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站在辰星科技大楼门口，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那条匿名消息上。他没有删，也没有回，只是把它锁了屏，放进外套内袋。殡仪馆的监控画面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陈昊的遗体被人动过，时间是昨晚十二点十七分。

　　这个时间点不对。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从地下实验室出来时已经凌晨一点。也就是说，在他还在取证的时候，有人先一步进了殡仪馆。

　　他转身走进大楼，直奔地下数据室。电梯下降的过程中，他调出天启集团所有关联企业的备案资料。黑曜医药、星辰生物、未来基因……这些名字像一张网，越查越多。而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一个叫“新纪元生命工程”的项目，审批单位赫然是市政厅，负责人签名栏写着市长的名字。

　　可那个市长，昨天刚被宣布因心脏病去世。

　　齐辰盯着屏幕看了三秒，直接拨通沈知夏的加密线路。

　　“帮我查一下市长死亡通报里的尸检报告。”他说，“我要原始数据，不是对外发布的版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怀疑他没死？”

　　“如果死了，为什么有人半夜去动陈昊的尸体？他们怕什么？怕他知道什么？”齐辰声音很平，“我只知道一件事——死人不会签字，更不会批项目。”

　　二十分钟后，沈知夏把一份加密文件发了过来。尸检报告显示，死者血型为AB型，但市长生前公开体检记录显示他是O型。两个关键指标不匹配，连DNA采样都标注了“样本污染”。

　　假的。

　　市长根本没死，死的是替身。

　　齐辰立刻调取殡仪馆夜间进出车辆记录，发现一辆无标识的医疗车在凌晨零点十四分驶入，停留三十八分钟，随后离开。车牌经过模糊处理，但车身轮廓和轮胎型号与黑曜集团特种运输车队一致。

　　他顺着这条线追下去，最终在城郊一处废弃疫苗研究所外围发现了异常能源波动。卫星图显示，那里有地下建筑群，电力供应来自私人电网，且近期频繁接收低温药剂运输。

　　目标确认。

　　齐辰换上战术服，带上微型干扰器和便携式热成像仪，驾车出发。路上他再次打开模拟器界面，发现系统状态异常，右下角闪着黄灯：“检测到量子场干扰，部分功能受限。”

　　语音提示响起，语气难得严肃：“友情提醒，前方区域可能存在高维操控风险，请宿主谨慎操作。”

　　“少废话，能预警就行。”齐辰关掉弹窗。

　　两小时后，他潜入研究所外围。通风管道狭窄潮湿，爬行时能感觉到空气中有种淡淡的金属味。红外扫描每隔三十秒扫过一次，他靠着“战场直觉”卡在间隙中前进。

　　突然，系统红光一闪。

　　【警告：3秒后激光网启动】

　　齐辰身体本能一偏，整个人贴向管壁。下一秒，数道蓝光横切而过，刚才的位置已经被切成两段。

　　他屏住呼吸，继续向前爬。十分钟后，透过观察窗看到一间封闭手术室。里面躺着一个人，面容和市长一模一样，脖子上有块发光芯片，手臂上插着输液管，液体呈深蓝色。

　　这不是治疗，是改造。

　　再往里走，另一间隔离舱引起他的注意。里面有个男人被固定在维生装置上，胸口监测仪显示心跳稳定，脑电波活跃。面部被面罩遮住，但从体型和手背血管分布来看，这才是真正的市长。

　　他正被人当成实验容器。

　　齐辰找到控制室入口，门禁需要指纹、虹膜和动态密码三重验证。常规破解手段失效，警报系统一旦触发就会释放神经毒气。

　　他站在控制台前，脑子里闪过陈昊最后一次喝酒时说的话。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那天晚上，陈昊喝多了，笑着拍他肩膀，“我这种小角色，居然能记住市府应急系统的测试密码。”

　　当时他没当回事，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醉话。

　　齐辰输入陈昊的生日。

　　屏幕顿了一下，跳出一行字：【权限匹配成功】

　　激光网缓缓降下。

　　他推门进入主控区，走到隔离舱前，按下紧急解除按钮。面罩升起，露出市长的脸。对方睁开眼，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来了。”市长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兴奋，“我就知道你会来。”

　　齐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进化。”市长嘴角扬起，“人类总在原地打转，规则、道德、法律……全是枷锁。我只是想打破它。”

　　“所以你就拿自己做实验？用替身骗全世界？”

　　“牺牲是必要的。”市长冷笑，“你以为我在害自己？不，我在拯救未来。等新纪元开启，所有人都会感谢我。”

　　齐辰没说话，转身走向主控台，接入数据导出程序。同时启动基地自毁倒计时，保留核心证据备份，并将实时影像上传至国际刑警指定服务器。

　　市长在后面大笑。

　　“你以为你能阻止进化？！”

　　齐辰回头看了他一眼，手指按在系统切断键上。

　　市长的笑容僵在脸上。