我不强求你。今日你既败于我手,便随我回山寨小住几日,亲眼看看梁山的所作所为。
若你仍想离去,我绝不阻拦,还会奉上盘缠,如何?”
杨志沉吟片刻,点头应允:
“也罢,便叨扰几日。”
入了梁山寨,杨志所见所闻让他大为震惊。
寨内道路整洁,屋舍井然,流民们各司其职,或耕作,或纺织,脸上不见愁苦之色。
将士们军容整肃,对百姓和蔼可亲,一派军民和睦的景象。
周毅与吴用特意带他参观了英雄纪念碑,讲述了牺牲将士的事迹,又让他观看了将士们的操练。
杨志心中渐渐动摇,尤其是看到梁山将士操练时的严明军纪,听到百姓对梁山的交口称赞,他开始反思:
何为正道?何为大义?难道只有为官才能施展抱负吗?
几日后,周毅得知附近有一伙官兵劫掠流民,便邀杨志一同前往救援。
杨志本就侠义心肠,当即应允。战场上,他亲眼目睹官兵的残暴,百姓的凄惨,心中怒火中烧。
他手持朴刀,奋勇杀敌,与梁山将士一同将官兵击溃。
获救的流民纷纷跪地致谢,一位老者泣道:
“多谢壮士与梁山好汉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们,我等早已命丧黄泉!”
看着百姓感激的眼神,杨志心中豁然开朗。
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大义并非为官作宰,而是护国安民。
朝廷早已腐朽不堪,唯有梁山,才是真正能让他施展抱负的地方。
回到山寨,杨志径直来到聚义厅,对着周毅双膝跪地:
“寨主,杨志愿归顺梁山,与诸位弟兄一同替天行道、护国安民!”
周毅大喜过望,连忙扶起杨志:
“有杨壮士加入,梁山如虎添翼!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兄弟,共图大业!”
吴用笑着上前:
“杨壮士深明大义,实乃梁山之幸。我已备好酒肉,今日便为壮士接风洗尘!”
聚义厅内,众人举杯相庆。
杨志望着厅内志同道合的好汉,望着窗外安居乐业的百姓,心中无比畅快。
周毅在纪念碑前为杨志受封,杨志被编为了马军副将,随着杨志的加入马军又扩编百人,至此梁山马军也突破千骑大关。
看着梁山纪念碑上的名字,听着英雄事迹,杨志泪目了他太共情这种被记住被认可的含义了…
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青面兽”杨志的威名,也随着梁山替天行道的义举,传遍四方,吸引着更多英雄好汉前来投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